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撲哧一笑後急忙捂住嘴巴道謝,臉微微有些發紅,別人畢竟是爲了幫助自己,這樣發笑未免有些不合適。
但何以風根本不在意這一點,那突然的一笑讓他着迷,也給了他無盡的勇氣,喜好乾淨的他直接衝進了泥濘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兩個車伕分開。
事情到此爲止,但世界上卻多了兩個相思的人。
一個總是傻傻的發呆,而另一個總是想起那個滿臉泥水的人,忍不住發笑。
何以風終於向父親妥協,願意繼承家業,做他並不喜歡的行當,以換取對婚姻的自主,那個年代有馬車的人家可不會是普通老百姓,雖然並不知道是誰家姑娘,倒也門當戶對,父親的反對並不強烈。
陳念則是纏着一直疼愛自己的姑姑,勉強達到了目的。
兩個人剩下的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找到那天的人。
有時候,愛情就是這麼簡單。
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正在向着另一個方向變化。
馬大叔和那車伕兩個人都不服氣,和兩個主角不同,常常在外廝混的他們很快確定了彼此的身份,先是約上三五好友打架到後來幾乎兩家的家丁都參與了鬥毆。
事情越來越大,再加上他們的添油加醋,兩家主人也開始有了矛盾,彼此爲了面子,較起勁來。
等到何以風和陳念搞清楚對方身份的時候,一具在打鬥中喪命的屍體擺在了他們的面前,成爲了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兩家人對薄公堂,兩個人卻開始了幽會。
一場誤會成就了愛情,也造成了阻礙。
太多的故事難以訴說,整整五年,他們經歷了種種坎坷,重重誤會,終於走到了一起。
但估計老天是單身,他看不得人們的幸福,就在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天,鑼鼓喧天中,新娘並沒有等到自己的新郎。
何以風在迎親的途中遭遇泥石流被深深的埋在了地下,痛苦的新娘執意和沒有生命的衣服進行了冥婚,然後一段白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死後強大的執念和怨氣,讓陳念不斷的尋找何以風,但作爲吊死鬼的她,沒有替身根本無法離開。
而何以風則將對陳唸的愛,變成了對命運的怨恨,開始殺人,然後將那些人埋在自己的屍體上面,他要用人命來給自己壘墳。
直到不久前,警察們將他的屍骨和其他受害者的屍骨一同放在了廢棄的大廈,而在那裡,他終於看到了自己的愛人。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何以風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們的故事就是這樣。”
凌天抽了支菸,從他們的故事中抽離出來:“馬嘯和劉強,誰做了替身?”
何以風沉默了一會兒:“劉強。”
聽到劉強的名字,凌天嘆息中帶上了一絲欣喜,不是他冷血,相對於馬嘯來說,毫無關係的劉強更容易讓他接受。
“你們回去大廈,然後......。”
“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不過可以給我們最後一點時間嗎?”
凌天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太陽,點了點頭。
他並沒有離開,一直待在客廳中,爲了表明自己的態度,陳念也吃下了帶料的檳榔。
兩個虛弱的人,躺在臥室的牀上彼此述說着情話,被子的前端,露出健碩的肌肉。
估計馬嘯以後知道了這一幕,會選擇被替身的是他。
第一聲雞鳴時分,在凌天的監督下,何以風和陳念下到了廢棄大廈的地下車庫。
在車庫的角落,兩個因爲還沒有過頭七而顯得茫然的鬼魂正傻傻的待在一邊角落。
“你們動手吧。”
凌天淡淡的開口,無論是否值得同情,卻都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畢竟後來的路是他們自己走出來的絕路。
何以風和陳念點點頭,用力的擁吻在了一起。
辣眼的一幕讓凌天直接轉過了頭,估計明天的飯錢已經節約了。
雖然凌天很想將這一幕拍下來給馬嘯看看,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他擔心連後天的飯錢也節約下來。
兩個鬼並沒有掙扎和求饒,一陣痛徹心扉的傾述後,狂風吹起,以衆神罐爲中心在車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等到漩渦平靜下來後,馬嘯的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發出無意識的**。
不是凌天不想扶住他,只是他嘴脣上殘留的口水讓凌天實在鼓不起勇氣。
馬嘯畢竟被附身了很久,短時間之內無法醒來,至於劉強……
凌天擡頭看向天花板,在那裡一截鋼筋露了出來,如同被巨力扭動一般下探形成了一個圓圈,圓圈正好套在劉強的脖子上,已經拉出了深深的印記。
嘆了口氣,凌天撥通了孫濤的電話。
這樣的事情,孫濤來處理比他好得多,畢竟他不想再回到看守所被關上一段時間。
孫濤彷彿知道事情一定會解決一般,電話掛斷沒多久,就匆匆的趕了過來,一番吩咐後,才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
而這個時候,凌天已經一搖一晃的向着酒店走去。
馬嘯的事情他並不想要佔功,前段時間看守所的經歷讓他決定還是好好的進行自己的冒險,不要去招惹太多的事情比什麼都好。
這麼想,也是這麼做,足足兩個月的事情,凌天三番五次的拒絕了馬嘯的邀請,安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經過一番努力,他又抓了幾名惡鬼,讓衆神罐繼續保持着平衡。
就這樣,時間緩緩過去,直到凌天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郵件,發來的號碼,正是從看守所出來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號碼。
‘我愛你,願意放棄一切愛你。’
但我是一個膽小鬼,我始終不敢踏出最後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