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女兒是鬼,會害了所有的人,那麼這裡的女的不會死,似乎也能解釋了。”
凌天低聲唸叨,努力回想上次在謝家村的所見所聞,似乎有男的存在,但大部分的老人,的確都是女人。
看了一眼謝王偉的墓碑,他轉身繼續向前。
心已經沒有了上山時的迷茫,在謝王偉的墓碑前,他看到燒過的紙錢殘骸。
謝王偉的墓地在這,還有人燒紙,讓他對自己的猜測有了更大的把握。
躲在樹林中的低矮房屋並不好找,特別是在月光下,一不留神就會忽略。
一個小時後,終於找到一間和龍婆婆房屋最遠的住房。
放在外面乾淨的長凳,說明這裡還有人居住。
走到院中,凌天卻有些躊躇,大半夜的,難道要敲門?
想了半天,爲了避免驚動其他人,他還是放棄了敲門的打算,圍着房屋轉了一圈,來到最可能是臥室的窗前。
玻璃的窗戶緊緊關閉着,卻沒有拉上窗簾,只要有燈光,就足夠他看清裡面的情況。
只是這個光哪來?
他悄悄探出頭,向內張望,用電筒照一下馬上關閉,說不定並不會驚醒裡面的人,就算醒了,燈光已經消失,或許對方只會認爲是幻覺。
沒辦法,只能賭一賭了。
頭剛剛伸到窗邊,還來不及拿起電筒,月光下,一個慘白的臉正貼着玻璃,和他以同一個頻率探出腦袋。
隔着玻璃,凌天和一張蒼老的面容來了個對視,一時間,兩個人都彷彿愣住一般,一動不動。
凌天吞嚥了一口唾沫,剛剛看清的剎那差點沒嚇得叫出聲來。
此時雖然緩和了一些,卻變得十分尷尬。
打聲招呼,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還是敲開玻璃窗和對方友好的交談一下。
沒等他做出決定,玻璃後的臉移開了一些,難聽的吱呀聲中,玻璃開啓,那老臉再度伸了過來。
月光下,依舊看不清對方的臉,凌天只好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老......。”
一個老字還未說完,那老人倒是先開口了。
“您來了,這大半夜的。”
凌天一愣,現在的老人都這麼和藹講禮了?
正納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沒辦法,有晚輩來了,總得接待不是。”
凌天渾身一震,猛地回頭。
只見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一個佝僂着身體的老婦人,雖然因爲低着頭看不清長相,但他知道,這個人正是龍婆婆。
龍婆婆沒有理會一臉震驚的凌天,對着窗子裡的人揮揮手:“孫喬,你先睡吧。”
“孫喬?”凌天驚呼出聲:“你是孫喬?謝章安的女兒。”
窗戶後的老人正要關窗,聞言一滯。
龍婆婆卻提高音量:“你先去睡。”
孫喬不敢反對,扶着窗戶的手不斷顫抖,終究緩緩將窗關上。
龍婆婆看向凌天:“小夥子,跟我來。”
看着轉身向外走去的龍婆婆,凌天微一猶豫,還是跟了上去。
很明顯,這個龍婆婆纔是最終BOSS。
奇怪的是,龍婆婆領着他並沒有走回自己的房子,而是沿着小路向外走去。
一直走到一個凌天十分熟悉的地方,方纔停下腳步。
小水潭月光下蕩起層層光暈,這正是當時和謝陽說話的地方。
凌天有些奇怪,戒備的掃視四周:“龍婆婆,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龍婆婆答非所問:“你是謝陽的朋友吧,來,給謝陽上柱香吧。”
凌天這才發現,自己上次坐過的石頭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壘起了一棺墳山,孤零零的墓碑聳立,在樹陰中看得並不真切。
“謝,謝陽?”
“是啊。”龍婆婆點點頭:“他生了個女兒,是個好孩子,該死了。”
生個女兒,好孩子,該死了。
這似乎無法串聯起來的詞句讓凌天有些發愣,隨即問道:“謝陽有女兒?”
龍婆婆再次點頭:“嗯,他女兒是個好孩子,現在都還跪在父親墓前。”
凌天舉目望去,墓碑前哪有什麼人影。正在詫異間,龍婆婆上前幾步,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紙,溫柔的拂去上面的灰塵,將紙放在胸口。
“好孩子,別傷心了。”
這一切讓凌天莫名其妙,鬼見得不少,可這是個什麼情況?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惑,龍婆婆將紙舉到他的面前,語氣溫柔的說:“孩子,看看,這是你父親的好朋友。”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紙上,隨後凌天整個人都不好了。
紙張上畫着一個小女孩,風格和在606寢室中看到的畫十分類似,只是這是什麼情況?畫也能懷孕?
龍婆婆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將紙張抱在懷裡:“走吧,去我那坐坐。”
凌天吸了吸鼻子,穩定了一下情緒,還是跟了上去。
這次倒是沒有亂走,徑直來到了龍婆婆的房子前。
龍婆婆打開側面的大門,示意凌天跟上。
這是一件十分空曠的房間,四周點着蠟燭,將房間照了個通透,房屋最裡面,有一張八仙桌,桌上供着一塊空白靈位。
說是空白也不全對,起碼上面還有個不大的謝字。
龍婆婆將畫着小女孩的紙張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如同哄小孩一般哄了半天,又小心的拿衣服蓋上,彷彿那不是一張紙,而是一個真正的孩子。
做完一切,龍婆婆終於看向凌天:“你叫什麼名字?”
今晚的所見實在有些詭異,凌天心中戒備,自然不願說出自己的真名,隨口胡扯道:“謝強。”
之所以姓謝也是隨口一說,估計是見了太多的謝字,形成了條件反射。
問完凌天,龍婆婆轉身看向靈牌:“謝氏列祖列宗,今有淩姓名天者,自願過繼到謝氏門楣,取名謝強。”
“等等,我什麼時候......。”
話還沒有說完,凌天眉頭一皺,就在龍婆婆說完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陣恍惚,那一剎那有一種自己本來就應該叫做謝強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