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快了,他所等待的解封契機馬上就要到來,到時間他想盡辦法也要解除血脈封印,光耀門楣,讓王家重新屹立在當世,這是他父親未達成的心願,也是他畢生的心願。
他註定是要踏上武道這一條路的,姚海的一番話讓他感受頗深,多年的掮客生涯,練就了他待人接物,爲人處事的本領,讓他更加冷靜,卻也消磨了他的血性,若是如此心性,他將來的武道上限可能不會高。
猶豫徘徊不定的自己真的能在武道上有一番作爲嗎,自己真的能夠光耀門楣嗎,父親臨終之前的重託,自己能夠完成嗎,他不由得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想起父親臨終前不甘的眼神,他的雙手無意識的抓着自己的腦袋,眼中一片迷茫,嘴裡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說着什麼,身影也有些搖搖欲墜。
姚海見狀不對,知道其現在的情況是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否定,已經在走火入魔的邊緣,若不能即使讓其脫離這種狀態,恐怕後果難料。
姚海凝神靜氣,聲若洪鐘,朗聲道:“堅守本心,大丈夫當無所畏懼,想你這般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成何體統。”
姚海的一番話如同當頭棒喝,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對啊,自己的本心是什麼,就是光耀門楣,完成父親的遺願,他現在還沒有踏上武道之路呢,想的未免太多。
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他相信他王常居並不弱於人,父親的重託不再是他的負擔,而是他前進的動力。他的眼神越來越明亮,搖搖欲墜的身形也慢慢穩住。
他的內心一片澄明,也更堅定了他要修煉武道的意志,它如同卸下了一塊沉重的包袱,渾身上下爲之一輕。
姚海見其雙目恢復清明,身上原本存在的暮氣爲之一空,卻而代之的是朝氣蓬勃之力,顯然其實因禍得福,方纔舒緩了下來。
王常居深深的一鞠到底,“姚兄恩情,在下銘記於心,日後若有差遣,自無不從。”
姚海卻沒有閃避,生生的受了這一禮,若是他退避不受,反而難免讓王常居耿耿於懷。等到王常居道完謝之後,姚海纔將他扶起,笑道:“不必多禮,你我現在同氣連枝,當然還有很多麻煩你的地方。”
王常居也笑着道:“那是自然,不過你所託讓我收集資源之事恐怕還得等上一段時日,我還需去長安基地市一趟,恐怕得耗費個把月的時間。”
姚海一愣,沒想到王常居倒和他同路,不過他此行危險,不然還可以和其結伴而行。
“無妨,此時不急,你看着收集就好,第一筆款項已經打給你了,後續還會在打給你,主要是有助於武者修煉的資源,具體是什麼你看着辦就行,我稍作休整,明早便走。”
王常居一愣道:“姚兄的目的地也是長安基地市,何不結伴而行。”
姚海笑道:“我此去一路肯定不得安生,你不通武道,未免太過危險,你還是尋找一個信得過的隊伍,不要求修爲太高,但要可靠,荒野之外人心叵測,你也是老江湖了,我就不多說了,自己小心一些,長安基地市再見。”
王常居心中暖流涌動,這種感覺是他近幾年沒有感受過的,自從被權富貴打壓之後,他身邊原本就寥寥無幾的朋友,不是背叛就是遠離,便再沒有被人這般叮囑過,一瞬間,他的眼圈有些發熱,重重的點點頭道:“長安基地市再見。”
第二天早上,地底下的空間沒有日月星辰的流轉,只有二十四小時從不停歇的路燈,只是白天亮一些,晚上暗一些,以此來區分白天和黑夜。
姚海早早的邊做好了準備,未做一點遮掩,大模大樣的站在通道口,等待通道的開放。賓館的地下通道一天一般只開三次,早上六點,晚上六點半,晚上十二點,每次開啓的時間也不過寥寥幾分鐘而已,若是錯過了,就只能等到下一次開啓。
此時通道口已經是人頭攢動,姚海能夠明顯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惡意目光,姚海故作未知,大大咧咧的站着,嘴裡咕咕叨叨的抱怨着通道還不開啓,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六點的鐘聲響起,通道門正式開啓,姚海匯入人羣往外走去,這一批人羣明顯比他進入時要多上很多,其中恐怕有很多是奔着他來的。
地面上此時天剛擦亮,點點繁星還掛在空中,東方的天空剛剛有一抹嫣紅,太陽還未升起。
姚海舒展了一下懶腰,雖然地下的空間很大,但他總有一種壓抑感,如今來到地上,他渾身都感到舒爽,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都舒爽了,姚海暗暗的自語道:“要開始了,舒服的日子結束了。”
稍稍的舒展身子,他的內心沒有忐忑,只有興奮,來吧就用你們來檢驗一下我的成色。
“這位公子,慶嶺山脈危險,不如結伴而行如何,我們隊伍中有五品強者,保你一路暢通無阻。”一個滿臉假笑的中年男子上前對姚海說道。
此人明顯也是爲了賞金而來,那雙眼晴中的貪婪幾乎都要奪目而出了。
“戲太假。”姚海暗自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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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提高聲音,哈哈大笑道:“哈哈,區區慶嶺山脈豈能將我攔住,加入你們,呵呵,我可不想帶着一羣累贅。”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腳步不疾不徐,如同踏青一般,不時的還環目四顧,口中嘖嘖稱讚。
身後的假笑中年人起的臉色發青,從未見過如此囂張之人,倒是其他人臉上越發輕鬆了幾分,姚海越顯得草包,他們的賞金拿的就越輕鬆。
目光相互交流,幾支隊伍明顯早就達成了共識,四散分開,悄無聲息的對姚海形成包圍圈。
而在賓館中,不知在何處的一個房間,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眼神彷彿能夠看穿大地的阻礙,落在姚海腰間的長劍上,過了很久,才輕嘆了一聲,似懷念、似留戀、又似幽怨。
人羣中,牧少三人也混跡其中,他們只是遠遠的跟着,看着這些如同野狗一般盯着食物的人羣,牧少輕蔑的道:“一羣烏合之衆,你確定他們聯合起來了。”
權富貴的臉色比起昨天好了很多,傷口也包紮了起來,此時他彎着腰站在牧少身後,聞言趕忙道:“確實聯合起來了,但這些人相互之間以前並未配合過,缺乏信任,又有高額賞金的誘惑,相互之間有些戒心也是正常的。”
“讓你傳給他們的消息都傳出去了嗎。”
牧少並不相信這羣只爲賞金而活的野狗們的能力,唯恐他們輕敵大意之下連姚海的底牌都摸不出來,專門安排權富貴在收集的信息中挑選了一部分比較誇張的,比如什麼越級而戰、以二品武者修爲陣斬五品武者等等,全都是誇大姚海實力的資料,好讓這些野狗們警惕一些。
他當時在挑選這些資料時,若是沒有其他資料對比,他都幾乎相信了,資料太過詳實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但他可不信姚海再斬殺了墨門天才之後還能安然無恙,那可是連他們家族都不敢招惹的龐然大物啊。
當然他並不害怕將姚海實力誇得太過,將這些人嚇回去,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聞着了肉味的野狗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權富貴道:“全部都傳出去了,每一隻隊伍都傳達到了。”
權富貴有些得意,他找了兩個在此地販賣情報的地頭蛇,將這些情報交給他們,按份抽成,不到半日,便高價賣出去幾十份,不但沒有花錢反而讓他小賺一筆。
“很好,那就安心的去吧。”牧少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去吧、去哪。”權富貴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後心一痛,整個人就陷入黑暗之中。
如同牧少影子一般的黑衣人從權富貴後心收回自己的手掌,權富貴的後心破開一個大洞,人如同一節腐爛的朽木一般栽倒在地,黑衣人再未多瞧他一眼,悄無聲息的跟在牧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