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許莫搖的房間之後,走出不遠,白清忍不住嘆了口氣,在過道里停了下來,看向遠處,目光之中有些惆悵。
“公子,你怎麼了?”
見到白清這幅模樣,風沐兒頓時眼中一陣關切,急忙看向白清說道。
“呵,沒什麼。”白清回頭看了風沐兒一眼,頓時微微笑着搖搖頭。“方纔,我不過是告訴了他一些真實的情況罷了!像是他們這樣天真的文人,一心懷抱救民於水火的大志,但在這樣的動亂之中卻是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的!”
“難道,公子認爲華夏國即將發生動亂?”風沐兒一愣。
白清這個猜測簡直是太大膽了!他竟然在一個國家還在一片繁榮安定之時就下結論不久將會發生動亂,這未免也太玄了吧?
“呵,沐兒,這可絕對不是在和你開玩笑!”白清說着,頓時有些憂愁說道。“如今閹黨執政,朝廷綱紀破壞,官僚相抗,亂成一團,這正是國家空虛的時候。在這時,但凡是發生一點災難,或是有外患入侵,國家立刻就會由盛轉衰,變得搖搖可墜!若是再嚴重一些,或許還會有國家滅亡的可能!”
“什麼?怎麼會!”風沐兒頓時被白清的這句話嚇呆了。
“呵,這可不是危言聳聽!”白清冷冷一笑搖搖頭。“縱觀華夏國的歷史,哪一朝不都是因爲這些原因而最後滅亡!更何況,這一朝在嘉靖皇帝之時已經差點被滅掉,連京城都被敵人團團圍住。那時,隨時都有國家滅亡的可能!”
“是!”風沐兒回想起往事,頓時嘆了口氣點點頭。
“所以!”白清搖搖頭。“魏忠賢必除,閹黨必除!”
第二天一大早,白清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系統已經恢復運行。不過一想起系統給他的那個負一星的獎勵,白清就忍不住一陣來氣,很想把系統這個擬人化的東西揪出來暴揍一頓!
現在時間是早上八點。白清這一上午的課都被慕容蘇給代了,所以,他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好好的給許莫搖做手術了。
不過纔剛一進許莫搖的房間,白清和風沐兒就不覺一愣。
原來,許莫搖此刻臉上是一陣的滄桑,竟然還是如同昨晚離開時一樣保持着一樣的坐立姿勢,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見狀,白清忍不住皺眉。
這傢伙的心理承受能力該不會這裡弱吧!自己昨天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就把他打擊的如此厲害,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這時,在見到白清兩人進來之後,許莫搖就頓時回過神來,對着兩人笑了笑,神色之中竟然有些輕鬆。
這時,白清對這人越發的搞不懂了。
他不是剛纔還皺着眉頭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怎麼現在竟然又瞬間看開世事了。
不過,雖然有着種種的疑問,白清還是很快走過去了。
“許先生,你還好嗎?”白清關切問道。
“好!簡直太好了!”許莫搖一陣興奮的看向白清。“白大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昨天,當你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的心裡其實還有些不相信,甚至可以說是極度的排斥!不過,我這一晚上努力的思考古往今來的各段歷史,仔細批評每一個人物,卻發現,你說的的確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啊!”
“呵,是麼!”白清一笑。“嗯,你能想開就好了!我還怕你鑽牛角尖,陷入什麼歧途呢!”
“呵呵,多謝白大夫的關心,其實,我也並非是那麼迂腐之人!”許莫搖一笑,隨即點點頭:“要做手術了?”
“嗯!”白清點頭。“一塊去附屬醫院的手術室吧,我已經讓人把那裡準備好了,待會兒保證給你做一個完美的手術!”
“那就多謝白大夫了!”
吃過早飯,稍稍休息一下,隨即,白清和風沐兒就帶着許莫搖向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走去。
手術室就在三樓,他們走樓梯。等到上去的時候,許莫搖的腰傷因爲這劇烈的運動已經再度發作,現在臉上豆大的汗珠正在不停的往下淌,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這時,剛到手術室,站在門口的雲若和芊芊兩人就向這邊走來,雲若當即開口了。
“白清,手術室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待會兒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好!”
白清帶着許莫搖和風沐兒進了手術室。在進入手術室之後,白清就把手術室的牌子翻到紅色這一面,顯示手術正在進行當中。
手術進行的十分順利。經過檢查,原來,是因爲腰椎受傷增生、變形壓迫神經,所以纔會產生疼痛的感覺。這個道理和中醫所講氣血不暢是一個道理。
只不過,像是這種病變性的疾病,並非是普通鍼灸用藥就能管用,還是要靠手術來解決!
下午,麻藥過去沒多久,躺在病牀上的許莫搖這才幽幽的醒了過來,竟然發現自己的背部沒有一點的疼痛,而且整個身體上下還意外的通暢,不覺頓時瞪大了眼睛。
“許先生,你醒了?”
此刻,白清就在一旁寫教案,看到許莫搖醒來,當即微微笑道。
“白大夫!”
許莫搖見到白清竟然親自陪牀,不覺一陣的感動,看向白清:“白大夫,這次真是多謝你了!你不僅治好了我的病,而且還這麼用心照顧我,在下真是無以爲報!”
“呵呵,不用不用,都是朋友,就不用談論報酬這麼俗的東西了!”白清一笑。“話說回來,今天張老派人給你捎了信,說有事情通知你,你看看吧!”
說着,白清直接把一個信封遞上去,送到許莫搖手中。許莫搖看了幾眼,忽然不覺一陣冷笑,頓時又把信箋塞回去了。
“什麼情況?”白清見到許莫搖竟然一副冷笑漠不關心的模樣,不覺一陣奇怪。難不成,張老是告訴了他一個什麼不太好的消息嗎?
“白大夫!這是張老給我的信,告訴我我已經被舉薦爲國子監主簿,一個從七品的小官!你說,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難道還應該有其他的表情嗎?”
“什麼意思?”白清一愣。
許莫搖這話,難道是對張老不滿嗎?
“白大夫,你不用多想!”許莫搖搖搖頭。“張老始終是我的恩師,我是不會對他不敬的。只不過,一想到閹黨得志,而我空懷一身本事卻只能做一個從七品的小吏,當真是令我自己都感覺可笑!”
“哎,其實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爬不到那個位置,不能說你沒有才能,只能說,你這個人不會玩政治就是了!”白清嘆了口氣說道。
“哼!並不是我不會玩政治,只不過政治是被他們所操控,規則是由他們所制定,當然不會符合我們這些人的信念!”許莫搖冷笑一聲。“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另起一個政治體系來與其相抗衡!原本,我以爲陽明學派足以做到這一點,所以才死心塌地的爲之奮鬥,但是聽了白大夫的一番話,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天真了!”
聞言,白清不由無奈的扁扁嘴。
這話怎麼說的?難不成,因爲自己的一番話,還顛覆了他的人生觀了?
“所以,老師現在的這封信對我來說,可以說是已經沒有絲毫用處了!”
說着,許莫搖直接把這封信撕碎,扔到了一旁的廢紙簍中,轉而把視線投向窗外的天空了。
那裡,鳥兒正在自由的飛翔。陽光看起來那麼明媚,空氣聞起來是那麼的清新,讓人忍不住一陣的嚮往。
這,或許就是我的歸宿吧!
許莫搖忽然想到,隨即,眼神之中的鑑定越多。
一個星期之後,許莫搖的刀傷在雪花膏的幫助已經已經開始結疤,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了。這日,白清把許莫搖送出校園,許莫搖看着他頓時笑着拱了拱手。
“白大夫,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就送到這裡吧,我要走了!”
白清一眼便是看出了許莫搖的心事,當即不由嘆了口氣,微微皺眉:“許先生,你不打算回國子監了吧!”
“嗯!”
許莫搖並沒有掩飾,而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點了點頭。“國子監已經不再適合我待下去了!我現在還年輕,只有三十多歲!我想趁我還能走得動的時候,把我想做的事情做了!若是一輩子呆在那個地方,只能讓我終生一事無成。”
“那,張老知道嗎?”白清問道。
“老師······會知道的!”許莫搖嘆了口氣。“等我離開京城之後,會給老師寫一封信的!到那時,我想他應該能明白我說的了!”
這時,看着許莫搖一臉的滄桑,白清忍不住一嘆,從風沐兒手中把一個包裹接過來,遞過去了。
“這是一些常用的藥品,用法用量我在裡面的紙上都寫了,你拿着路上用吧!”
“白大夫······”
“還有,我私人贊助你十萬兩銀票!”白清說着又將一張銀票遞了出來。“你先不要忙着推辭。若是要完成理想,沒有資金是不夠的。拿着吧,有了這些錢,足夠你把華夏國整個轉一次了!”
這時,許莫搖看着白清遞過來兩樣東西忍不住一陣感動,看向白清的眼神也是越發堅定起來。
“我一定不會辜負白大夫的期望的!你就在京城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親自回來拜謝的!”
“我等着!”
許莫搖走了,看起來背影是如此的暢快,就彷彿找到了自己多年已久的期盼一樣。現在這裡,就又剩下白清一人了。
“走吧,大家都上路了,我的學院,也要加緊了!”白清忽然開口說道。
“嗯!”
風沐兒點點頭,很快便是陪着白清離開校門,直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