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猜測過許多人,但是,朱文變卻從來都沒有在朱由炳的考慮之中。
因爲,在他看來,朱文變這個孩子簡直有些表現得太過不起眼!
從小他就體弱多病,但是聰明好學,這一點讓朱由炳很是欣慰。不過,也正是因爲他的體弱多病,國子監也是上了不久就不得不輟學,從此以後整日待在家裡,幾乎很少出去。
也許朱文變沒有注意到,朱由炳曾經許多次利用很多的方法試探過他幾次,但是每次,朱文變的表情還能說是差強人意。長久以往之後,朱由炳也就不再關注這個人了。
但是沒想到,久違的,他竟然搞了這麼一出出來,這還真是令人不覺感到一陣震驚。這種強烈的反差,一時間連朱由炳都有些無法接受。
“你看清楚了?的確是二十皇子沒錯?”朱由炳再度問了一句。
“的確是!”陸鼎點了點頭。“方纔我和青龍一起出去查看情況,發現那裡正是由二十皇子領頭!之後,國子監祭酒張老以及首輔陶元都,戶部尚書張繼等人都在其中。其中,張老的身子最弱,畢竟上了年紀,但他還是在拼命堅持,微臣恐怕······”
“你怕張老會出事?”朱由炳嘆了口氣。“哎,其實朕也很擔心!從祖父一輩起,張老就已經在朝中供職。到了父皇一輩,張老已經就任首輔。如今到他從首輔退下來又已經過了幾十年,朕也已經白髮蒼蒼了,可他還在。這樣的三朝元老,不可不重視!”
“那,皇上,現在該怎麼辦?”陸鼎問道。
“怎麼辦?”朱由炳想了一下。“你不親自走一趟,去把張老請出去。我倒是想看看其他人還能堅持多久!”
“是!”
陸鼎很快便是領命出去。
等他帶着青龍等人一路到了大殿之前的時候,陸鼎從人羣裡找到張老,頓時趕了過去,發現老頭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很明顯快要支撐不住了。
“張老!”陸鼎見狀一愣,頓時扶住張守行。“張老,你這是何苦呢!皇上有令,要我送你回府上休息,你快點跟我們走吧!”
“閃開!”
張守行一怒,在陸鼎胸膛上重重推了一把,直接把他推的後退幾步。隨後,張守行一臉憤怒的對着陸鼎看了過去:“都說了老夫是在死諫!只要我一天聽不到朝廷的迴音,我就在這裡跪一天,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老······”
陸鼎看向張守行一臉無奈。
聽朱由炳之前的意思,似乎沒打算讓他們用強把張守行帶回去,所以陸鼎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他想了想,湊到青龍耳朵跟前說了幾句,然後便讓他去給皇帝回話,過了一會兒青龍才急匆匆的回來了。
“皇上怎麼說?”陸鼎頓時小聲問道。
“皇上的意思,可以!”青龍頓時點點頭。
見狀,陸鼎鬆了口氣,立刻把手一指張守行:“把張老帶回府上,派幾名御醫跟隨醫治!不能反抗!”
“你們,你們敢!”
張守行現在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身子基本上已經被凍僵,連動彈一下都困難。所以,錦衣衛的人沒有花多大力氣就已經把張守行給架走,隨即送回家裡去醫治了。
此刻,朱文變等人見狀不由鬆了口氣。
張老是他們最擔心的!如今張老離開了,他們纔是越加的放心!以他們的能力,還能在這裡堅持一段時間!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白清也是聽到了消息進宮查看情況。
在見到衆人的第一眼,白清的眉頭便是不由皺了起來。看他們一個個凍得鼻青臉腫的模樣,再加上缺水和缺少能量供應,身體的機能已經嚴重下降了。
“該死!皇上那邊怎麼還沒動靜?難不成,他還真想看到這些人死嗎?”白清默默想到。
這時,白清將天眼通打開,仔細的觀察了這些人中的每一個人,不由一陣的嘆息。
這些人的核心溫度下降了很多,因此甚至都開始有些發昏!真不知道若是一會兒真出了事情,那要該怎麼辦!
此刻,有關這些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街頭巷尾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討論了起來。
有人覺得這些人很有毅力,竟然想到要用死諫的辦法來勸諫朝廷;但是也有人說,他們這是在用生命逼朝廷犯錯,因爲仗是絕對不能打的!
但不管如何,這些人的影響力正在不斷的擴大,甚至到了最後,白清看到了這麼一幕。
只見,許多原本是東林黨,甚至是閹黨的人也都無聲無息的加入了死諫的行列,雖然,他們中的許多人並不支持白清一黨的看法,他們的所作所爲,只是請求朝廷網開一面,再進行一次討論,免得讓華夏國錯失人才。
宮內的聲勢越來越大,朱由炳那邊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這時,他才從常躺着的椅子上坐起來,默默開口了。
“時機成熟了!告訴所有人,不用再跪了,馬上到正殿之中重新議政!”
“是!”
陸鼎帶着皇帝的口諭很快便是回到了正殿之前。
當他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光是朱文變等人感覺一陣的興奮。就連後來加入到陣營當中的其他黨派的人也是一陣高興,總算,這件事有皇帝開口了。
這時,等到一衆太監把跪在地上顫顫巍巍才站起來的衆人擡起來的時候,朱由炳已經帶着太子再次來到正殿之中,所有人這才進去請安了。
“罷了!免禮吧!你們都跪了一天了,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吧!”
“這······”
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對視一眼,互相示意。隨即紛紛都在朝堂之上席地而坐,這還是頭一次在朝堂上有這樣的情形。
此刻,朱由炳目光掃過座下衆人,隨即一眼便是鎖定了朱文變,淡淡開口了。
“朱文變!”
“兒臣在!”朱文變身體顫抖的站了起來,勉強對着朱由炳行了一禮。
“聽說你是這次死諫的發起者,朕想聽聽你到底有什麼看法!”朱由炳說道。
“是!”
朱文變努力的整理着思路,畢竟這一天的辛苦下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被凍住,不好使了。
好一會兒,朱文變這才稍稍恢復了一些,面對朱由炳開口了。
“啓稟父皇!此次事件雖然是兒臣發起,但實際上是丹聖侯的指點!正是聽了他的話,兒臣等人才決定以死相諫的!”
“哦?丹聖侯?你是說白清?”朱由炳沉吟了一下。
“是!”朱文變點點頭。“前些日子,丹聖侯和兒臣提起朝鮮的局勢,認爲非常不樂觀!在他看來,朝鮮雖然並非我華夏國國土,但卻是貨真價實的華夏國之門戶!若是朝鮮一旦丟失,清國和東瀛就可以水陸並進,直逼京師。到時,就算是有山海關天塹,恐怕京師的安危,也依舊有很大的疑慮!”
“呵,是麼?”朱由炳點點頭。“那你自己又怎麼看?”
“兒臣,兒臣······”
朱文變一愣。
沒想到,朱由炳竟然忽然問自己怎麼看,這可真是頭一遭的待遇。
不過,因爲這段時間張老等人的教誨,朱文變迅速便是反應過來,這是朱由炳對自己的考量。
於是,略微思索片刻,朱文變開口了。
“啓稟父皇,兒臣以爲丹聖侯所說非常正確!多年以來,我們和清國以及東瀛國的戰爭不斷,早已經視他們如眼中釘,肉中刺!想必他們也覬覦我們華夏國許久!如今正是一次不錯的決戰時機!若是打贏,可以挫敗他們的銳氣,並且可以一鼓作氣消滅兩國!而且,我們華夏國的威望也會提高,到時,就不會有人打我們的注意了!”
“呵呵,笑話!”太子聞言頓時一皺眉。“要想消滅清國和東瀛國,談何容易!先不說清國如何的強大,就算是東瀛國,遠在東海之外,你以爲那麼輕易就能消滅嗎?”
“我,這······”朱文變一頓。
“父皇,此次的戰爭萬萬不可!若是一旦出擊,我們戰勝還好!若是戰敗,恐怕華夏國立馬就要分崩離析!而且,根據現有的態勢來看,我們戰敗的機率恐怕會非常之大啊!”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朱由炳一笑。
“你!”
朱文變聞言不覺一怒,渾身上下都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可畏尾,以圖苟全!這是自古以來多少國家滅亡的原因,現在眼開華夏國就要重蹈覆轍,朱文變如何能忍!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朱文變怒了,他終於要開始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