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崎嶇蜿蜒的山林小路上又過了兩個時辰,才拐到了一處較爲平坦寬敞的大路上。
大路的盡頭,一座由黑色巨石修建的十丈高城牆圍成的巨大的城市,出現在秦翌的眼前。
隨着馬車不斷的行進,路上也漸漸的有了行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很快,秦翌就又有了驚奇的發現。
路上行走的每個人,竟然都是武者!
他們三五成羣,穿着統一的武服,大多身上都揹着一些皮毛,血肉或完整的鳥獸的屍體,每個人都是一副獵人進城售賣獵物的模樣。
和之前御虎宗遇到的那兩個人何其相似。
秦翌看到這個場景,秦翌想到之前和秦威的爭執,瞥了秦威一眼,努了努嘴,其意不言自喻。
秦威轉頭一看這樣的場景,已經完全傻眼了。
什麼時候,後天武者竟然這麼不值錢了?
一路上都是武者,就連洛京也沒有這麼誇張吧?
而且看他們三五成羣的身着統一的武服,和之前那兩個御虎宗的非常相似,顯然這些都是和御虎宗相似的江湖勢力。
什麼這些江湖勢力竟然敢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路上,一點也不怕官兵的抓捕和驅逐了?
這正常嗎?
“小翌,還真讓你說對了,這地方,巨獸和江湖勢力,還真不是個例啊。”
此情此景,讓秦威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這樣的場景,在秦威看來,真的很不合理啊。
秦翌心中一動,對秦威道:“既然存在,必定有它的合理之處。若是,這些江湖勢力背後是朝廷呢?或者說,是皇族和世家大族呢?”
“啊?”秦威愣了一下,用力的搖頭道:“這怎麼可能?皇族和世家大族爲何這樣做?”
“這麼做,不是在動搖朝廷的統治嗎?他們爲什麼這麼做?”
這點身爲世家子弟的常識和判斷,他還是有的。
此時,天空再次傳承一聲巨大的鳥鳴聲。
“所以,才只有長坡郡是這樣的!”秦翌擡頭望了一眼天空,喃喃自語道:“或許,爲的,正是那些巨獸。”
“這些巨獸一定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讓皇族和世家大族不能割捨,但是,這裡的地形又不適合軍隊進行戰鬥,不能把軍隊開進來,自己開發損失又太大,所以只能用軍隊將這裡封鎖,然後,培植一些他們可以掌控的江湖勢力,以最小的成本爲他們謀取最大的利益,比如,那些巨獸身上所蘊含的力量。”
越說,秦翌的語速越快,語氣越是堅定,眼中越是自信,最後直接堅定的道:“事實肯定是這樣!”
秦旭讚賞的撫手道:“小翌,果然利害,這麼快就猜到了。”
秦威撓了撓頭焦急的說道:“小翌,叔父,你們說的倒底是什麼意思啊?”
得到了秦旭的肯定,秦翌鬆了一口氣笑着說道:“這樣,就解釋了來到長坡郡之後遇到的所有不對勁之處了。”
“威哥,你想,爲何鎮西軍是四鎮軍中最精銳的部隊,連最普通的士兵都是後天境的武者?公子還專門說了,西蕃是入侵次數最少的外敵,既然這樣,豈是很矛盾?那些鎮西軍防的根本不是西番,是長坡郡裡面的江湖勢力。”
“我們來到這裡之後,發現這裡與其它地方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這些巨獸,另一個不同之處,就是這些江湖勢力,那麼,這兩個不同之處結合起來,再聯繫之前那兩名御虎宗的弟子的對話裡透露獵虎和養虎的內容,就明白是什麼怎麼回事了。”
“這些江湖勢力,是皇族和世家大族的白手套,他們替皇族和世家大族獵殺,培養這些巨獸,利益被他們背後的皇族和世家大族拿走,而,危險,只能自己承擔。”
“爲了防止他們這些江湖勢力失去控制,就在長坡郡和中原之間建立了高大的易守難攻的要塞,這樣一來,就算那些江湖勢力失去了控制,只要把要塞一封鎖,軍隊一把守,只通過食鹽,糧食,或其它的必需品的限制,就可以把這些江湖勢力拿捏的死死的。要是那些江湖勢力攻城,更是稱了他們的意,那可是軍隊的強項啊。”
秦威皺着眉,看着秦翌,一臉猶豫的問道:“小翌,我覺得,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只是,小翌,你站的立場,爲何在皇族和世家大族的對立面?我們渭水秦氏難道不是世家大族嗎?”
秦威的一席話,瞬間點醒了翌。
秦翌分析問題的時候,又借了前世的經驗和思維模式。
這裡可不是前世,他的身份也不是社會主義接班人,他現在的身份是世家大族渭水秦氏子弟。
他剛纔說話的立場,的確有大問題!
秦翌趕緊擡頭看向秦旭,期期艾艾的道:“公子,我……”
秦翌正不知如何是好,秦旭卻微笑着看着他,眼中不僅沒有警惕和憤怒,反而滿是欣賞和驚喜。
“小翌,你給我的驚喜,還真是越來越多了,雖然知道因爲你從小生活在山村的原因,和世家大族培養的子弟的思維有些不同之處,沒想到,竟然這麼優秀!”
“啊?”
秦翌一下子蒙了,公子反應,事情的展開,和他想象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秦旭撫掌笑道:“難道不是嗎?若是你將剛纔這些話,給外面的那些人說一遍,他們還不得立刻對你信服,只要你一煽動,立刻就會給你賣命。這是一種非常了不起的魅力啊!”
若是這樣的話泄露出去……
想到後果,秦翌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轉頭望向外面。
這時,他才驚覺,原來,不知何時,黃老已經將車拐到一處山林小路上。
而且,馬車早就已經停止,並且還被黃老激活了陣法,豎起了結界,他們在馬車裡的對話,外面是不可能聽到的。
還好,還好!
他的這些話,沒有傳出去,不然,長坡郡還不立刻炸了!
等秦翌發現事情還可控的範圍之內,才撫平了雜亂的思緒,重新思考剛纔公子說的那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