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衛有些傻眼了,我衝着這兩個警衛一人指了一下,然後厲聲命令道:“這沒你們的事。都去正門!”
我只是在虛張聲勢。
這兩個警衛我可認得,他們就是之前被我打暈的兩個人,他們只要看清我的臉就應該立刻撲過來的。按說我突然跑出來揍人,這兩個人也應該過來管一管的,可是他們就是沒有管,而且乖乖地聽話跑了,是跑走的。
這不合理,但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懶得去想其中的緣故到底是什麼,在補了一腳將那白大褂徹底踹暈之後,我又指着那女護士威脅道:“老實坐着,不然我再電你一下!”
按照常理。這護士應該被嚇得乖乖點頭,然後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裡,可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她竟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張開兩隻大手就像一頭熊一樣朝我撲了上來,好像要掐我的脖子。
這次我就不是虛張聲勢了,之前我搶下來的電擊棒還帶在我身上,我直接把電擊棒拿出來、打開,然後將噼噼啪啪冒着火花的電擊棒招呼在了護士身上,她也再次抽搐着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件接一件的反常事讓我懶得再動腦筋想東西了,我索性什麼都不考慮,徑直跑到了病房區。然後拿翻出鑰匙把所有病房的門全都打開,然後用力敲着門口喊道:“都醒醒,今天放風了,可以到外面去,都醒醒!”
我邊開門邊喊着,很快整個普通病房區的所有房門都被打開了,裡面的病人也歡呼着跑了出來,然後便直奔活動大廳那邊去了。
不過也並非所有人都跑走了,也有兩個人是朝我這邊來的,一個是瘦皮猴高小基,另一個就是斌總的頭號打手張海龍。
雖然我穿着白大褂。不過他倆還是認出了我的長相,這多少讓我覺得有些欣慰了。
張海龍笑哈哈地說:“你果然是斌總的人,你還挺有本事的,我們現在是要出去嗎?斌總呢?”
“斌總已經先走了,我們這邊還有些其他的事要做,你們倆……你們倆跟我來吧,現在我是斌總的代表,你倆都聽我的!”我對張海龍和高小基說。
這兩個瘋子根本沒有懷疑我的話,全都用力一點頭,然後便興奮地像個小孩似的跟在我身後。
在打開了走廊另一端的閘門,再穿過一條走廊後,繼續向前就是高危病人被關着的地方了。在去那裡之前我心裡多少有些發虛,因爲那裡的病人或許真的非常危險。一旦把他們弄出來,搞不好真的會出人命了。
不過我的猶豫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在我身後活動大廳那邊已經響起了巨大的槍聲,原本嘈雜的噪音瞬間消失了。
雖然被關在這裡的人都是瘋子,但他們好像還是非常清楚不應該招惹槍這種東西。這些沒有威脅的病人並不足以製造我想要的混亂,我現在確實需要一些更加瘋狂的,而且更具破壞力的,比如那個爆菊狂魔曹一春。
想罷,我快速衝上了二樓,跑到了高危病房區的入口。
在入口那裡守着三個人,有兩個是警衛,還有一個是穿白大褂的醫生。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已經知道該怎麼應對了,我沒有自己過去,而是讓白虎衝過去撲到了那大白褂的醫生。隨後我跟過來朝着兩個警衛一指,並大吼着命令道:“前面活動大廳發生病人暴亂了,快去那邊幫忙!”
兩個警衛根本沒有任何遲疑,在衝我點頭之後,他們立刻跑着離開了,把閘門整個讓了出來。
“等等!”
在那兩個警衛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又改變了主意叫住了他們,然後道:“把你倆的衣服脫下來,這是命令,還有裡面病房的鑰匙也給我!制止暴亂的時候不能把鑰匙丟了,我替你們保管。”
兩個警衛這次有了些遲疑,不過在我衝他們一瞪眼之後,這兩個人立刻加快了動作把警衛服脫下來丟到了地上。至於鑰匙,他倆朝着倒在地上的白大褂指了下說:“鑰匙在他身上呢。”
“行了,你們快去!”我下達命令道。
兩個人再次點頭,然後迅速跑開了。
我不敢浪費任何時間,也趕緊往前跑到躺在地上的白大褂身邊,他已經被白虎一爪子拍懵了。我在他身上翻找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一個大鑰匙板,上面掛着15把鑰匙。
我叮囑張海龍和高小基先把警衛的衣服給穿好,在他們穿衣服的時候,我已經打開了閘門,進到了那條根本沒有窗子的走廊裡。和之前我被關在這裡時一樣,整條走廊裡安安靜靜的,好像根本沒有人在這裡。
我直接跑到了走廊的最裡面,到了曹一春被關着的那間病房。
房間的大門上有着“1號”的字樣,我找到對應的鑰匙打開了門,走廊裡的壁燈的光也投進了屋內。
曹一春依舊蜷縮在角落裡,全身瑟瑟發抖。
“曹一春,之前你不是問我有沒有辦法離開嗎?現在我回來告訴你了,有辦法了,你可以走了!”我用力敲了下門板,同時對他大聲喊道。
曹一春的身體猛地一震,然後緩緩擡起了頭。
走廊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我全身上下也頓時起滿了雞皮疙瘩,因爲蜷縮在那裡的已經不是一週前我看到的那個曹一春了。他雙眼的眼皮被割掉了,兩隻眼睛就那麼突兀地瞪着,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臉上留着兩條已經變成黑色的淚痕,他張不開嘴,因爲嘴脣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縫合線縫在了一起!
嘴巴被縫住了,他自然沒辦法吃東西,所以他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憔悴,還要瘦!縱斤廣才。
這也讓我再次想起了他之前曾經跟我說過的話,這間醫院在對病人做試驗,將病人變成怪物。
我趕緊跑過去想要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可當我靠近他時,我才發現這樣做的意義已經完全沒有了。他的手腳四肢雖然還在,但已經根本不可能站起來了,因爲他的整個膝蓋周圍已經沒有了半點肌肉,森森的白骨暴露在空氣當中。
他看着我,就好像抽筋一樣快速搖動着頭,我雖然聽不出他在說什麼,但我依舊可以明白他想傳達的意思。
他想死,他不想再被這樣折磨了。
我的手臂也顫抖了,各種各樣噁心的兇魂厲鬼我都見過,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弄成這種模樣卻是我頭一次見到,我甚至感覺胃裡有東西在翻滾。
殺人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就算是爲了結束他的痛苦而殺人,這我也同樣做不到。
我只是把電擊棒放在了曹一春身邊,我想他應該清楚怎麼用這東西,他如果不想繼續受罪了,那就自己了斷,我可不願意做這個劊子手。
留下了那個電擊棒之後,我也不再去管他,選擇退出了房間並關好了門。
在我出去的同時,我也聽到了屋子裡噼裡啪啦的電擊棒放電聲,而且這放電聲一直持續着。
我沒有去看他到底是怎麼個死狀,直接去了2號房間打開了門,而幾乎一模一樣的場面也又一次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裡關着的人躺在牀上,他的眼皮還在,不過卻被針線縫合了,讓他沒辦法把眼睛睜開,另外他身上的皮膚都有縫合線,縫合線上拴着無數個圓環,固定在牀上的無數條細鎖鏈也固定在這些圓環上,讓這個人根本沒辦法離開這張牀,除非他想要把自己的皮剝下來。
“不要帶我走,我不想去,不要帶我走……”牀上的這個人已經神志不清了,他感覺到我開了門,但卻根本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他好像只是在本能性地喊着。
這種局面我也無能爲力,只好退出來再去開第三個房間的門。
這個房間裡也關着一個人,嚴格來說是吊着一個人,他的兩條胳膊平伸着,從他的兩個手掌裡探出金屬桿,這杆子固定在房間的牆壁上,將這個人懸浮在半空。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向門口,然後咧嘴笑了笑,然後又將頭垂了下來,那樣子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隨後我接連打開了餘下的幾個房間門,裡面的人無不遭到了非人的虐待,他們要麼沒辦法說話,要麼已經被折磨得神智不清,唯一還能說話、能思考的就只有關在第15號房的男人。
他原本應該生着手臂地方卻連接着一雙腿,原本應該長着腿的卻是由兩條胳膊在支撐着,這詭異的手術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詭異的猩猩,但也只有這隻笨拙的猩猩還能夠跟我進行正常交流。
但交流什麼的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需要一個可以幫我製造混亂的人,可這一層裡關着的所有人都不具有這個能力,關在這裡的都是廢人。
我的計劃失敗了,追兵也已經逼到了這條走廊的入口,唯一對我有利的一點是這條走廊很窄,只要讓白虎守在入口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進來。
我曾經被關到過這裡,如果我當時沒有妥協,或許我也會變得跟這15個人一樣。現在我所面臨的情況也一樣,如果我被他們逮到,毫無疑問的,我肯定會被關在這裡,等待我的也將是同樣的命運。
變成怪物,這不可能,我可不想被人縫嘴、剝皮,如果他們真想來,那我也只能選擇跟他們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