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又要鬧出亂子來,這事可真的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不過剛剛在從那些村民的家門口經過時,我已經清楚地看到了那些人的反應。殺人做祭品這種事他們確實能夠做得出來。
“你們有地方躲嗎?”我趕緊問袁家的人。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候誰都說不出什麼話來,似乎在他們心裡也存在的同樣的懷疑--發仙沒有拿走祭品,所以接下來要出事的是不是換成了村裡的人?
這些人近乎麻木的反應已經說明他們自己都已經放棄了,如果我不做些什麼,接下來很可能會發生一場類似70年前的血腥慘劇。
“小艾,把那些雞鴨弄黑,能做到嗎?”我問小艾。
“時間對我們有利。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呢,現在動手的話應該來得及。”小艾肯定地回答道。
“那就我們來扮演發仙吧,不管用什麼招,總之現在就行動。”我衝小艾說道,然後便起身直奔門口。
我倆前後走出了袁的大門,剛到院門口便看到有些村民拿着棍棒鍬鎬之類的東西朝袁家這邊走,這些人的腳步並不快,似乎他們心中也存在着猶豫,畢竟他們是打算要殺人的,而殺人這種事真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下決心做得出來的。
“開始吧!現在就來!”我趕緊向小艾催促道,與此同時我也喚出虎爺。
昨天晚上虎爺已經從鎮上回來了,雖然虎爺沒辦法將那些雞鴨的屍體弄黑,但將它們撕爛還是做得到的,萬一小艾的方法不成,那虎爺就是個後備。
小艾並沒有耽擱一分一秒的時間。他出了院門便閃身跑到了一處可以避開村民視線的角落裡,然後在那就地畫起了符陣,並用法錐刺地。
很快,幾個全身漆黑的小人從符陣裡慢慢冒了出來。這些小人完全是由陰氣聚合而成,我看不出這些東西有什麼實體。
我並沒有去詢問這到底是什麼,小艾也沒有對我解釋。他只是朝着最近處的一戶人家指了下,那幾個小黑人立刻一蹦一跳地朝着那戶人家的門口跑了過去。在來到門口串着的那隻死雞旁邊時,它們猛地一下跳到了杆頭,然後在雞身上一頓亂摸,不一會它們身上的陰氣就過渡到了雞的身上。
我有陰陽眼,可以看到那隻死雞的周身上下包裹着一層黑霧,但我並不確定其他人也能看到這層東西,但小艾既然說他能做到,我也只有相信他。
這些小黑人走完一家就去下一家,每到一戶人家的門口立刻做出同樣的事情。不到五分鐘,所有人家的死去家禽身上都被籠上了一層“黑霧”。
“老頭子,有變化了!發仙來拿祭品了!”忽然,村裡傳出了一箇中年女人的喊聲。
有了這一嗓子做開頭,後面陸陸續續也傳來了其他的聲音,內容大同小異,大體上都是說發仙來了,祭品已經拿走了。
喊聲開始在村中傳開,那些拿着棍棒鍬鎬的人也漸漸散了,我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當我來回到袁家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倆,他們似乎有一大堆的問題想問,但我現在卻不想再回答他們任何問題了,對於這個村子裡的事我也完全不想再管了。
並不是我打算半途而廢,而是我覺得事情到這裡就可以讓它終結了,比起讓村民相信發仙已經被封印了,我更願意讓所有人都覺得發仙已經拿了祭品走了,而袁家也會繼續保持幺妹不留髮的家規,不爲預防詛咒,只爲在村中過個太平生活。
我找了袁玫的父母,把我剛剛所想的這些跟他們說了,他倆也覺得這樣其實也是最好的選擇,至於袁玫,他倆的意思是就讓她留在城裡,之後就別再回村了。
就像我所想的那樣,事情到這也就結束了,在離開這裡之前,我和小艾只是問了一下有關黑山上祖廟那棵大樹的事。
袁玫的父親給我們拿出袁家的一本家譜,在家譜的背面寫着一段文字記錄,那段文字總共三頁。他告訴我和小艾說,家譜背面的文字寫的是一些送喪的規矩,一些讓魂靈安息的方法,見我們關心這個,袁玫的父親乾脆就把背面這三頁文字撕下來送給了我和小艾,就算是這次事件的答謝了。
在返回鎮上的這一路上,我和小艾仔細研究了上面的文字。
文字的內容寫的有些繁瑣,簡化一下的話其實就兩個內容:第一、袁家的先祖懂得陰陽八卦;第二、他們抓到了一隻名叫鹿幻的妖邪,並用鹿幻的毛髮做法,開啓了通往安魂地的大門。
這顯然就是地獄裂縫開啓的方法,只是鹿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文字中並沒有提及,不過我想回去仔細找一找資料,應該不難查出它是什麼,但要想抓一隻,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到了鎮上,我們見到了袁玫和孫宇熙,在將大概的情況跟兩人說明了一番之後,我們直接回到市區,然後坐飛機返程。
出了機場後,我們去了一趟賣假髮的地方,給袁玫弄了頂假髮戴上試了一下。袁玫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看樣子一切都恢復正常了,這對情侶也對我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道謝,還說無論如何要報答我們。
小艾謝絕了,他說我們已經拿到了想要的報酬,至於這報酬嘛,自然就是那三頁家譜。
回到瘋人院後,我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然後躺在牀上跟王珊聯絡了一下,並將目前的局勢和我今後的打算跟她詳細說了說。
原先的樂易堂肯定是不能回了,沈宏宇一定在暗處盯着樂易堂,聶政也肯定在安排人準備收拾我,所以目前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小艾這裡,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王珊願意繼續在我這工作,那就來小艾這邊,如果不願意,就把我給她的那筆錢分了然後各自回老家,就當是遣散費了。
在我說完這些之後,王珊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道:“老闆,只要你不打算把我扔了,我肯定跟着你的,至於那兩個小子嘛,我問問看,反正他們愛來不來,我明天就去你那。”
結束了和王珊的通話後,我又打電話給習麟。
習麟沒有玩拒聽的把戲,而且意外的很快就接起了電話。我在電話裡把我這幾天的收穫跟他詳細說了下,然後也同樣講明瞭我今後的打算。
習麟回答說,既然總部都轉移了,那他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那邊了,他今天就動身趕過來跟我匯合,如果我真的打算找出沈宏宇以及聶政一夥,那他絕對會幫我到底。冬低介才。
有習麟的加盟對我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利好消息,這我自然不會拒絕的。
最後,我又給我老媽、老爸打了個電話,關心一下他倆的情況,通話完畢後我便倒在牀上好好地睡了一覺,緩解一下這幾天積累的疲乏,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偏西了。
瘋人院實在是太大了,我從房間裡出來之後,外面只有空蕩蕩的走廊以及一片寂靜,就在我想着小艾是不是又跑去地下實驗室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好像二樓院長辦公室那邊有人在說話。
我不慌不忙走到二樓院長室然後推開了大門,果然,辦公室裡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小艾,另外一個是個27、8多歲的帥氣小夥,小艾正和這個小夥談着什麼。
見我進屋,小艾立刻笑着向我介紹說:“這是剛剛過來的一位客戶,你醒過來的正是時候,我剛打算詳細問一下他遇到的怪事。”
“哦?那就繼續吧,當我不存在。”我一邊說一邊拽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雖然我話是這麼說的,但那帥小夥並沒有真的當我不存在,他衝我苦笑着點了先頭,然後再次將目光投向小艾道:“我就是覺得……我覺得我兒子好像是個男人!”
我不知道他倆之前到底說過些什麼,但聽到他這句話,我覺得這帥哥腦子估計有些問題。
兒子是男人,這顯然是一句廢話嘛,不過我並沒有打斷他,只是默默在一旁聽着。
小艾也和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他點了點頭,並示意帥哥繼續說。
那帥哥也自顧自地繼續介紹說:“我和我媳婦結婚4年了,但是一直也沒有孩子,不是我媳婦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去過很多醫院,也吃過不少藥,但是始終也沒效果。在去年剛過完年的時候,我有次跟同事去酒吧,當時無聊搖微信搖到了一個女的,我就隨便跟她聊了幾句,然後就約在酒吧裡見面,又喝了幾杯,之後就……”
“你出軌了?”小艾直白地問。
“嗯。”男人有些愧疚地點了點頭。
小艾並沒有斥責他,而是示意他繼續。
帥哥也繼續道:“當時我老婆出差學習,要走一個月,我也是很悶,不過也就那一次而已,不過在完事之後那女的跟我說了句很古怪的話,她告訴我一定要小心我最親近的人,別被殺了,然後她就走了,我再也沒見過她。我老婆回來之後也沒發現這事,畢竟就那一次,她不可能知道的,後來到了夏初的時候,我老婆就懷孕了,我們一直在努力嘛,我也一直在吃藥,所以當時我就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不過孩子出生之後,我就感覺不太對勁。我的兒子,他感覺像個大人,一個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