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三個人全放倒了,我趕緊用鑰匙打開閘門,讓張海龍和高小基先出去。並在周圍尋找一切可疑的東西。他倆很快找到了兩個黑色的小錐子,錐子之間連接着一個繩結,就像是某種封印。
這玩意我在法會那個海島上見過,當時壺金子就是被這玩意困住的,這也讓我更加確定了這家瘋人院跟死亡助理有莫大的關聯。
這兩個人把錐子和繩結都拿掉了,我和白虎也都順利穿過了閘門。
我們沒有回一樓的活動大廳,而是轉向了南面的樓區,這邊我從來沒去過,也不知道這條路是通向哪的,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我只需要一扇可以打開的窗子,然後跳到外面去。
這條路線上並沒有任何看守。查看了幾個房間之後我發現這邊是廚房,還有洗衣房,或許是爲了防止在這邊工作的人會逃跑,所以這裡的窗子都裝着鐵柵欄。我們並不能簡單地就從這裡跳出去。
穿過這些工作間,我又開了一道閘門,閘門後面是狹小的樓梯間,不過樓梯不是向下的,而是向上的。我們沒的選擇,只能往上走,經過一個折返之後,樓梯到了盡頭。打開門之後,我發現竟然直接到了戶外,這條樓梯竟是通向屋頂的。
雖然這發現完全在計劃之外,不過對我來說卻只有利沒有弊,我在屋頂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所有人的動向。
整個瘋人院下面亂成了一團,四周的樹林全都着了火,估計所有在這瘋人院裡上班的人都出來滅火了。不過火勢並不算大,只是特別分散,這讓滅火的人也分散得到處都是。
我在這些救火的人中很快發現了幾個重要目標,小鬍子院長和戴眼鏡的白大褂在東側,這兩個人我暫時不想去跟他們硬碰硬。巧的是。之前帶頭追我和斌總的那個人在瘋人院的西邊,是距離小鬍子院長最遠的地方。
我讓張海龍和高小基都留在屋頂,而自己則從房頂繞到了西邊,然後順着傾斜的房檐滑到了二層樓的窗口上方,窗子上邊有一個小搭子,我抓着這東西繼續將身體向下順,再用腳踩到窗臺上。
之前我從這個高度跳下去過,所以心裡比較有譜,於是我讓白虎從這邊往下跳,我也在白虎準備起跳的一瞬抓住了它的背,讓它給我做一個緩衝。
白虎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面,在遠處樹林那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火上,沒有人看到我。我也趁機讓白虎快速朝着領頭的那個男人衝過去。在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過他再回頭時已經晚了,我手裡的符紙已經丟到了他身上,接着一個雷咒下去,他整個人也被驚雷劈倒在地。
白虎快速衝到他身邊,我也翻身下來趕緊在他身上摸索尋找,並很快從他的上衣內側口袋裡翻出了一個與撲克盒相仿的石質方盒,在盒子的表面有一個熟悉的章紋,這章紋我之前通過監控攝像頭看到過,它跟那扇灰色大門上的章紋一模一樣,也就是死亡助理的行動路線圖,也是通往地獄的地圖。
這毫無疑問就是開啓舊水池機關的鑰匙,我拿到這東西之後便立刻往圍牆的牆根附近跑,其他人都還在撲火,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領隊已經被我放倒,更沒有人注意到我的行蹤。
藉着黑夜和火勢的掩護,我很快便轉移到了唯一沒有着火的那片樹林,並順利摸到了舊水池。
我將刻有地獄圖章紋的石板嵌在撒尿小孩石像下面的凹槽裡,水池這邊沒有出現任何反應。我又把石板向內用力推了下,在稍微卡了一下殼之後,石板整個嵌合到了凹槽裡,緊接着撒尿小孩的石像連同身下的基座都在原地轉了身。
我趕緊繞到了石像的另一端,發現原本被基座蓋住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並不算大的入口,有一條狹窄的樓梯通向地下。縱他盡圾。
臺階入口這邊有一點點月光,繼續向下就是一片漆黑了。我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摸着黑走下了臺階。
下面有些冷,迴音也很重,我已經儘量放輕腳步了,可我下樓的聲音還是清清楚楚地在我耳朵裡響着。
樓梯下面越來越黑,好在白虎身上可以發出淡淡的銀光,有它在附近我還是勉強可以看到臺階下面的情況。在臺階的底部是一個t字路口,左邊一片黑,右邊遠處可以看到一點點燈光。
我沒有做太多的考慮,直接往右邊去,在轉過一個彎之後,前面是一道灰色的大門,門上面刻着地獄圖的章紋,這就是監控一直拍着的那道門。外面的人都在關注着火的事,我覺得應該沒有人會看監控了,於是就直接到了門口,試着拽了下門把手。
門是鎖着的,而且鎖眼是十字花的,我拿到的警衛鑰匙都沒有十字的,而且這種鎖也不是我這種半吊子能撬的。想了想,我決定還是先放棄這道門,在原路返回之後又試着向t字路口的左側試探。
左邊並沒有燈光,而且越往深處走就越冷,牆壁也十分破舊,牆根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陰氣,而且隨着我繼續向深處走,這陰氣也越來越重,讓整個地下的密室變得如同冰窖一般,我很難想象有活人可以在這種環境下生活。
在轉過一個弧形的地道後,前面漸漸也有了亮光,只不過陰氣也變得愈發濃稠,幾乎封住了我的視線。我念了套八陽咒,將面前的陰氣全部驅散掉,繼續向前,我終於看到掛在牆壁上發出淡淡綠光的詭異壁燈。
那盞燈的外形看起來很像是一盞煤油燈,不過燈光周圍纏滿了陰氣。
那並不是普通的壁燈,而是一盞召魂燈,這讓我絕對相信這裡就是一個裝着鬼的地窖!
忽然,有腳步聲朝着我移動了過來,我警惕地摸出了僅剩的兩張符紙,同時也讓白虎站得更靠前一些,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狀況。
不一會,一個穿着一套芭蕾舞裙的女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我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她的短馬尾辮。就和之前我看到的那個頭朝後長着的翅膀怪物一樣,這女孩的頭明顯也是反生着的,我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腳是朝我在邁的。
當她走到我近前時,她的頭突然轉了過來,她那張恐怖的臉直接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那張臉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就好像是一個大面團。不過麪糰中心有一個黑色小洞,那個洞似乎在一點點的擴大。
突然間,她臉上的大洞瞬間擴大到跟女孩的臉一般大小,而且有一股強勁的吸力好像要把我吸到她臉上的洞裡。
我連忙喊了聲“流火”,然後將一張符紙丟到了女孩臉上的黑洞裡。黑洞中呼地一下冒出了一團火,芭蕾舞女孩也發出了一聲尖嘯,緊接着全身上下都被火焰完全吞沒,隨後燒成了一團灰。
一場虛驚之後,我也繼續向前走,沒走多遠就又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從角落裡鑽了出來。這次出現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怪物,他的頭是個男人的,但眼睛嘴巴都被線縫合了,而脖子之下竟連接着一條狗的身體!
這條人頭狗並沒有對我發動任何攻擊,而繼續向前,又接二連三地冒出了各種各樣的怪玩意。起初出來的都是死的,都是鬼魂,但之後冒出來的就是些殭屍怪物了,這也讓我想到了之前的玻璃屋,以及那對變態夫妻養的怪物女兒。
這些怪物被關在地道兩邊好像牢房一樣的小空間裡,我就像是在逛怪物園一樣,一路走到了這條地下隧道的盡頭,這裡竟是一條死衚衕!
我在牆上摸索了一番,想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機關,不過找了一圈之後發現這就是一堵普通的牆壁,牆上根本沒有暗門之類的東西。
而就在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面牆上的時候,突然從我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在找什麼?”
我猛回過頭來,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只有四隻怪物。
“誰在跟我說話?”我問了句。
“是我啊。”那聲音回答了我一句,是個男人的聲音,不過那四個怪物貌似並沒有動過,“你看不到我嗎?”
我循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這才注意原來在其中一個牢籠的角落裡好像還有個什麼東西。我趕緊從牆上拿下一盞召魂燈,並將燈舉到了牢籠裡面,在角落裡面坐着一個身穿軍服的男人。
不過這套軍服看起來可夠久遠的,有點像是民國時期的。
我仔細盯着他的身上看,他周身上下並沒有陰氣,似乎是個活人。但在這麼冷的地方絕對不會有活着的東西存在,他應該是一頭殭屍!
“你是被關在這裡的嗎?”我隔着籠子問道。
穿軍裝的男人單手撐了下地面,然後站起來走到了牢籠的邊緣,和他一起被關在籠子裡的一個腦袋直接連着雙腳的怪物立刻躲開了路。
“快點離開吧,趁着他還沒發現。”軍裝男一邊說一邊衝我擺着手。
在他開口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嘴角有縫合後留下的淺淺傷疤,他的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刀口。
毫無疑問,他就是一頭被關在這裡的殭屍,而他口中的“他”,應該就是這間詭異病院的幕後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