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走一路,殺一路
感受到身後帶着異樣的目光,風秉文頭皮發麻,如芒在背,不用猜,他都知道自家奶奶此時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畢竟老人家如今也只有一個訴求。
娶妻,生子!
雖說他如今已經是修行者了,最少都有千年之壽,此事根本不必着急。
但那是對於修行者而言,別說風秉文自己都沒擺正身爲長生者的心態,他家的老人更是如此。
幾十年的思維慣性不是那麼容易糾正過來的,況且就這方面而言,長生者的觀念可不一定是對的,最起碼對於如今單傳的風家而言,不是那麼正確。
風秉文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麻煩,甚至不會因爲他的實力增長而有所減弱,除非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一位讓他自身,還有他家人都滿意的道侶。
“文兒,你過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一說!”
最終,老人看着風秉文,看着他身上掛着那兩隻漂亮得不像話的小花精,還是沒忍耐住。
“什麼事情?”
一時間忙着跟自己養的兩隻小花精敘舊,以至於忽略了老人目光的風秉文有些無奈的跟着老人走到了一旁。
周圍那些稀奇古怪的性靈,自然是沒有誰敢偷聽的,老人也許老眼昏花,可是他們家的老爺不是那麼好欺的。
即便是腦子不怎麼夠用的生靈,也會將對強者的敬畏銘刻在身體靈魂深處,更別說這些已經開啓靈智的精怪性靈,它們中可沒有一個是傻的。
其中甚至有不少還通過自學或者是口口相授,擁有了一定的識字能力,一些特別勤學刻苦的,其學識能夠去參加大乾的科舉考試了。
當然,能不能考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文兒!”
“嗯,奶奶,你說。”
“不是奶奶要管伱,那兩個小傢伙,我也喜歡,可是她們實在是太小了!”
老人斟酌着,思索着如何勸一勸自家孫子,不要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這件事情用她過往幾十年的人生經驗,完全無法處理,畢竟已經超出了認知,但是她必須得勸一勸。
實在是無法想象,眼前這身長七尺的孫兒跟那兩隻加起來,都沒她孫子高的小傢伙廝混在一起的景象,怎麼看都不合適。
“我只當她們是……嗯,童子!”
能從老人的話語中感受到擔憂,風秉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不得不對此作出解釋,說話的時候他還斟酌了一二。
對於如今的他而言,這兩隻小花精的定位是什麼?她們能夠履行什麼?不管從哪方面看這小花精,也就只有她們的顏值能拿出來打一打了,其它的地方,實在是沒法看。
“我如今在門派中還是有些地位的,有時候出席一些場合,也需要一些小傢伙,給我撐一撐場面,半路收的小妖精,我不放心,這兩隻小傢伙是我從小養大的。”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老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她如今已然是超凡脫俗,不再是凡人,但基本上沒怎麼接觸修行界——大乾在這一方面管控得也確實極爲嚴格。
這讓老人在修行方面不能說是一無所知,也幾乎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但這不妨礙老人從自家孫子的話語裡提煉出精華,有一定地位,這就代表着她家孫兒,即便是在那些仙人中也是不弱的,不僅不需要聽別人使喚,還能使喚別人。
雖然對具體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但僅僅是這些就足夠老人高興了,沒有什麼比聽到自家的兒時出息了,更令她們這些心態都已經放平的老傢伙高興了。
“所以您不用擔心這些!”
風秉文安撫着老人,他養的那兩隻小花精的確是嬌俏可人,更是通體玲瓏,無暇無垢,但是就那小體格子,他實在是很難冒出半點邪念。
“你有分寸就好!”
雖然還想就這件事情再叮囑兩句,但是也知道自己重複這樣的事情太過嘮叨了,所以老人也只是最後叮囑了一句,就此罷休!
最後,風秉文就在家中住了下來,在開始清算整理家中這些精怪性靈的時候,也不忘陪已經孤身許久的老人多聊一聊。
至於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兩尊神聖,風秉文壓根就沒管她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到了那種境界,又餓不死,風颳不着,雨也吹不着。
而在這過程中,風秉文收走了被自己遺留在臥龍湖上空的那座白玉京,先前他是沒本事,將其隨身帶着,扔在了那裡,還佈置成了一處簡陋的傳承地。
可如今嘛,他如今也不能說是榮歸故里吧,也算是衣錦還鄉了,這會給他帶來隱患的東西,還是早點收起來爲妙。
當然,風秉文也不只是忙着清理家中與個人之事,對於已經變成鄉鎮的風家村,也是瞭解了一下,很快便要弄清楚了變化的根源。 www⊕тTkan⊕¢O
一切的源頭便是那一羣曾經被他的仙靈之氣洗煉過的大鵝,他最初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指望着這些大鵝下的鵝蛋能夠改善一下家中老人的體質。
但是風秉文忽略了一件事情,一支鵝羣產下的鵝蛋,單憑一兩個人基本吃不完,更別說他家的老人最初是度過貧苦生活的,早就養下了勤儉節約的良好習慣。
在風秉文尚未離家的階段,他奶奶就將一些沒有吃完多餘的鵝蛋賣了出去,最初時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但是當風秉文離家後,那批鵝蛋所造成的影響終於爆發了。
東華洲是以神道爲主體,神道昌盛,仙道不免會被壓制,叫得上名號的仙道大宗,與其他大洲相比,完全稱得上是大貓小貓兩三次,基本不成氣候。
在神道的壓制下,人族武道體系的修行者基本沒受什麼影響,畢竟雙方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武者需要的天材地寶對於神道的那些連肉身都沒有的神靈而言根本沒用處。
這便是東華洲的大體情況,便是隻佔了其中一角的大乾,其國內的修行界也是如此,以神道與武道爲主。
風家賣出的那一批鵝蛋,對於武者而言,其效用堪比弱化的天才地寶。
雖然比不上千百年的老參,但數量擺在那裡,更別說還能當飯吃,長年累月積攢下來,對於武者修煉所起到的效果起到好處,簡直是難以形容的。
然後,他奶奶賣出的鵝蛋就火了,因爲特殊的效果,價格也隨之水漲船高,很快就達到了與其效果相匹配甚至超出的價位。
當然,在這過程中,免不了有人生出一些齷齪,對於風家的那羣大鵝,也不是沒人動過歪心思。
但是凡是敢將心中的想法付諸實際的人,最終的下場不是被扔進臥龍湖裡餵魚,就是被埋進了山外的草木下,做成了肥料。
接受了風秉文教育的精怪性靈,雖然本性良善,但是也不是任人可欺,更別說他還下過命令。
於是,僅僅只是幾年的時間,他奶奶養的那一羣大鵝所產出的鵝蛋便成爲了一種緊俏貨,在一定的區域內擁有不低的知名度,每一次出售,都能夠引發哄搶。
“一枚鵝蛋,百枚金銖!”
知道那羣大鵝產下的蛋出售的價位,風秉文也是感覺有些好笑,
“那些傢伙也真是會撿便宜!”
如今的風秉文自然對金銀之物沒有什麼興趣,雖說不至於視金錢爲糞土,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他對這些沒什麼需求。
而對於現狀,他也不打算改變什麼,老人家既然願意賣,那就讓她賣好了,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至於老人如今的體質,也不是幾隻跟成了精沒區別的大鵝所產下的蛋能繼續增強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先前渡過去的仙靈之氣,如今他已經練出了仙氣,對於體質的改善效果必然超出以往。
“奶奶,我打算去看看我爺爺!”
在家中住了近一旬日後,風秉文最終還是按捺不住,他奶奶生活基本上沒什麼問題,除了比較孤獨一些。
至於安全上,更是不用擔心,雖說他此番會帶走府邸中的一批性靈,但是他還是留下了幾隻懶得動彈,但是足以履行看家護院職責的小傢伙。
而且不只是這些性靈,風秉文還在發現了當地官府的手筆,他們居然也安排了收購鵝蛋的人員,而且還有一些實力不弱的武者——當然,也是相對而言,其職責似乎是在保衛他家。
“那老東西啊,去看看也好,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看到自己的孫子要走,老人心中有些不捨,但是聽到他要去尋的人後,老人還是選擇了同意。
“應該過得不差!”
風秉文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他臨行前可是跟大乾的那位皇帝打過一聲招呼的,雖然仔細想想,那時候的他有些欺負人,但是他又沒真的幹些什麼。
“對了,你知道那老東西現在在哪兒嗎?”
“不應該是在京都嗎?”
風秉文有些詫異地問道。
“你要是去京城的話,恐怕就白跑一趟了,我聽人說,皇帝給你爺爺安排了一項挺折磨人的差事,讓他當什麼監察使,巡查大乾各地官員,還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什麼?”
聽到這樣的消息,便是風秉文一時間也有些發愣,這都什麼跟什麼,他臨行前跟那皇帝說的可不是這些。
“具體的消息我也不清楚,我現在也只是認識幾個字,那老東西寫回來的信,我都是請人幫忙讀的!”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多事情她到現在都沒弄清楚,即便是她現在的腦子比最年輕的時候都要清醒。
“先斬後奏,如果老爺子用了的話,想要找到他並不難!”
風秉文捏了捏眉心,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安撫了自家老人後,便奶奶的注視下,升上天空,去找老爺子了。
尋找老爺子的過程並不難,畢竟他們可是直系血親,就憑這一層血脈關係,只要風秉文願意,他可以找到與他有關的一切血緣親屬,一個不落。
而當風秉文找到自家老爺子的時候,恰好是中午,而這位在他的印象中,雖然古板嚴厲,但還是有幾許慈祥的老人此刻身着一穿緋紅官袍,坐在高臺之上,面容冷漠地拋下了手中的令牌!
在高臺周圍百姓的叫好聲中,一口雪白的鍘刀落下,伴隨着噴涌的血泉,一顆大好頭顱隨之拋落,在地上滾了幾圈。
監斬!
這就是風秉文尋到自家老爺子時,這位老人正在乾的事情,從百姓的歡呼與唾罵,風秉文很快就知道,被那口鍘刀給咔嚓掉的不是什麼市井無賴,恰好便是那座小小縣城的最高執政官員。
當地縣令!
在交通信息傳輸相對落後的封建王朝中,擁有一地最高執政權的縣令,說是土皇帝也不爲過,可如今卻被他家老爺子給咔嚓掉了,看起來都沒有經過上報。
“青天大老爺萬歲!”
“這狗官終於死了!”
“殺得好啊!”
聆聽則百姓的歡呼聲,風秉文沒有現身,而是默默的收集着與自家老爺子相關的一切消息,然後他就越發沉默了。
他家老爺子當這巡查使的時間,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對於擁有種種特權的巡查官員來說,這時間長得有些過分。
而更過分的是,他家老爺子是完美的履行他作爲巡查官所擁有的一切權利,走一路,殺一路。
風青天所到之處,貪官聞風喪膽,百姓紛紛拍手叫好,對於這位對貪官污吏毫不留情,動輒就上鍘刀的巡查官,可謂是翹首以盼。
“這狗皇帝,這種差事也敢安排我爺爺做,還做的這麼長時間!”
瞭解的越多,風秉文的臉色就越不好看,就他聽到的這些事情就知道了,他家老爺子如今搞不好已經是樹敵無數了。
就這麼個肆無忌憚的殺法,也不知道多少人恨他恨得牙癢癢,當然,被他盯上的官員,估計是徹夜難眠,覺都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