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年輕人衝了上去,在小明即將碰觸到樓梯口防火門的時候將小明抱了起來,不顧他的掙扎,帶回了中年人的身邊。
而這個時候,中年人滿頭都是虛汗,一把抱住孩子不斷的道謝:“謝謝,謝謝,我可是老來得子,就這麼一根獨苗啊。”
小明依舊在不斷地掙扎,只是中年人抱得很緊,完全無法動彈。
道完謝,中年人急忙讓女人去收拾東西,自己則帶着孩子向着一邊的電梯走去。
看上去已經沒有危險,大家的心都放鬆了下來,議論着剛纔發生的一幕,都在慶幸幾名年輕人攔住了孩子。
眼看着女人抱着一堆東西走入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凌天的目光都收了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中年人的大叫傳了過來:“小明。”
衆人看去,只看到中年人着急的臉消失在了電梯關閉的門裡,而在門外,剛纔還在哭喊的小明面無表情的爬上了欄杆。
只聽到數聲驚呼,小明那小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欄杆前。
一聲悶響驚叫四起。明明已經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但小明卻呈現一道拋物線,詭異的倒在離剛纔那名小孩不遠的地方,幾名面如土色的醫生正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眼前逐漸滲出鮮血的屍體。
不多時,中年人和那個時髦女人哭喊着從底樓電梯口衝了出來,撲向孩子的屍體。
這已經是第四個小孩了。
凌天將目光從慘烈的地面收回,看向了一邊的樓梯口,關閉的防火門縫隙中,一上一下露出兩隻腥紅的眼睛,似乎還帶着無盡的怨毒和笑意。
“是那個死亡的孩子,還是他自殺的父母?”
凌天喃喃自語,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一眨眼間,防火門後面的眼睛已經消失無蹤。
醫院辦理出院的地方排起了長龍,有孩子的更是直接將孩子接走,整個醫院被恐慌的氣氛籠罩。
剛纔人聲鼎沸的走廊只有凌天和盧貞玲還站着。
“盧貞玲,你先去收拾東西。”
“嗯,那你先去樓下等着。”
“不用,我就在外面站一會兒,放心,我又不是小孩。”
盧貞玲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凌天的催促中,走進了病房。
看了一眼樓下刺目的血跡,想了想,凌天慢慢的走向樓梯口。
防火門發出不正常的“吱呀”聲被緩緩推開。
佈滿灰塵的樓梯口出現在凌天的眼前,可以看出,人們對這充滿了恐懼,和其他地方的乾淨不同,這裡的地面已經有了一層積灰,地面上隱隱還有燒成黑色的紙錢。
在正對樓梯的地方,幾點蠟油早已經凝固,呈現刺目的鮮紅。
“紅燭?”
凌天皺着眉頭周圍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咳咳。”咳嗽着,凌天扶着欄杆向下走去。
雖然眼中並沒有發現,但身體的觸感卻清晰感覺到四周的變化。每下一步臺階,空氣就會冷上一份,就彷彿走下的不是樓梯,而是冰庫。
感受着,走過樓梯的拐角繼續下樓,這一步,身體的冷意有了淡淡的回溫。
返回了拐角,凌天已經確定,這就是那個小孩死亡的地方,只有這裡的寒意最重。
仔細一看,他很快在地上和牆面上發現了病牀滾下來的劃痕,不過並沒有血跡的殘留。
“能出來聊聊嗎?”
凌天毫不猶豫的開口,如同打開了冰箱的門,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從四周開始散發出來,讓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看着四周,對方似乎並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寒氣在拐角詭異的出現,又詭異的消失。
正在凌天以爲對方不會出現的時候,在上方的樓梯口突然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一個人也沒有,但腳步聲卻不停的接近。
當腳步聲在凌天身邊停下的時候,一隻沒有手臂的小手掌突兀的放在了凌天的肩膀上,同時,一個陰冷的童音在他的面前響起。
“你爲什麼不攔住病牀?”
“什麼?”
凌天被問的一愣,但對方並沒有解釋他的疑惑,語氣中夾雜着一絲怨恨再度重複。
“你爲什麼不攔住病牀?”
不等凌天回答,上方傳來了刺耳摩擦聲,一架病牀緩緩的出現在樓梯口,前輪已經懸空,隨即,病牀緩緩的傾斜,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就會從上方滾落下來。
而病牀上,沒有一個人。
“你爲什麼不攔住病牀?”
尖利的詢問再度出現在凌天的耳邊,隨即聲音和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消失。噼裡啪啦一陣亂響中,那病牀在樓梯上跳動着,向着凌天衝了過來。
沒有任何的猶豫,凌天本能的躲向欄杆,飛馳的病牀擦身而過,撞到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隨後斜倒在地上。
本來空無一物的病牀上,一攤血跡開始蔓延,隨後傳來了小孩微弱的哭聲。
血跡在病牀白色的被單上暈成了一大塊,詭異的向下流淌,鮮紅的血液流到了地面,形成了一隻瘦小的手臂,手臂前端,幾道爭先恐後流淌的鮮血,如同伸縮的手指,向着凌天爬去。
“你是那個孩子?”凌天有些詫異,他本以爲那對夫妻化作厲鬼的可能性最大,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孩子。
“不對。”沒有等到回答,凌天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門後有兩隻眼睛。”
彷彿在驗證他的話,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了一男一女焦急的呼喊聲:“孩子,孩子。”
呼喊聲時近時遠,語氣中帶着茫然和焦急。
地上流淌的血手頓了頓,隨後詭異的消失。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兒?”
孩子帶着哭腔的聲音,讓凌天一愣,這到底是鬼魂逗弄他的把戲,還是另有原因。
聲音中都帶着流露的真情,只是讓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孩子和他的父母彷彿彼此看不見對方。
“砰”防盜門被大力的推開,病牀和聲音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