因爲惦記着下班要去陸敬修家,下午我早早地處理完工作就打算離開。
走前我打算找小張說點事,只是走到她的辦公桌前,我並沒有看到人,問了一圈兒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正當我轉身要走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恍然說了句:“剛纔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好像看到她和鄒總在說話呢。”
和鄒楠說話?
聽到這句,我還是挺驚訝的,因爲我實在想不出這兩個人會有什麼交集。
不過既然她不在,我也不多留了,反正明天再說也不晚。
取完車離開公司的時候,想了想,我還是給陸敬修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我現在就去找他。
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我希望我跟他都能提前有心理準備。
我是準備傾聽,而他呢,是得準備好和盤托出。
我給他的耐心向來最多,可那也不是無限多的,在未來的某一天,說不定就會耗盡。
因爲臨近下班的時間,所以路上的車有點多,一直到出了市中心,車輛才少了些。
我因爲心裡一直想着事,除了開車之外,對周圍的情況並沒有多觀察。
直到一個拐彎的地方,我才發現後面像是跟着一輛黑色的車子。
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確定是不是特意跟着我的,因爲這裡是單行道,後面沒辦法超車。
不過時間長了,那輛車始終跟我保持相當的距離,走到寬敞的地方我特地往旁邊靠了靠,它也沒有超過去。
如此,我便在心裡想着,這大概又是遇上跟蹤的了。
只是誰會做這種事呢?
難道是陸敬希?
上次他找我的時候,曾經半威嚇半陰狠地跟我說過,讓我好自爲之,那次他沒對我下手,不代表以後不會。
不過他要對付我的話,不至於用跟蹤這種手段吧,我們對彼此可都算是知根知底了。
可如果不是他的話,那會是誰呢?
一邊思忖着,我一邊悄悄踩下了油門。
這城郊野外的,我就算是報警也沒用,天高皇帝遠的誰也救不了我。
使勁拼一拼,說不定能在被追及之前去到陸敬修的家。
只要到了目的地,後面的人應該就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車子平穩快速地行駛在路上,我的精神雖然有些緊繃,但也不至於到崩潰的邊緣。
這麼多年,大風大浪見了不少,小磕小絆也時常遇到,我沒那麼不經嚇。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的樣子,我放在副駕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鈴聲略有些突兀,讓此刻的我平白多了些緊張。
因爲車速很快,所以我不太敢分神去看手機,只能大概猜想着,這應該是陸敬修打過來的。
剛纔我給他發短信的時候,他並沒有回覆,想來這時是問問我什麼時候會到。
我摸索着耳機戴上,然後按下了接通按鈕。
不管怎麼樣,每次在我沒主意或是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就想告訴陸敬修,讓他幫我出出主意。
他說的總是對的,我對此深信不疑。1;148471591054062
不過他不會每一次都出現在我面前,更不會每一回都替我做好選擇。
就像現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我握住方向盤的手頓時收緊,喉嚨也是。
程易江不知道是不是料到了我的反應,總之他笑了笑,像是有些得意:“停車吧,你以爲你能跑的了?”
我的手指愈發緊了些,心臟也跳的極快,似是要跳出了嗓子眼。
只是一開口說話,我便把緊張和忐忑都很好地埋在了心底,讓人半點聽不出來。
“就算跑不了,我也得試一試。要不然落到你的手裡,我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我故意說的賭氣了些,果然,程易江又笑了聲,顯然是沒把我的拒絕和反抗放在眼裡。
“我說過了,我不會傷害到你。我對你可是喜歡的很,怎麼捨得讓你受傷。”
還說喜歡我,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可是真是虛僞。
我抿了抿嘴脣,咬緊牙,沒再跟他多囉嗦,只是緊緊盯着眼前的路。
開過這條路,再進入一個彎道,接着就到陸敬修的家了。
到那時候,程易江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膽劫人吧。
只要到了就安全了,只要見到陸敬修就沒事了。
我一直在給自己打氣,生怕一個不堅定就出了差錯。
可是就在我要減速轉彎的時候,後面的車突然加速衝上來,直挺挺地擋在了我的前面。
眼見着就要撞上,我下意識地打了下方向盤,車輪響起極尖利的摩擦聲,我感覺到車體猛烈一甩,然後不知道撞到什麼地方,停了下來。
有人站在外面敲車窗的時候,我還因爲剛纔的撞擊有些暈眩。
好在撞得並不是很嚴重,我也沒受什麼傷。
聽到聲音轉頭望過去時,我看到的就是笑意深沉的某人。
以前我對程易江的印象不好,或者說很討厭他,主要是因爲他這個人脾氣暴躁,動不動就發火給人甩臉子。
但現在我看到他笑着的模樣,我只覺得更欠扁了。
我忍着不舒服瞪向他,偏偏他還自我感覺良好,表情輕鬆,繼續敲打着車窗玻璃。
我能輕易打開纔怪。
摸到一邊的手機,我想打電話找人過來。
這邊出了事故,怎麼樣都不算是小事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給處理了。
我跟他的恩怨,我已經設想過很多種對抗的方式。
但絕不是現在這種單槍匹馬的對峙。
我又不是傻子,自己這身板在他面前可佔不了什麼便宜,我清楚的很。
不過在我打通電話之前,讓我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兩個男人,手裡拿着工具,開始破拆玻璃。
看着一道道裂紋出現,我終究是沒辦法再保持冷靜,幾乎是尖利着嗓音喊出來:
“程易江,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