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如瑟還在衝擊中沒有回過神,傅杳卻已經察覺到了她方纔的欲言又止。
“你剛想說什麼?”傅杳問她道。
蕭如瑟搖頭,“沒什麼,本來是想問你們怎麼不在船上。”現在她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多餘。
“我們有些事需要處理,我順便去了趟西南。”傅杳坦坦蕩蕩,西南那邊,有關於祁霜白和傅五,也快接近尾聲了。
蕭如瑟竭力不去想她前半句的“事”是什麼事,重心放在後面半句道:“西南?”那邊可不是個好地方,“我當初下山遊歷時,族中長輩曾告誡過我,讓我要繞開西南方,據說那邊的黎遊鬼王似乎不是很喜歡別人前去打擾。”
尋常的小魚小蝦,那位鬼王可能還不會放在眼裡,但是傅觀主這樣的人物出現,多多少少會引起些波瀾吧。
“鬼王?”傅杳和鍾離沒說話,桌上其他人卻都好奇地看向蕭如瑟,“聽上去似乎非常厲害。”
“是很厲害。”這點無法否認。
“那觀主與之相比呢?”天玄子道。
蕭如瑟搖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她雖然化形幾百年,但是中間的三百年被困在墓裡,對外界的事只有模糊的認知,“我並未見過那位鬼王大人,但凡是王者,比如有其過人之處。”況且傅觀主她也不曾交手過,也不知深淺。
這如何能比較。
“那和鍾離比呢?”這問題卻是傅杳問的。
這個問題就好回答多了,“鍾離大人是第一鬼修,黎遊鬼王再強,那也是鬼。”
“那那位黎遊鬼王在幾百年前是不是還曾納過一個小妾?”傅杳又道。
“這……”蕭如瑟想了想,“是的,不過黎遊鬼王后來基本沒有露面過,這事也都是傳言。”既然是傳言,也就不見得是真的。
傅杳卻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與此同時,鳳城這邊傅五娘正將一山賊給生吞活剝了。
西南多山,山裡山匪不少。既然傅觀主不讓她濫殺無辜,那她挑這些手裡有血債的下手應該沒問題吧。
感受着新鮮的血肉一點點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傅五娘已經貪婪的不想只吃一個。
“你在這等着。”她說着,幽幽地飄進了前方的匪寨之中。
祁霜白看着地上的乾屍,他不是不怕,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害怕。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傅五娘只會越來越強,他想要擺脫這個噩夢,必須得儘快找到影大師的師父才行。
從離開鳳城開始,他就一直在不着痕跡留下各種蹤跡。如果影大師的師父真有能耐的話,想來應該也快找到他們了。
事實上,祁霜白確實想得不錯。傅五娘剛進匪寨沒多久,就有個鶴髮童顏的老頭找到了她。
“就是你殺了我徒弟?”老頭眼神陰狠,他之所以會找過來,並不是說他有多疼那個徒弟。他名下的弟子,沒有上百也有幾十,死了一個兩個並不打緊,要緊的是,他們的怎麼死的。
這個女鬼跑到他的地盤上耀武揚威,還殺了他的徒弟,他若是善罷甘休,那以後整個湘西又還有誰能聽他的話,同時主人又怎麼看他。
“你又是誰?”傅五娘本能的感知到這個老頭不好惹,但是眼下她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先周旋着。
“哼,來超度你的人。”老頭冷笑一聲,已經率先動了手。
和傅五娘所擔心的那樣,這老頭確實不好惹,才幾個回合,她就已經落入下風,一臉狼狽。
“你不能殺我!”知道這老頭下的狠手,傅五娘只好把傅杳搬了出來,“我是傅觀主的人,你若是滅我,她定然不會放過你。”
“傅觀主?”老頭手裡沒有半分遲疑,“沒聽說過。”
只幾招間,傅五娘便被他給擒住了,就在他要將傅五娘從莫麗扎的肉身中抽離出來時,這時卻從傅五娘體內飛出一隻紙鶴。那紙鶴朝着他的面門一啄,他竟然避之不及,被啄下一口肉來,而傅五娘則趁着這個機會忙一溜煙跑了。
老頭不知道這紙鶴究竟從何而來,等他將紙鶴劈碎時,他身上已經多了好幾處血洞,而那女鬼也逃之夭夭。
在湘西這麼多年,老頭何曾這樣狼狽過。他又羞又怒,有心想追,可卻又擔心女女鬼背後有人暗中出手。一隻紙鶴尚且如此厲害,若那背後之人出手,他豈不是今天要栽?
只思慮了片刻,老頭便決定不再追,而是先去問問這女鬼究竟什麼來路。
他們兩人的打鬥早被匪寨外的祁霜白給看了個一清二楚,祁霜白一見傅五有人來收拾,二話不說,抓住機會轉身就走。
差不多兩刻鐘後,他遲遲不見傅五追裡,心裡一喜,覺得十有八九傅五已經被滅。爲了不夜長夢多,他花了重金先讓人送他出鳳城,打算直接繞開長安去草原。
莫麗扎他是帶不回去了,但這不見得是件壞事。他可以借這這件事從中挑撥離間。匈奴鐵騎,周朝向來不敵,再加上有他從中謀劃,他有信心改變天下局勢。
或許那位傅觀主說的對,他確實貴不可言。
在祁霜白忙着謀劃自己前程的時候,沈惜的信件已經被送到了長安。她這信件內容實在重大,事關國家大事,下面的小兵小將做不了主,於是很快的,這封信就被送到了三司衙門。
三司衙門雖然沒有把這個不確定的消息送到御前,但卻暗中派了人與草原那邊的探子聯絡,同時長安城內也才清查祁霜白的商隊以及他接觸過的人,而祁霜白的母親更是被明裡暗裡看住了,只等上面把消息確定下來。
沈惜是一路跟着祁霜白走的,眼見着祁霜白出了鳳城境內,喬裝打扮一路北上,她始終盡職盡責的把這些全都告知長安那邊。
在沈惜跟着祁霜白北上時,將傅五娘打傷的老頭也終於探聽了有關青松觀觀主的事。
他在知道這是個硬茬,又親自去了裡水一趟,在確定自己不是這位傅觀主的對手之後,當即直奔主人的府邸。
“咦?”蕭如瑟察覺到了這縷陌生的氣息,“好像有客來過。”
傅杳卻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不過是打了小的,大的來報仇,發現報不了,現在準備去搬老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