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實施第二步逼遷方案的那天,是將近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朔風漸漲,天空灰沉沉的一片,偶爾飄落一滴滴冷冰冰的雪點,預示着冬雪的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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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老爺子就起來拿了我昨夜寫好的書信,出去叫人騎馬去縣衙送信了。我和阿秀被老爺子這一吵,睡意全無,也只好打着哈氣起來去梳洗。
吃過了阿秀給我和老爺子煮的溫馨早餐:一碗魚羹粥、兩個煎蛋,我就和阿秀道了別,與老爺子一起登上自家新買的一輛大馬車,足有以前那輛馬車的兩倍大,裡面能坐十餘人,剛好能把除我和老爺子之外的其餘人都裝進去;前面有三匹駿馬拉車,速度反而比起以前快了不少,這輛車花了我足足一百二十兩銀子,其中開銷最大的就是那三匹馬,每匹就要三十兩,比起當初我買香芸那丫頭還多出了十兩。看來匈奴禁止向大楚出口馬匹,顯然對大楚的馬匹市場打擊不小,照售馬人的說法,現在馬匹價格比起以前至少貴了三成有餘。
一行人驅車到了雪紙行,此時店門前人滿爲患的現象已經不見了,因爲在三天前我投資的“安平旅店”正式竣工投入使用,我之所以用“旅店”這一新叫法,主要還是爲了避免跟老李家直接的決裂,畢竟我目前還有用到那李狗官的地方,明白了說就是偷換概念。而且,目前我這旅店面向的都是低端市場,一個房子一起可住八個人,每人每天只要繳納五文錢的住宿費就行了,最好的也就是單間,每間每人的住宿費是五十文錢,最多住兩人。還別說,這旅店一投入使用,就幾乎每天客滿。由此,也給我帶來了每天好幾兩的收益,相信不用半月就可收回成本,也算是紙行衍生出的一項生財之路吧。
今天帶來了一萬八千多卷的雪紙,號牌也在前天增加到了九十個。銷售的情景跟往日沒有什麼不同,每個拿着號牌的人早早的就等着了,一等紙行開門,都很是自覺的憑着各自的號牌排起了長龍,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認購,而輪到最後幾位號牌的人,也不會介意自己多等,因爲越到了最後幾位,只要當天貨源充足,就會由少倒多的陸續攤派給他們,所以最後幾位持着號牌的人,往往都會認購到多餘兩百卷定額的雪紙,即使當天貨源不足的話,那第二天做爲補償,他們可以優先認購,而且能一次性認購三百卷。所以現在黑市上最後幾位的號牌是最火的,據大壯得來的消息,尤其是最後一位也就是九十牌號的木牌子現在被炒到了三兩價錢,比平均的二兩足足多出了一兩價錢。我之所以有這個規定,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紙行正常雪紙銷售之後,出現混亂不堪的搶購認購牌情景。在大家得知了最後幾塊號牌的吃香程度後,這些人在預定認購牌時,一個個都變得彬彬有禮,主動讓賢的希望別人打頭去認購,完全的杜絕了剛開始時你推我擠,甚至大打出手的情景發生。而我爲了加快號牌的認購速度,也想出了一個招兒,那就是不定期的打亂號牌的數字順序進行銷售,有時第一個打頭陣的人就可能得到最後一位號牌,這樣幾次之後,那些人也就很自然的自覺排隊,排先排後也就不去計較了,誰得到最後幾位數字的號牌,完全憑自己的運氣,以及我和老爺子的心情。而若是故意插隊擠隊的,一是會犯衆怒,二是紙行的那些護衛會立馬上去請他離開,並讓衆人記住他的長相,變成大家不受歡迎的人物,他下次來時也會被紙行推拒門外。這樣一來,紙行的現場銷售秩序井然非常,這些每天過來的職業認購者一個個都變成了高素質分子,在一定程度上大家也都形成了一種默契,漸漸的就變成了一種良好習慣。
像往常一樣,雪紙和認購牌的預定在中午之前就提前完成了。我和老爺子各自在櫃檯上覈對着今天的營業額。
突然的外面隱約傳來一聲嘶呀的叫聲:“族長……”
我現在耳力很好,老遠就聽見了,依稀這聲音有點耳熟,這聲族長無疑是叫老爺子了。而身旁的老爺子卻一無所覺,還是一副專心數錢的樣子。
“族長……”這一聲響起時,倒是近了許多。老爺子終於有了反應,疑惑的擡頭看向店門外,又有點疑惑的看向我。我也看向他,心中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喊聲聽着怪瘮人的。
“族長……謝大善人……”在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之後,半掩着的店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撞開,連滾帶爬的闖進來一個渾身染血之人。
“安子!”老爺子驚呼一聲,衆人也都是大驚失色的趕忙上前把他扶住。
“族長……謝大善人……村子……遭襲了!”
安子名喚陳安是剛組建不久的護村隊隊員之一,只有二十來歲年紀,跟我有過幾面之緣,因爲輩分跟老爺子相同,就一直稱呼老爺子族長。他此時全身上下幾乎都被鮮血染紅了,臉色蒼白的嚇人。
“遇襲!”衆人齊都變了臉色。
“是哪方面的人?是那個剛建立的寨子嗎?”老爺子是我們當中最冷靜的一個,問出了關鍵。
“不……不是,是……山賊……你們快去支援……”陳安臉上一副焦急之色。
“阿秀沒事吧?”我一臉緊張的問道,感覺自己的整個後背都是冷汗。
“不……不知道……他們有好幾百人……把我們整個村子都……圍住了……”
“快,大家帶上傢伙,跟我走!”
沒等老爺子開口,我就心急如焚的第一個衝了出去。
第四卷古代創業路第五八章
這世上總有許多事情難以預料,也是我們所不能控制的。
當我們一行十多人的援兵風風火火趕到村莊時,賊兵早已退去,所見的只是滿村的狼藉,以及遍地呻吟蠕動或者一動不動的村人屍首,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不!”一聲哀嚎響起,我們這邊一名護衛急衝而出,飛奔到前面十多米處,跪倒在地,抱着一村人的屍體失聲痛哭起來。那屍體是個五六十歲年紀的老人,致命處在他的腹部,上面有一把菜刀,這菜刀顯然不是賊人的,當時的情景應該是這位老人拿着菜刀拒敵,被對方反制而斃命。
“阿秀!”我一路狂奔向雪紙作坊方向,令人擔心的是,我這一路上再沒見到一個站着的人,離着作坊越近,傷者越多,當然隨之死者也越多。但這些都不是我所要關心的,我從沒想到過我會有這麼心急如焚和恐懼的一天,不是因爲村莊遭襲,而是因爲我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阿秀了,我現在寧願交出所有的財產也不想阿秀有絲毫的損傷,錢沒人我可以再掙,但人若是……我不敢想,也不願想。我直覺心跳隨着雪坊的臨近也隨之劇烈的跳動起來。
“阿秀!”在離着作坊大門十多米遠時,我衝裡面再次叫喊了一聲,並不由自主的緩緩停下了腳步,身後一直緊追不捨的無名也終於趕上了我,抽出佩刀,一臉戒備的站在我身旁。
“東家!”
“謝大善人!”
作坊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涌出來一大羣的村人,一個個都是劫後餘生,慶幸中帶着悲傷的面孔,大多數的人身上都帶着輕重不一的傷。
“夫君!”人羣后一聲嬌呼,衆人自動的從中分開一條道,阿秀略顯蒼白的面孔出現我眼前。
“阿秀!”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種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充溢我的心扉,我一躍上前,顧不得周圍衆人驚世駭俗的目光,緊緊的抱住了她,並且雨點般的親吻着他的髮際、額頭、臉頰。
“夫……君!”阿秀雙眼盈滿感動的淚水,卻是早已羞紅了面容,忸怩不已的輕輕推拒着我。
我對她一陣狂親之後,腦子也算是恢復了一點冷靜,忍不住開懷的哈哈大笑了兩聲,儘管我知道此時此地此景大笑很不妥當,但我還是忍受不住的笑出了聲。
“我謝某人在此謝過衆位對賤內的維護之恩。”我平生第一次十分誠懇的向人道謝,並十分鄭重的向他們團團一揖。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的下屬,哪敢受我如此大禮,都是紛紛避讓。
“東家!保護作坊和主母都是我們的份內事,你萬萬不可對我們行此大禮。”右手明顯帶着不輕傷勢的陳西做爲領頭人,向我重重還了一禮,其餘衆人也跟着還禮。
我眼露感動之色,我的這些員工果然有着極高的素質和良好的思想覺悟,他們無疑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一批人。他們完全拋棄了以前只顧自家的自私觀念,把商團的利益看作他們最高的利益,在這次抵禦外侵之戰中,這些村人都很是自覺的會聚到了雪紙作坊,堅守住了安平商團的整體信念,那就是“緊緊圍繞以我爲核心的商團周圍,顧大家而忘小家”,並且間接的保護我在這世上最大的財富,那就是我的老婆阿秀。從這一點上看,我這些日子來對他們的思想灌輸無疑是成功的。
“別的感激話,我也不多說了。這一次村子遭襲,身上有傷的商團出錢給他治,致殘的商團養他一輩子,不幸殉難的商團一次性給每人五十兩的撫卹金,家裡有老小的商團負責替他們養老育子。還有就是,我謝安平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就是散盡我全部家財,也一定要把這次襲擊劫掠我陳家村的賊子殺的一個不留,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說到最後,我忍不住的緊握雙拳,咬牙切齒,這次要不是村裡人萬衆一心拼死保護的話,說不定阿秀就有危險了。
“東家!(謝大善人!)”衆人齊呼一聲,都紛紛跪倒在地,個個都是眼露感動之色,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痛哭起來,也不知是因爲感動還是想到了死去的同伴和親人。
“大家快快起來!”我一邊拉起衆人,一邊勸解道:“大家節哀順變,現在我們的頭等大事就是有傷的治傷,還有就是料理死者後事,另外還要派出人手打探這次來犯賊人的情況,這個血仇我們一定要報,讓世人知道我們陳家村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對!我們一定要報仇。”衆人的仇恨情緒立馬被我鼓動了起來,一個個雙眼噴血般的要擇人而噬,同時也被我完全的轉移了視線和宣泄渠道。其實,這次那些山賊來犯的一個直接原因就是因爲陳家村特別是我謝家的財富,可謂是樹大招風、懷璧其罪,可說是完全因爲我一個人的緣故纔給整個村子帶來了不幸。我雖然內疚,但這事可不能表露出來,搞不好就會引起村子內部的分裂,這種損己不利人的做法我是絕對不去做的。
這時,老爺子帶着幾名護衛也趕了上來,他指揮起衆人來更是駕輕就熟,立即把人分成三組讓他們各自行事。
等衆人陸續散去後,阿秀才拉着我和老爺子進作坊,在工棚裡我們看到了渾身染血的陳東,也就是我的結拜大哥兼大舅子。他全身從上到下幾乎沒有一處不受傷的地方,右大腿的傷處最是嚴重,整條腿都被暗紅色的鮮血浸染透了,還好的是,看樣子經過簡單的包紮,暫時沒有再流血的現象。在如此的傷情下,便沒有把這硬漢弄暈過去,雖然他的樣子有點狼狽,臉色有點蒼白,他看見我們進來,還是對我們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二公!阿樂!我這個護村隊隊長當的不稱職,你們撤了我吧。”陳東一臉自責的說道。
“大哥,這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想到那些賊人會如此明目張膽,在大白天就敢下山來劫掠村子。”我雖然對這次護村隊的整體表現多少有點不滿,但見他已經如此模樣了,實在狠不下心再去說他。
“阿樂,你還是撤了我吧。”陳東一臉沉重的搖頭道,“我陳東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你讓我當急先鋒猛打猛衝的沒問題,但讓我排兵佈陣、管理這麼多的人手我就毫無頭緒了。若上次我接受你的意見,在村子外頭就預先佈置暗哨的話,這次就不會給那些賊人攻個措手不及,也不會死這麼多人了。而且,這次要不是那邊的村寨突然趕來支援,從背後突襲這批賊人,逼得他們提前撤退,我們……我們整個村子就全完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陳東一臉的懺悔之意,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的流下淚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流淚,在印象中,他可一直是鐵錚錚的硬漢子,還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突然的我也有了某種莫名的感觸,想起了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想起了當初我們兩人的“結拜之義”,想起了當初在我最失意的時候,他陪着我一起喝酒……眼角也不自覺的滑下一滴淚來。
“大哥,你別說了。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若真有錯的話,那也是我的錯。這次賊人來犯,他們的目的就是衝着我來的,要不是我突然一夜暴富引起他們垂涎我家的錢財,他們怎麼能來劫掠村子呢?……”
“阿樂,你休得胡說!”老爺子一聲斷喝,打斷了我的自我懺悔,“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我們陳家村能成爲遠近聞名的富裕第一村嗎?村子裡的人能過上現在豐衣足食的好生活嗎?”說到這他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斥道:“好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們兩個都沒錯,要怪就只怪這批可惡的賊人。我們陳氏一族在這裡繁衍了幾百年,今次還是第一次遭受如此的奇恥大辱和巨大損失,這個仇我們一定要討回來。”
我飛快的一拭眼角的淚水,附和道:“爺爺說的對,大哥!我們兩人都沒錯,這批千刀萬剮的賊子,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殺的他們一個不剩。”
我說完這話,心中涌起滔天殺意,身旁的衆人都是一臉驚意的看着我。我也不去計較他們的表情,對陳東說道:“大哥,我們已經派人去鎮上請大夫來了,你就在這安心養傷,報仇的事就暫時交給我來辦好了。”
說完我也不再多留,讓老爺子在這坐鎮,就拉着阿秀往自家走。儘管我知道家中臥室裡的錢箱子“凶多吉少”,但我現在關心的是當初先見之明埋在地底下的鉅額家財。
我和阿秀兩人心裡都很有數,也不用多說,兩夫妻俱都加快腳步的往回趕,但是很不幸的,第一眼就看見了倒在自家大門前血泊中的四名護衛,他們是平時留守我家的“老員工”了,是我第一批招進來的護院。他們的死狀極其慘烈,每具屍體都不是完屍,其中一人被直接砍掉了腦袋,算是最完整的;接下去的一人被砍斷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一人被削掉了半個腦袋和一隻手;最慘的一位被砍掉整個腦袋還不算,又被削去了四肢,還被腰斬成兩截,這護衛我認識,名叫陳獵,是以前村裡數一數二的獵戶,身手據說比起陳東來還要高出一籌,看他如此的死法,顯然在他臨死前殺傷了不少的賊人,賊人才會如此對他“額外關照”。但有點奇怪的是,在這現場,或者說在全村,我都沒有看到一具賊人的屍首,除非這批人一個個都是全身裝甲,身手了得。不然的話,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事後,這批賊人出於保密或者某種其他原因,把同夥的屍首都帶走了。
“啊!”阿秀驚呼一聲,緊閉雙眼,轉身緊緊抱住了我,渾身瑟瑟的發起抖來。如此的慘狀,就是我一個大男人看着都腿腳發軟,更何況她一個弱質女流了。
“陳五!你帶兩個弟兄,給他們料理一下後事吧。”我向平時比較穩重的一名護衛吩咐,語氣雖然平靜,但我心中的怒火卻是越燒越旺了。從這人的死法來看,我更加肯定了我家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家中的財產損失可以預料。
我攬住正趴在我肩頭輕聲哭泣的阿秀,繞開這四具凌亂的屍體,走進了敞開着的自家院門。
一路進到內院,其院門依然是敞開着的,不用猜就知道這裡曾經遭遇過洗劫了。
當我和阿秀終於踏進臥室時,兩人一看之下都是大驚失色,阿秀更是雙眼向上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我面色鐵青的勉強把她給攙扶住了。
臥室裡的情景只能用挖地三尺來形容,整個房間幾乎都被深犁了一遍。以前那個帶鎖的錢箱不用說,早就不翼而飛了,而原先放着牀榻的地方,牀榻被推翻到了一邊,地上憑空多出了一個大洞,看那深度,顯然我那預先埋下的六千多兩銀子也被賊人搜走了。
“此仇不報,我誓不爲人!”我仰天發出一聲怒吼,震顫的房頂簌簌的掉落下一圈灰塵。
拉風箱般的一連急喘了好幾分鐘粗氣,我才靜靜的穩定了要暴走的情緒,立馬就想到了還埋藏在前院我原先臥室的“家傳寶物”。
我抱着昏迷的阿秀,急急的退回前院,跑到原先的臥室前纔算鬆了一口氣,因爲臥室的門還是緊鎖着的,我猶自不放心的拿鑰匙打開房門,看到裡面“安然無恙”後,纔算真正鬆了一口氣。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當初自己一時偷懶,嫌挖來挖去的太麻煩,就擱淺了這批“家傳寶物”的轉移計劃,卻也因此躲過了一劫。
稍微放鬆了心情,我開始冷靜的思考起這一整件事情來。眼下全村包括我家在內的損失不用說,只能用慘重來形容。而這批賊人如此的切合時機,在清晨這個大家意想不到的時間突然發動襲擊,在此之前顯然經過詳細的打探和策劃。一種直覺告訴我,這批人應該還沒走太遠,若是憑藉本村那些有經驗的獵人,應該還能追上他們,理論上也應該能追回我的錢。
想到這,我不由精神一振,忙掐阿秀的人中,把她給弄醒。
阿秀幽幽醒來就抱着我埋頭痛哭起來:“夫君!我們的錢沒了!都沒了!”
“錢沒了我們還可以再賺,主要是我們兩人都沒事。”我輕撫她的柔背安慰,“再說,這筆錢我一定會追回來的。”
“追回來?”阿秀停止了哭泣,擡頭緊張的看着我,“夫君,你是想去追那批賊人嗎?不,我不會讓你去的,你……你要是……不!夫君你也說了,錢沒了我們可以再掙回來,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阿秀使勁全力的抱着我不鬆手,我在感動的同時,又有點心急起來,這批賊人幹了這一大票說不定要遠遁呢?我在這裡多停留一秒,就會增加追擊他們,尋回那筆家財的難度。
“阿秀,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的天生神力?再說,你老公別的沒什麼本事,但要是想逃跑,我相信沒人能追的上我。再說,我們全村的人被這批賊人害得這麼慘,剛剛你也看到了,難道我這個他們的東家,堂堂的男兒漢要做縮頭烏龜,不替那些死難的僱員出頭報仇嗎?”
“可是,夫君,你交給無名去帶頭追那些人不是一樣嗎?你又不是那些武士,村裡的人都知道的,你做爲東家完全不必親自去。”阿秀不死心的說道。
“好了!阿秀,這次我一定要去,不然以後我會內疚一輩子。”我不再跟她囉嗦,一使勁掙脫開了她,捧起她那張帶着一臉幽怨和擔心神色的嬌顏狠狠親了一口,“阿秀,你就在家安心等我。我這次一定要替全村人出這口惡氣,殺盡這些豺狼賊子。”
說完後,我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奪門而出。
“無名!帶大家去地窖的兵器庫,把武器都搬運出來。”我朝着廳堂上的無名吆喝,看來當初我預先截留自家兵器鋪的一批武器,實在是有先見之明的。這兵器庫所在是在前院原先的廚房裡,以前大概是用做儲藏食物的地窖,造的很隱蔽,被我發現後,就借用來做了兵器庫,還用一堆木柴把入口給封堵住了,這事只有我和無名知道。
“是!老爺。”無名此時也是一臉的肅殺之氣,應答一聲就急步而去。
“大壯!你回鎮子上去,貼出告示,傳佈消息,說陳家村造賊人洗劫,損失慘重,敬告十里集的其他村子多加註意,加強戒備。同時你也要在告示上寫明,就說我們商團,爲了加強以後自身的安全,廣招天下勇士,只要身手了得,無不良前科,就一律許以每月二兩的工錢。你快去辦吧。”
大壯跟我一路行來,也是嚇得不輕,現在的臉色仍是蒼白一片,但聽了我的吩咐還是振作了精神,答應着急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