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黑山
話雖如此,但是風秉文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但是他想了想自己剛剛許願的內容,對於師傅各方面的要求,可是他斟酌了好些時日才確定,他想不出有什麼漏洞。
實力高強,天賦超絕,這是教導如今他的最基本配置吧,不然就跟那鏢局的老鏢師一樣,跟他一碰,便羞愧而走。
至於心胸寬廣,不爲外物所動什麼的,那也是必須的,他肚子裡可是裝着一枚龍珠呢,這萬一是個從窮鄉僻壤裡面出來的窮逼師傅,眼紅他肚子裡的東西,把他給剖了怎麼辦。
所以在品德還有身家方面,必須做出高要求。想當他的師傅,就必須身家富足到連一枚龍珠都看不入眼的地步,不然他實在是不敢拜師傅。
出手闊綽大方,不藏私什麼的,那就更不用說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搞出來的狗屁規矩,當師傅的教徒弟,總是要留一手藏起來,搞得不少傳承斷了。
風秉文可不想碰上這種喜歡藏一手的師傅。他學點東西還是學個殘缺不全的版本,那還學個屁呀。
“應該沒有問題吧!”
風秉文思來想去,實在是想不出他這次許願有什麼漏洞。
但是天書的異常讓他心神不寧,覺得有什麼地方漏了。
“我要是能等善功再多一些許願就好了。”
最終風秉文也只能將原因歸咎到他這次付出的善功不夠這一點上。
但是留下中百的善功是必須的,他如今的惡業也積攢了大三百,這要是惡業大過善功,風秉文擔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善功必須壓過惡行。
而且,即便是他把這中百的善功搭上去又怎麼樣,又不會產生什麼質的變化。說到底,還不是,
“我不能再等了!”
風秉文扯開衣袖,露出光潔細膩,能讓閨中女子也爲之羨慕的肌膚,可是他的心神稍稍一放鬆,那潔白的肌膚上便浮現出一枚枚璀璨耀眼的金鱗,眨眼間便爬滿了他的整條手臂。
“再等下去,天知道我會變成什麼!”
看着自己身上這條非人的手臂,風秉文面露憂愁之色,原先只是胸口上長几枚金鱗,他還不甚在意,還可以當做護心板用用,可是當這種變化蔓延全身之時,他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此世爲人,這一點,風秉文確信無疑,如今這龍珠入腹,以無視他意志的姿態,扭曲他的身體,將他向非人的存在轉化。
化作一條能夠暢遊江河湖海,遨遊九天的真龍,講道理,風秉文也不是不願意,心中甚至還有些期待。
但是他討厭這個不受控制的過程,他向天書許願變強,天書給予他的龍珠,的確在短短小半年間便將他強化到了超凡脫俗的地步。
那青山縣城中那兩位都自詡一流的江湖人物,在他手上連一招都過不去,只是單純的蠻力,他就能夠輕鬆壓制他們,更別說自龍珠中蘊化的神通了。
他很強,風秉文不妄自菲薄,他非常確信這一點,即便是那些在州府中開門立派,名揚一地的武道先天,他估摸着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他如今所擁有的力量都不是他主動修來的,而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只能承受着被動變強的苦惱。
一開始風秉文還能淡然處之,但時間長了之後,隨着力量日漸增長,他的心中也有了想法。
他想主動掌控變強的過程,就像這由人化龍,他不是不願意,但是這個過程必須由他自如掌控,而不是被強行轉化。
……
在人煙繁盛,四海昇平之地,年關將近,各城各縣都洋溢着一股喜氣,準備迎接着新的一年到來,而在一處人煙禁絕的大洲中,草木蒼茫,散發着原始的氣機,羣山綿延,如龍蛇起伏。
而這處至荒古存續至今,透露着一股蠻荒血腥的大地上,有一位與這處荒古大地格格不入的少年行走於其上。
少年一襲白衣,身姿欣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劍眉斜飛,鬢若刀裁,好似一位王侯世家中精心培養的貴公子。
只是這麼一位貴公子出現在這處不時有大凶出沒的蠻荒之中,怎麼看都怎麼不對勁。
不過這白衣少年卻對身旁的毒蟲猛獸不甚在意,就連遠處那林中若隱若見的兇悍氣息也不放在眼裡。
因爲他身旁那些成人胳膊粗的毒蟲,還有那些動輒便有犍牛大小的猛獸,都在拼命地遠離他,似乎他纔是從荒古中走出的絕世兇獸,雙方的地位似乎調換過去。
而在這閒庭信布,好似遊山玩水間,少年站在了一處宛如絕地的漆黑山脈前。
這是一處一望便知兇險的絕地,漆黑的雄山高聳入雲,巍峨險峻,山上寸草不生,便是周圍那蒼茫林木間,那些血統不凡的的毒蟲猛獸,都是隔得老遠便繞着走。
但少年似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對世間的一切都無所畏懼,他徑直走到那氣象萬千的羣山前,只差一步便能夠踏足其中。
直到這時,他似乎才感知到了那羣山的兇險,定住腳步,只是欣賞這羣山的險峻,驚歎這天地的造化玄奇!
只是欣賞了好一會兒,這羣山中也無半點動靜,這少年的劍眉便皺了起來,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
“我都站到這裡了,還不打算給個說法嗎?”
少年開口聲音雖然平淡,可是當傳入到那漆黑大山之時,卻好似雷霆轟鳴,在羣山間迴盪不休。
“你要什麼說法?”
如此動靜,這蟄伏於羣山中的存在也按耐不住,一位身披鐵甲的騎士手持長槍,縈繞着朦朧的黑霧,騎着一頭眼中閃動着幽幽黑炎的冥馬,出現在少年身前,相隔百丈之遙,便策馬停下,不再靠近。
“你們家的小東西,不打招呼便入了人間,不過一些小事便大發雷霆,肆無忌憚,屠了我人間半座城池,這件事情你們打算當做沒發生嗎?”
“不過半座城池,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