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子耀竟帶了點受傷的口吻說:“顧綿綿,你居然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我轉了下並不靈敏的腦子,轉不動,乾脆直接問:“我跟你有什麼約定?”
江子耀似乎更受傷了,他說:“你答應我五天後回覆做我女朋友的事。現在居然忘了。”
我:“……”
我忍住想罵人的衝動,冷聲說:“我可沒有答應過你!”
江子耀跟我較起真,“你分明答應了,當時我說完你還害羞地跑了!”
我……我那是氣憤地跑了好麼?
要比臉皮厚,我還是差江子耀幾個級別的,我啞着嗓子不耐道:“江子耀,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掛了!”
“誒,顧綿綿,你怎麼能這樣,我一直在說正事啊,而且這還是件不容開玩笑的終身大事!”
我忍不住了,“江子耀,你沒病吧,這樣很有意思麼!”
江子耀並不惱。還換上了關心的口吻:“顧綿綿,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啞,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我來看你吧!”
“不需要!”我說着便想掛電話。
江子耀卻像是知道我會有此舉動般,“體貼”地道:“好的,你先掛電話吧,我正好也想當面聽你的答案!”
我頓住了手,我纔不要跟他見面!而且誰知道他來陸宅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沒辦法了,我只得正面回答他那個無聊的問題:“江子耀,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你女朋友。我不同意,我拒絕,行了吧!”
江子耀好似認真地想了一想,才說:“顧綿綿。我覺得你現在情緒好像有點不對,我知道的,人在情緒不對的時候會做出許多錯誤的決定,我還是過去看你一下,我們見面聊吧!對了,你想要什麼禮物,花?吃的?或是其它?”
我擦擦擦,江子耀到底什麼屬性啊,簡直就是神經病嘛!
我無奈了,壓住火氣,好聲好氣地說:“江府君,我的情緒很好很對,我沒有做出錯誤決定,還有謝謝你的好心。我休息一會就會好了,就不勞您費心過來看我了。”
江子耀仍是一本正經地說:“顧綿綿,我這幾天等你的答案等得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現在終於到了約定之期,你卻病了,我怎麼能不過來關心一下你呢?”
我繼續好聲好氣地道:“江府君,你如果真關心我的話,能讓我安靜地休息一會麼?”
“這樣啊。”江子耀貌似又認真地想了一想,“可連愛慕的人病了我都不探望,非紳士所爲啊!”
我:“……”
紳士你妹!還有什麼鬼愛慕的人,江子耀你不要那麼入戲行不行!
我哭着說:“江府君,別玩了,綿綿只是個不起眼的下人,以往對你如有得罪之處,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一次。”
應該是對我反應挺滿意的吧,江子耀上揚的聲音裡有了忍俊不禁般的笑意。“顧綿綿,你非不讓我今天過去探望也成,但你總得給我個具體的時間讓我見你吧,我現在可是想你想得夜不能寐呢!”
“......”
我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我軟着聲音敷衍說:“我覺得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江府君每天那麼忙……”
“算了,我還是現在過來吧。”江子耀說着就想掛電話。
我驚叫:“明天!明天我打給你!”
我明顯聽到江子耀低笑了兩聲,他十分有禮地提議道:“你非要等到明天也行,不過我今天沒法看到你了,你總得給我一個goodbyekiss吧!”
給你妹的kiss!江子耀你別來勁!
我不耐道:“江子耀你有完沒完!”
江子耀的聲音又變得失落,“誒,我還是決定現在過來看你一眼,以解我相思之苦!”悲了個催的!我怎麼盡攤上這種難纏的鬼呢。
我咬咬牙,閉上眼睛,對着電話“叭”了一聲,怒吼:“滿意了沒有?”
“哈哈哈!”江子耀肆意地大笑起來,隔着電話我都能想像出他那欠揍的表情,他好心情說:“明天我等你電話噢!”
在他張揚的笑聲中,我掛了電話。
我暫時沒空去管江子耀那一茬了,因爲肚子都快餓扁了,我扶着自己快要斷掉的腰,想着要給餘莉打個電話看她能不能給我送點吃的。
還沒來得及撥出去,溫嫺的號碼就進來了,我才一接起,聽筒裡便傳來她高揚還帶點八卦的聲音:“顧綿綿,你幹嘛去了,白天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聽着溫嫺的聲音,我頓感虛弱,我沒什麼好氣說:“我在牀上昏睡了一天,哪有空接你電話。”
“哇哇哇!”溫嫺竟是激動地大叫起來,“昨晚戰況到底是有多麼激烈啊,你竟然現在才醒!快告訴我,陸府君他是不是十分滿意!”
滿意?我翻了個白眼,腦中莫名鑽出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面對溫嫺這種豬隊友,我只能無力望天了,我說:“溫嫺,我都快被你害死了,現在能留口氣接你電話都算是我命硬了。”
溫嫺不滿,“喂,顧綿綿,你別不識好人心,我可一直在爲你的驚喜真心幫你出主意啊!”
我說:“我謝謝你的好主意,那根本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溫嫺聽後奇怪地咦了一聲,“怎麼會呢,難道是裝備不對?”
提到裝備二字,我屁股和背上的皮膚緊了一緊,我忍不住大聲說:“溫嫺,你是不是在玩我,那什麼破裝備哪有男人會喜歡!”
溫嫺切了一聲,“怎麼沒有!你沒看過那些影片碟片嗎,裡面多着呢!而且人家書上說了,這是門藝術,是主人和奴僕之間的一種情感升級的交流,人家都樂享其中呢!再說,不是你自己說的你是s麼?”
什麼鬼影片碟片?什麼鬼s?
昨天便覺得好像有哪不對,因爲羞澀的心理沒有細問,此會自然得問明白了。
在溫嫺詳盡地解說下,我總算明白s和m的全部含義!我真是快哭死了,我以爲我曾看過的動作片已是很限制級別的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更限制的呢!
我的沉默被溫嫺誤認爲是難過,她勸慰說:“失敗是成功之母。看來陸府君是習慣佔主動權的了,這樣,你抽個空出來,我再教你些其它招數,保證你能將他調教得服服帖帖的!”土引長才。
我是不會再相信溫嫺這個豬隊友的話了,我說:“我謝謝你!我不需要你的招術了,我還想在地府多呆幾年!”
溫嫺竟是教育起我來,“顧綿綿,你得虛心接受我的意見啊!你要鬥贏周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你知道我爲何現在給你打電話麼?因爲我在陪同老賈參加一個商業應酬,剛看到了陸府君和周媛,我看周媛那小婊砸還笑得挺開心呢。”
呃,我腦補出周媛那笑得跟花兒一般的模樣,心中莫名一堵!府君你真是夠了,將我折騰得牀都下不了,居然還有心思跟周媛去參加應酬!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麼?
那我跟周媛誰是紅旗誰是彩旗呢?
算了,還是先解決肚子問題吧,我都快餓死了。
我衝溫嫺道:“你快去陪賈會長吧,我們有空再聊。”
溫嫺仗義地說:“行!我會順便幫你看着陸府君的!”
“……”
……
我渾身痠疼,下牀自是困難,我套上衣服,打電話叫餘莉幫忙給我送點吃的上來。
餘莉還算給力,不消多久便給我端了些食物進來,在我狼吞虎嚥將肚子填得差不多之刻,我才注意到今天的餘莉好像比以往要安靜,我記起了她同吳順表白失敗之事,便關心問:“你跟吳順的事情怎樣了?”
提到吳順,餘莉的反應倒是比昨天要平靜不少,她說:“我給他發了信息,說明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表達了自己想和他做朋友的意思,還?勵他去表白一事。”
我將餐碟放到牀頭,讚許道:“你做得很對啊,功夫不會負有心人的!”
“顧綿綿,你說他會不會去表白,會不會成功?”餘莉有點擔憂地問我。
我擦了擦手和嘴,重新躺臥在牀,安慰說:“我覺得肯定不會成功!你就想好怎麼關心他,趁機奪得他的心吧。”
“就像你昨晚用生命賣力去奪府君的心一樣?”餘莉才恢復了點心情就開始挖苦我。
餘莉的話讓我想起自己昨晚和府君穿成那個模樣被大夥看到,我真是糗得無地自容,平日他們猜測八卦都只是誇張,這次可謂是瞧個徹底了;我拿被子蓋住臉:“別說昨晚的事了,我快沒臉見人了。”
餘莉應該是白了我一眼,“你有什麼好不能見人的!昨晚之後,今天壓你贏的工人一下增多了好些呢!”
我拿開被子,忍不住好奇:“爲什麼?”
餘莉嗤笑一聲,“就憑你這拼博的態度唄!顧綿綿,你玩得夠大的啊,平時咬咬府君就罷,聽說你昨晚都將府君的背抽爛了!你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誒,說起來全是淚,我受的罪更多好麼,我現在哪哪都疼呢。
“不過大家也對你這種玩命式勾引府君的舉動有些擔憂,怕府君被你勾得連正事都忘了。”餘莉接着說,“你沒來之前府君可從未帶女人回過房,更別提陪你瘋成這樣了!而且府君作息自律,今天居然睡到中午纔起來,估計是被你累壞了。”
看來我這頂“狐媚惑主”的帽子是摘不掉了,我揮了揮手:“餘莉,我想再睡會兒。”
餘莉竟幽嘆了一下,“唉,如果吳順哪天也能像府君待你這樣待我就好了。”
呵呵呵,那是你不清楚府君的耐力有多強,知道了你就只有叫苦的份了。
我不跟餘莉再扯,張了張哈欠,隨口道:“會的會的,吳順他總會知道你的好!”
餘莉走後,我在牀上眯了好久,大概是白天睡多了,現在總有點難以入睡呢,而且溫嫺的話讓我心裡好像有點不舒服,翻來翻去都覺得難受,我決定給府君打電話!
電話接通前,我在心裡想了許多種理由,還想裝病嬌狀,說自己如何如何不舒服,問他何時回;正準備得十分充分之時,電話那端卻傳來一個女聲:“喂?”
我身體一凜,是周媛!她怎麼會接府君的電話!
“顧綿綿吧?”我尚不及出聲,周媛冷笑的聲音響起。
我清咳一聲,不答反問:“府君呢?”
周媛輕輕笑了笑,“顧綿綿,你現在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呢?”
我嘀咕說:“我沒有想過要跟你說話啊,我只想跟府君說話而已,誰讓你接他電話的。”
“……”周媛明顯噎了一下,頃刻笑道:“陸銘在衛生間沖澡,你有什麼事等會他出來我可以轉告。”
什麼什麼?沖澡!
周媛一定在騙我,我纔不上她的當,我說:“我不需要你轉告,我只需要他現在聽電話就行!”
周媛譏屑道:“顧綿綿,你只是陸宅一個下人,別以爲給陸銘暖了幾天牀就當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可以管起主人的事了!”
我……我好像確實沒有管府君閒事的身份啊。
不過我並不想在周媛面前服軟,剛想給她頂回去,卻在電話裡聽到了府君略有點漫不經心的聲音,“……衣服拿來……”
我還沒聽完,立即被掛斷了!
啊,我氣得快爆棚了,府君你可真是有精力有體力啊!
這個溫嫺,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會看住府君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功夫,府君就跟周媛發展到沖澡拿衣服的地步了!
我立馬撥通她的號碼,竟是無人接聽!
我想了想,只得打阿瑞的電話了,阿瑞接起時頗有些不耐:“顧綿綿,你又什麼事?”
什麼嘛,說得我好像整天給他找事似的。
我問:“阿瑞,府君呢?”
阿瑞雖不耐,倒是說了:“剛剛服務生不小心將菜漬弄到府君身上了,上樓去換衣服了。”
原來這樣!
“那怎麼周小姐會在呢?”我追問。
阿瑞愣了一下,他顯然是被我精準的情報給弄得有點佩服吧,他說:“剛我幫府君取衣服時被點事拖住,周小姐說她剛好想補個妝便幫我拿上去了。”
好嘛,周小姐既然想讓我故意難受,我就難過一下給你看就好了。
恰好溫嫺打來電話,我便問了下溫嫺宴會的地址,動作艱難地從牀上爬起,換了身衣服,讓陸宅司機送我去往宴會的地點。
到達酒店樓下,酒店坪內有一座龐大的歐式雕塑噴泉池,內裡立着一羣漂亮的希臘神話少女,穿着紗衣,挽着髮髻,舉着銀瓶,倒下清澈的流水,很舒適又很氣派的感覺。
金色旋轉門前,府君同周媛還有另幾位正裝的男子正從出來,府君穿着菸灰色西裝,衣着筆挺,身形碩長,在人羣中一眼就能被瞧出來,而他身邊的周媛正陪着笑看他同別人揮手道別。
見着府君周媛還有阿瑞三人走來車坪,我立即打開車門,病嬌狀地走了下去,不是我裝病嬌,身體各處實在是痠軟發疼啊!爲了跟周媛撕逼,我也是蠻拼的。
我軟聲軟氣地喚了聲:“府君。”
見到我,他們三人均頓住腳步,府君墨黑的眸中明顯閃過一絲意外,阿瑞立馬此地無銀三百兩般地道:“府君,我不知道她怎麼會來的。”
說完可能發覺自己這話聽上去怎麼都有嫌疑,還想再解釋兩句,我仗義地開了口:“府君,剛剛我打你電話是周小姐接的,而阿瑞又沒接我電話,我擔心你出什麼意外,就想過來看看你了!”
我才落音,周媛的臉上立即浮出一抹歉意,她略有些自責的對府君道:“陸銘,不好意思,開始我給你拿衣服時恰好聽到你電話響,本想拿給你聽的,結果不小心按了接聽鍵,幸好綿綿不是外人,不然我可就太冒失了。”
周小姐心理素質真是高啊,這話說得跟真的似的!
不待府君說話,我眨着眼睛問:“周小姐,原來你是小心碰到了啊,那你有沒有告訴府君我找過他呢?”
周媛仍是歉意又自責地道:“綿綿,對不起啊,我當時急着給陸銘拿衣服,後來又有事忙,就忘了這事,你不會怪我吧?”
我撇起嘴,頗爲傷神地道:“周小姐,我只是下人而已,怎麼敢怪你呢。”
周媛神色自如地過來攬我的肩,語氣親熱:“綿綿,你何必說這種話,我可一直拿你當妹妹看的,我今天確實是忘了告訴陸銘你找過他,你就原諒我這個失誤吧。”說畢還衝府君道:“陸銘,你趕緊幫我說句話呀!”
之前府君說我不演戲浪費了,我看周媛不演戲纔是浪費了!
府君的黑眸中略過一抹了然,他看得周媛一眼,對我道:“回去吧。”
憑什麼讓我回去,人家特意趕過來給周媛添堵的!
我步伐有點不穩地朝府君走近,挽住他胳膊,嬌聲道:“府君,你陪我一起回去。”
與此同時,周媛極其自然地接了話,“陸銘,綿綿特意趕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找你,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打個車便是。”
好一招以退爲進!
府君低頭瞟我一眼,幽深的眸子分明涌起些許縱容,頃刻,他擡眸衝阿瑞清淡吩咐道:“阿瑞,你送周小姐回去。”
在周媛明顯有點僵的微笑中,府君同我一起坐上了車!
我直到坐在車上都不敢相信府君這次竟然會順我的意!
他昨晚明明還那般生氣的!
“怎麼,身體好了又有精神來作了?”府君見着我呆呆的樣子,淡聲輕嘲。
我委曲地挽住府君胳膊,“人家哪有作,真的只是擔心你嘛。”
府君扯了扯嘴角,沒再搭理我。
回到陸宅,我下車的動作仍有點緩慢,雙手抓着車椅,挺痛苦地挪下車;見狀,府君似有似無地輕嘆一聲,長臂一伸,將我打橫抱住,我好心情地依在府君胸膛,好心情問:“府君,你今天怎麼對綿綿這般好呢?”
府君睨得我一眼,“不順着你,你又能給我惹多少事出來?”
呃,怎麼在他們眼中我光會惹事了呢?不過不管怎樣,能見到周媛的臭臉我還是開心的。
回房後,我十分安心地趴在牀上睡着了;迷糊中,府君好像又分開我的腿給我上了點藥,然後將我攬入他的懷抱,我迷糊想,其實能與府君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
..............
隔日,我睡醒已是天光,府君不在身側,我動了動身子,好像痠痛的感覺好了許多!
我起牀洗漱一翻,下了樓,樓下工人見到我臉色都強力保持正常,我暗咳兩聲,也盡力保持正常姿態;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後,我想起了昨天答應要給江子耀電話之事。
無法,他實在難纏,估計想賴是賴不掉的,只得撥通了他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了起來,是江子耀略爲上揚的聲音:“顧綿綿小姐,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我這剛準備問候一下你,你就給我打過來了!”
呵呵呵,江府君好興致。
我極力保持正常的語氣說:“江府君,我打電話只是想告訴你我現在沒事了,你不用過來探望,對你提出的問題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而我也不覺得我們有見面的必要!”
江子耀不解說:“顧綿綿,你昨天才答應我出來見面,怎麼才過一晚就反悔了呢,難道是覺得江某誠意不夠麼?”
我實在跟這種人講不清道理了,朝着空氣翻了翻白眼,十分認真強勢地道:“江子耀,你逗我是想我承認府君對我有興致,好,我承認,府君他確實對我有興致!我不僅是府君的奴隸,還是他的女人!所以我不可能做你什麼女朋友!也請你收起你的惡趣吵,行麼?”
聞言,江子耀輕聲笑起來,引誘道:“如果我說今天約你見面只是想帶你去凍室確認一下那具軀體是不是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