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軍提高了音量,但凌天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緩了幾秒:“她怕你嫌棄她。”
聞軍臉上的表情突然僵硬,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顯得十分激動,卻儘量壓抑着使自己語氣平緩:“我從來沒有嫌棄她,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
本以爲他會說以後也沒有,但說出以後兩個字後,聞軍止住了聲音,臉上的表情變成了痛苦。
凌天一愣,試探性的詢問:“你已經結婚了?”
聞軍搖頭。
凌天再問:“那你有女朋友了?”
聞軍搖頭。
凌天有些蒙圈了:“那你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聞軍頓時有些生氣:“我從來沒有上過任何一個女人,更別說喜歡了,我,我還是單身。”
凌天一愣才反應過來,聞軍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不過還是單身是什麼意思,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估計就是老處男。
不過看來他也是老司機啊。
凌天看向聞軍的目光變得怪異,而聞軍也反應過來,臉上有些發紅:“我,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
不糾結剛纔突如其來的開車,凌天滿心好奇的詢問:“那你爲什麼不接受謝夢婷。”
“晚了,已經晚了。”
“晚了,什麼意思?”
凌天詫異的看着聞軍,還沒等到回到,就看到聞軍看向了一邊,隨後一輛巡邏車從前方的道路經過,減慢了車速:“你幹什麼?”
“沒什麼,和朋友聊天。”
“和朋友聊天?”巡邏的警察語氣十分奇怪,乾脆停車走了過來,看了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你和鬼聊天啊?”
凌天頓時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聞軍,腦海中閃過曾經看過的一句話,鬼因爲執念而存在,因爲怨氣而強大。
人都有怨氣,怨社會、怨家庭、怨朋友,無論是什麼總會有,但如果一個鬼沒有怨氣,他雖然死了,但和人一樣,無法分辨。
“有執念,卻沒有怨氣。”凌天喃喃自語。
“說什麼呢?”警察緊張起來:“說你在這幹什麼?是不是要我把你抓進去?”
“你先和警察說吧,我去那邊等你。你應該不會怕我吧。”聞軍指了指警察,讓凌天先行處理。
凌天點點頭:“好的。”
聞軍笑了笑,走到一邊凌天的攤位前,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凌天剛轉頭看向警察頓時便嚇了一跳,警察戒備着拿出了手銬。
“等等,這是幹什麼?”
“你不是說好麼?”
將剛纔的經過回憶了一遍,凌天滿臉苦澀卻不得不帶上笑容:“不是,不是,我剛纔在想事情,不是和您說,不好意思。”
“想事情?身份證拿出來。”
“我是本地人。”
“本地人就沒身份證了?”
“……。”
看了一眼偷笑的聞軍,凌天乖乖的回答着警察的詢問,心裡十分委屈,我是做好人好事啊。
但想到已經死去的聞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難道相守了十年的感情終究不會有結果。
應付走警察,凌天走到聞軍的身邊:“你剛纔笑得很燦爛啊。”
“一般吧,我喜歡笑。”聞軍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人生已經很艱難了,爲什麼不讓自己開心一點呢。”
凌天贊同的點點頭,等了半晌:“可以告訴我你出了什麼事嗎?”
“呵呵,很狗血的故事。”
原來,在半年前,聞軍偶爾得知邊疆的蟲草花在內地銷售十分火爆。因爲路途遙遠並且道路情況十分險惡,銷售價格幾乎是當地的20倍以上。
當時聞軍就動了心思,在內地考察了一番市場後,就決定前往邊疆考察,因爲自身資金緊張,他便去網上買了一輛二手車。
怕家人擔心的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在拿到車的當天便出發去了邊疆。
20多年的駕齡,雖然開着一輛二手小破車,但依舊有驚無險的達到了邊疆,一番瞭解後,聞軍欣喜若狂,他甚至有種感覺,這便是他重新站起來的契機。
找到供貨商後,聞軍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他需要去說服他的朋友,來一起做這個生意。他始終深信一點,錢是賺不完的,也正是這一點,讓他有許許多多的朋友。
對此他充滿了信心。
車輛很快開到了塔基啦山,翻過這海拔5000米的雪山,剩下的路,便是一馬平川。
但他卻沒有想到,快要開到山頂的時候,有一輛高檔越野車正停在路邊,裹緊衣服全身發抖的男人無力的對着來往的車輛招手,透過車窗隱隱還能看到兩個凍得鼻涕橫流的孩子。
來往的車輛並不多,男人已經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聞軍一時動了惻隱之心,連忙停車下去詢問。
對方的越野車電瓶出了問題,在停下來拍照後,車輛就無法啓動,這只是一個小問題,聞軍也沒有在意,而是給對方的車輛幫了電。
越野車順利啓動,對方因爲擔心電池再出問題,極力的邀請聞軍同行。
一向爽朗大方的聞軍同意了對方的建議,卻沒有想到,因爲沒有了顧忌,對方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個地方都想要停下來拍照。
一次、兩次、三次……歸心似箭的聞軍也漸漸不耐。在說了對方几次未果後,便要先行離開。
在越野車啓動,經過聞軍身邊的時候,男人還探出頭不無嘲笑的看着他:“讓你幫點小忙都不幫,防滑鏈沒了,自己等等吧,一般的車上都有備用的,這算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天空下着大雪,卻沒有聞軍的心冷,他很想衝上去,將男人狠狠的教訓一頓,更加後悔自己救助了一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