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咳嗽了很久,咳完後彷彿忘記了一般,和馬行長對起話來,一邊的陳周波心裡如同有小貓在抓一般的難受,又不敢打斷凌天和馬行長的對話。
馬行長眼觀四路,自然也發現了陳周波的窘態,數次想要將話題引回去,但都被凌天岔開。
看着兩人的表現,凌天心中竊笑,直接將話題引到了九霄雲外,都已經登錄火星了。
一直到結束,凌天都沒有再提起剛纔沒有說完的話,最後在陳周波強笑的表情下告辭離開。當然不是回去,而是住進了陳周波預定的酒店。
看到凌天走遠,陳周波臉上的笑意一收:“小小年紀,就這麼猖狂,完全是在敲打我。”
馬行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年輕人嘛,再說了,人家有囂張的本錢,誰讓有求於人呢。橋我已經給你搭好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感謝馬行長。”
陳周波再次帶上笑臉送走了馬行長,隨後一個人回到了飯桌前,狠狠的將凌天喝過的酒杯扔了出去。
他卻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牆壁上模糊的人臉看在眼裡。
隨後的幾天對陳周波就是一個煎熬,這個有錢的大少爺讓他身心俱疲,但總算得到了他期望的結果,整個工廠被他作價5600萬抵押給了凌天。
當蓋上印章的那一刻,陳周波差點笑出聲來,等到送走凌天,更是絲毫不掩飾對這個年輕人的鄙視。
“果然還是年輕了啊,翻了接近一倍的價格,呵呵。”
陳周波笑着,凌天坐在車上笑得更加開心,一個蘿蔔刻成的印章換回了這幾天的大魚大肉,再想想裝滿尾箱的所謂特產,更是笑得開心。
這幾天在一起,馬嘯和凌天的感情突飛猛進,此時見凌天高興成這樣,不由得有些擔心。
“我們這樣會不會出事啊,我看了一下那些特產,都很值錢,光是那一套黃金人物像,起碼都值好幾十萬。”
“能有什麼事?你想多了。”劉強一邊開車,一邊偷瞄手腕上的高檔手錶。
凌天笑了笑,輕聲安慰:“放心,這次行動那邊會配合我們,到時候直接董事會駁回,反正是假章,不過得先拖上一段時間。”
笑容漸漸陰險,彷彿已經看到了陳周波焦頭爛額的模樣。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陳周波只是禮貌的詢問,隨着時間的流逝語氣漸漸的焦急起來,最後甚至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
凌天干脆表現出大少爺的脾氣,將陳周波狠狠罵了一頓,說他虛高的價格讓自己被公司責罵。
這一發火,讓陳周波軟了下來,凌天也沒有隔絕他的希望,反而說正在辦理將陳周波穩住,避免他尋找其他的途徑。
眼看着時間臨近,凌天主動給陳周波打了一個電話,說錢已經準備好,這讓陳周波欣喜若狂,在林中誠面前大包大攬。
再加上這段時間通過各種手段收回了一些債務,見到錢,林中誠也沒有再說什麼。
可凌天答應的錢總是三番四次的出意外,明明已經走賬了,卻又在銀行被卡住,陳周波不是傻子,漸漸的發現了不對,就在這時,凌天給出了致命一擊。
“陳總,我很想要幫你,但是被董事會駁回了,真是不好意思。”
掛掉電話,陳周波整個人如同老了十歲,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跌倒。
配合着凌天,馬嘯聯繫林縣警方針對暴力討債展開了專項活動,一時間陳周波的手下被抓進去不少,想要收款也變得十分困難。
一邊咒罵一邊不得不聯繫放高利貸的好友週轉,只是他沒有想到,曾經一同算計別人的好友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割了一刀。
整個公司作爲抵押,只借回了2000萬,半年後就會翻倍。
勉強維持着公司的運營,陳周波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本來應該做好飯等他吃飯的家人都不見了蹤影。只有老丈人林中誠面無表情的坐在空空蕩蕩的飯桌前。
強打起精神,陳周波擠出一絲笑意:“爸,你來了,林慧呢,怎麼沒做飯。”
“我讓他們出去了,你畢竟也是一個父親,我不想當着你孩子的面罵你。”
“罵我,爸,我做錯了什麼嗎?哦,是不是周叔叔那錢,放心,就快解決了。”
“就快解決了,你哄鬼呢。”
林中誠將一份文件重重的摔在飯桌上,最上面的一張紙印滿了黑色的文字和鮮紅的手印。那是陳周波向好友借款的合同。
他明明已經藏了起來,卻沒有想到怎麼會出現在林中誠的手中,一時間,陳周波有些發愣。
這一切自然是凌天指揮監視陳周波的鬼魂做的,不僅僅如此,還有很多關於高利貸和公司虧空及大項目並不存在的資料。
面對攤開的資料,陳周波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跪在地上哀求:“爸,相信我,這些都是別人的陷害,那大項目真的存在,而且馬上就能拿到錢了。”
“2000萬,我的公司只值2000萬,陳周波,你回來好好休息吧,這個爛攤子我幫你收拾,你就在家裡好好陪着林慧和孩子。”
陳周波一愣,要是早上一段時間他很願意林中誠來幫他收拾爛攤子,但現在卻不行,他是做高利貸的,他很明白,高利貸到底是個什麼。
於是他將公司分別抵押給了幾個人,套取了近8000萬的資金準備離開,一旦林中誠介入,這件事必然會曝光。到時候別說拿錢走,甚至連人都有坐牢的危險。
畢竟公司還有其他的股東,那些股東因爲相信林中誠和他而沒有管具體事務,但這不代表當損及他們利益的時候也不會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