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告訴我給他盤子的人是一個大高個,而我剛剛想到那個人會不會是做跟籃球有關工作的,就馬上有一個籃球評論員在電視臺做節目的時候爆炸了。
這是巧合嗎?
或許我現在已經有點草木皆兵了,我總感覺這事又是跟聶政有關的。但不管是否真是如此,我都打算返回市裡。反正這一週我基本上已經把消耗的靈力全部恢復過來了。現在狀態正佳。至於龜殼怪的事,我決定讓小艾暫時替我盯着點,尤其是那個侏儒。
回市區之後我立刻聯絡了王富貴。跟我想的一樣,他果然已經參與到了電視臺的爆炸事件調查當中,而且不等我開口他便主動問我是不是要過來一起看看,他可以給我弄一個掩護身份。
我回來就是爲了這個。所以當然一口答應了下來。不過我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給柒月也來一個掩護用的身份。不過我這個附加條件似乎有些多餘了,因爲柒月告訴我她的身份證本來就是假的。
從她被帶進聶政開始,她這個人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使用着各種假身份。對她來說最好的僞裝就是換一個髮型,再戴上美瞳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正常一些,再把眼角的傷疤用粉蓋住,這樣一來她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了。
在和小艾把該交接的事項都交接完畢之後,王富貴那邊也幫我疏通好了一切,我和柒月也立刻趕到電視臺跟王富貴匯合。
見面之後,我幫柒月和富貴互相做了介紹。然後便直奔正題詢問了一下爆炸的事。
富貴說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發生在電視臺的一切,好在整個過程全都被拍攝下來了,我看過錄像也就一目瞭然了。
隨後王富貴帶着我和柒月來到了一間剪輯室,這裡面積很小,只有一個20多歲的年輕小夥在這邊忙碌着。
王富貴過去跟那小夥打了聲招呼,然後一邊擡手朝我示意了一下一邊介紹說:“這是我請來驅邪的師傅。你不是說這電視臺有鬼嗎,具體的事你可以跟他說說。還有那錄像,也放一下給他看。”
那小夥一聽這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衝着我恭恭敬敬地說道:“師傅您好,我……我叫張晨,是剪輯師,我……那個……”他一邊撓着頭一邊結結巴巴地說着,好像因爲緊張而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先把錄像放出來我看一下吧,其他的等會兒再說。”我說道。
“哦……好。好的!好的!”小夥連忙點頭應道,然後他也回到座位上熟練地找出了那段“爆炸”錄像。
錄像畫面是一間無人的錄播室,在房間中央的位置擺放着三個獨立的沙發椅以及一張茶桌,感覺這是像是個訪談類的節目。房間的光線很暗,只有兩盞紅色的應急壁燈提供着微弱的照明。另外。在畫面遠端和近端還各有一臺攝像機,但這兩臺機器貌似並沒有開機。
“這段錄像是調試機器的時候碰巧錄下來的,我快進一下,很快就到了。”小夥一邊說明一邊操作。
圖像快進了一會,錄播室的頂棚終於亮起了明亮的燈光,三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一起走進了畫面之中。
三個中年男之中有一個人的身高明顯比其他人要高出好多,看來他應該就是那個爆炸的資深籃球評論員了。
小夥把錄像的速度恢復到正常,並將音量開到了最大,隨後畫面中那幾個人的對話也清晰地從擴音器裡傳了出來。
“你們想清楚了?一定要錄這個節目?警察都還沒確定他是兇手呢。你們這麼弄不怕吃官司?”那個高大的男人一臉不悅地衝着一個戴着導演帽的男人說道。
“這是錄播的,怕什麼!警察那邊我有人的,只要他們拿到證據,節目立刻就放出去,到時候我們不說是錄播,誰知道是錄的,看的人都以爲是現場。你就甘心一輩子當個二流評論員?”導演帽用慫恿的口吻說道。
站在導演帽旁邊的漂亮女人這時也附和道:“我們這是聲張正義,那些被害人的家人需要我們這個節目來安慰,也需要社會大衆的支持。這個節目無論如何都要繼續下去的,如果有人因爲這個節目出了事,那就更證明了我們這個節目的意義所在,這說明那些罪犯害怕了!”
“你看!你們自己都承認了!錄這個節目會被殺人狂盯上的!”高個男一臉驚慌地說道:“你們之前找我來的時候是怎麼保證的?說什麼肯定沒事,之前的事都是意外,這哪像什麼意外?不行,我不錄了,你們找別人吧!”說完高個男緊鎖着眉直奔門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別啊,這齣戲沒你可唱不下去啊!”最後一個戴圓眼鏡的中年男人趕緊過來攔住高個男勸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畫面突然出現了嚴重的干擾。不過這干擾只持續了一瞬便過去了,隨後那高個男的臉上也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情。
他沒有繼續朝門口走了,而是恐懼地向後倒退着,一邊退他還一邊揮着手喊道:“別別別,這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他們!都是他們騙我來了!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過來,別……”
話還沒等說完,他的眼球突然向外凸起,臉也脹得通紅,隨着“啪”的一聲爆響,他的腦袋就像被撐爆的皮球一樣在鏡頭裡炸開了,一隻眼球飛過來撞在了攝像頭上,然後慢慢地滑了下去,整個錄像畫面上也流下了一條血痕。
驚呼、尖叫隨後也充斥了整個錄播室,不過恐怖的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高個男的腦袋雖然已經沒了,但他的身體卻還在動,他的兩條腿反關節地扭曲着,兩條胳膊也好像螺旋槳一樣瘋狂地擺動着,然後咔嚓一聲斷裂了,並且從軀幹上飛了出去!緊接着他的肚子開始變大,整個身體也如同氣球一樣迅速膨脹開來。
又是“啪”的一聲巨響,高個男的身體徹底爆炸了,碎裂的內臟就像禮花一樣炸得到處都是,有一截肉體甚至掛在了鏡頭前面,將半個畫面都擋住了。
編輯師關掉了錄像,然後緊皺着眉頭,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轉過頭看着我說:“整個過程就是這樣的,後面就是警察過來了,錄像也停了。”
我衝他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屏幕說:“麻煩你倒回去一下。還記得中間有一段信號干擾的部分吧,那段能慢放嗎?”
“能!”小夥應了句,然後立刻按我說的進行操作。奇怪的是他根本沒有問我到底應該從哪裡開始、又在什麼地方停止,而是熟練地倒帶、定格、然後一幀一幀地放慢,並在一個特定的位置停了下來。
“您要找的是這個吧?”他指着屏幕對我說。
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找什麼,我只知道如果有一些非自然的東西作祟,那電子設備中應該會有一些不正常的波動,圖像會變得非常特別。不過在定格的錄像畫面中所出現的東西卻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那看上去像是三道傾斜的閃電符號,在閃電之間還有好幾個模糊的影子,感覺像是幾隻老鼠之類的小動物。莊役共號。
“再往後放一點。”我說道。
“後面就沒有了,只在這一幀。”小夥說完便向後放了一幀,果然,畫面馬上變成了很普通的那種信號干擾的情形,古怪的閃電和小動物的影子都消失了。隨後他又說明道:“這錄像我已經看了一百多遍了,它太古怪了是不是?”
靈異錄像我見得多了,但鬼從來不會被拍攝到,它們只會造成嚴重的干擾,或者乾脆讓錄像設備斷電,那些所謂的鬼影往往是人爲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段錄像的真實性到底有幾成呢?
“確實很古怪。”我點頭應了一句,然後走到柒月的身邊把我所見到的畫面小聲地向她詳細描述了一遍,尤其是在定格的畫面中的那三道閃電和模糊的影子。
剪輯師小夥一直盯着我看,他似乎急於知道我對這件事的看法。
很快我便把錄像的內容全部講清楚了,柒月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在我耳邊小聲回答道:“我其實從來沒看過靈異錄像,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你跟我說這些應該另有目的吧?如果需要演戲,我會配合你的。”
她的聲音很小,小到除了我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聽得到。
我皺着眉點了點頭,然後便用緊張地語氣對那剪輯師小夥說:“當時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在哪?他們可能也有危險!畫面上的三道閃電意味着鬼來電,那影子就是靈影,電視臺裡應該是有鬼的!這個鬼很可能跟你們那個節目有關,那三個人有危險!”
“是嗎?那……那我立刻給他們打電話!需要把他們叫過來嗎?”剪輯師小夥也立刻緊張起來問我。
“叫過來,現在就叫過來,我需要做法給他們驅鬼。不過,法事這種東西需要一些……”我故意拉了個長音。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現在就去跟他們說。”說完,這小夥一邊拿出手機一邊開門跑出了剪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