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琳?”源一挑了挑眉,“你怎麼出來了?”
“嗯,今天的頭沒那麼暈,所以打算出來走走,吹吹風、曬曬太陽,這些時間一直待在房內,悶得我都快受不了了。”
大大咧咧地坐在源一的身旁,琳接着說道。
“我還以爲你們幾個聚在一些,肯定都是在聊些有的沒的呢,沒想到你們竟然在聊不知火裡的‘夜叉境地’這種這麼嚴肅的事情啊。”
“截止到剛纔爲止,我們其實都在聊些有的沒的。”源一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只不過在你過來的時候,我們剛好聊到了嚴肅的事情而已。”
“我們聊到了緒方老兄在京都二條城的那一戰。”牧村接話道,“聊着聊着,就聊到不知火裡的‘夜叉境地’上了。”
“這樣啊……”琳輕聲呢喃着,“……我倒很想親眼看看這能抗衡‘無我境界’的‘夜叉境地’呢……”
“‘夜叉境地’和‘無我境界’有很大的差別。”緒方在一旁補充着,“‘夜叉境地’似乎就只是單純地大幅提高人的力量、速度等各項能力。”
在聽完緒方的這番補充後,琳沉默了下來。
在沉默了好一會後,琳突然冷不丁地朝緒方問道:
“……緒方一刀齋。你當時在京都二條城,是怎麼進‘無我境界’的?”
“嗯?”因爲琳的這問題問得實在是有些突然,所以緒方在聽到琳的這問題後,先是愣了會。
在看到琳向他投來嚴肅的目光、意識到琳是在以一副很認真的態度問他這個問題後,緒方思考了一會、組織了一下措辭後,正色道:
“我那時之所以能進‘無我境界’……應該只能算是單純的運氣好而已。”
“使用着源之呼吸、敵人那囂張的態度讓我火大、我一心想着要勝利……然後就進‘無我境界’了。”
緒方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當時進“無我境界”的情況向琳闡明。
在認真聽完緒方的這番講述後,琳只面無表情地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樣啊……”
雖然琳已經很好地掩飾了,但她的眼中還是閃過了幾分淡淡的失落。
“……小琳。”一旁的源一突然插話道,“你不需感到心急。”
“你在源之呼吸的修煉上還是有天賦的。”
“只要你接着努力修煉下去,總有一天也能進入‘無我境界’的。”
“以你的天賦,達到源之呼吸的第2道境界,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第2道境界?”緒方的臉上浮現出疑惑。
“哦哦,對喔。我好像沒跟緒方君你講過這個呢。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多麼重要的事情。”
源一將身子稍稍坐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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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我將源之呼吸修煉到巔峰的這一過程中,自己所進入過的狀態分成了3道境界。”
“我24歲開創了源之呼吸及無我二刀流。”
“這個時期的我,在使用源之呼吸後能否進入‘無我境界’……簡單來說,只能隨緣,根本不能靠自我的意志來掌控。”
“我把這個時期的源之呼吸命名爲第1道境界。”
“就這樣修煉了3年的時間,到了我27歲的時候,總算是成功將源之呼吸練到了新的境界。”
“這個時期的我,維持源之呼吸的狀態差不多1刻鐘不到的時間後,便能自動進入‘無我境界’。”
“我把這個時期的源之呼吸命名爲第2道境界。”
“接着我繼續修煉。”
“一直……修煉了足足27年,直到我10年前,也就是我54歲的時候,才總算將源之呼吸練到了第3道境界,也就是最高境界——可自由進入‘無我境界’。”
“你們如果想要達到這能自由進入‘無我境界’的最高境界,那肯定也要把我走過的這路再走一遍。”
“這是條很艱辛的路啊。”
說到這,源一發出了幾聲輕笑。
“從第1道境界到第2道境界,我花了3年的時間。”
“而從第2道境界到最高境界,我花了足足27年的時間。”
緒方一直靜靜地聽着源一的這番講述。
待源一的這番講述落下後,緒方在心中暗道着:
——源一大人他所說的這3道境界,分別對應初級到高級、大師級、宗師級呢……
源一剛纔所講述的這源之呼吸的3重境界,和系統所劃定的等級完全對得上。
不能靠自我的意志來控制的第1道境界,對應源之呼吸的初級到高級。
需要花上10分鐘左右的時間才能進入“無我境界”的第2道境界,對應源之呼吸的大師級。
可自由進入“無我境界”的第3道境界,就對應源之呼吸的宗師級。
“小琳,緒方君!你們兩個好好努力吧!”
“你們能否達到源之呼吸的最高境界得看機緣,但以你們的天賦,達到第2道境界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聽到源一的這番激勵,琳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激動,用力地點了下頭的同時,並高聲道:“我一定會的!”
至於緒方……
他在聽到源一的這番鼓勵他衝擊第2重境界的話,其臉色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緒方及時擡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用酒杯和自己的手遮擋住自己那神色古怪的臉。
“其實主公和緒方老兄能學會源之呼吸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牧村此時突然插話道。
“我們幾個可是怎麼學都學不會源之呼吸的那一種人啊。”
“嗯?你們也學過源之呼吸嗎?”緒方問道。
一旁的琳點了點頭。
“他們是我的部下,我希望我的部下們能越來越強。”
“所以在九郎他們加入我葫蘆屋後,我都有親自教導他們源之呼吸。”
“只可惜除了九郎之外的其他人,都沒有學會源之呼吸。”
“這源之呼吸實在太難啦!”牧村沒好氣地說道,“在保持那種怪異的呼吸節奏的同時和人戰鬥?這實在太難了!”
“所以這呼吸術的學習,也是要看天賦的。”源一接話道。
“間宮他也會源之呼吸嗎?”緒方因感到意外而挑了下眉。
琳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會的。只不過——他不常用而已。”
“主公。抱歉,打擾到你們的談話了。”
就在這時,間宮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衆人偏轉過頭、看向正在擺弄風帆的間宮後,間宮用平靜的口吻接着說道:
“可以麻煩你們去把淺井他們叫醒?江戶——已近在眼前了,我們差不多要下船了。”
……
……
緒方他們並沒有選擇在江戶的港灣中停靠。
若是選擇在江戶的港灣停靠,若是被江戶的官吏們逮到,江戶的官吏們肯定會好好盤查這艘來歷不明的古怪船隻。
爲了避免麻煩,緒方他們選擇在離江戶蠻近的一處無人淺灘登陸。
在緒方揹着阿町下船後,阿町長出了一口氣:
“還是站在陸地上最舒服啊……”
“主公。”負責揹着琳的牧村偏轉過頭,朝身後的琳詢問道,“這艘船怎麼辦?”
“沒那個閒工夫去慢慢處置這艘船。”和阿町一樣仍沒辦法好好走路的琳趴在牧村的背上,不假思索地說道,“就把這船扔在這吧。”
說罷,琳偏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其他人。
“大家都沒有遺漏什麼東西吧?”
緒方等人紛紛搖了搖頭。
衆人現在都已穿戴整齊,每個人的頭上都戴好了能有效遮蔽熾烈陽光的斗笠。
現在明明已經是10月份了,但天氣仍舊炎熱得讓人懷疑是否還身處炎熱夏季之中。
爲了避免中暑,緒方他們在出發之前,每人都領了一頂用來避暑的斗笠。
他們的斗笠的邊沿很寬,只需要把頭一低,便能用斗笠把自己的臉遮住,所以除了避暑之外,他們的這斗笠還兼帶着掩飾自己面容的能力。
緒方他們登陸的地方時距離江戶較近的一處無人淺灘,要進入江戶城,還得再步行一段距離。
在出發之前,緒方偏轉過頭,透過海水看了一下自己的臉。
頭頂的斗笠之下,是一張平平無奇、路人看過後絕對會記不住的普通臉蛋。
此時的緒方已經戴好了那張人皮面具。
從外表上看,此時的他只是一名外表平平無奇的浪人,而不是現在兇名赫赫的“人斬逸勢”。
“待會等進了江戶城後,你可不要喊錯我的名字啊。”
緒方用半開玩笑的語調朝身後的阿町說道。
“現在的我,不是榊原一刀流和無我二刀流的傳人‘劊子手一刀齋’,而是古牧一刀流的傳人——真島吾郎。”
……
……
在下船的時候,緒方有特地看一眼太陽的位置。
據緒方的估算——他們下船、登陸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15點左右。
等步入江戶城內後,已是太陽西沉的黃昏時分,越發微弱的陽光將天空染成昏黃色。
在進了城後,天空已完全黑了下來。
雖然天空已黑,但這暮色並沒有讓這日本第一大城散失活力。
“好、好厲害啊!”趴在緒方背上的阿町,用震驚的目光看着四周。
緒方等人現在正走在江戶的某條不知名的大道上。
即使現在已是夜晚,街道上的行人也一點都不見少。
舉目望去,到處都是行人與照明用的燈火。
星漢燦爛的燈火、鱗次櫛比的商鋪民房、川流不息的人羣、迴盪在耳畔的各色口音……眼前、耳中的一切都在驕傲地向緒方等人宣佈着這座日本第一城的繁華。
第一次來江戶的阿町現在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
同樣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的人,還有牧村、淺井二人。
牧村雖是出身自日本三大都之一的京都,但京都的繁華和江戶的繁華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即使是仍未經受天明大火摧殘的京都,在繁華程度上也遠遠不及江戶。
反應較平淡的人,只有琳、源一、間宮、本就是江戶出身的島田,以及緒方了。
緒方雖然也是第一次到江戶,但他怎麼說也是出身自現代地球的穿越者。
江戶再怎麼繁華,都比不上現代地球那一座座真正的“不夜城”的萬一。
不過——雖說江戶的繁華並沒有給緒方帶來太多的驚訝,但緒方還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圍。
就在這個時候,緒方陡然想到——現在已是寬政二年(1790年)的10月份。
他就是在去年差不多的這個時候,離開了廣瀨藩、成爲了一名脫藩浪人。
這足足1年的流浪,緒方也算是去過不少的地方了,從位於日本西部的出雲廣瀨藩,一路流浪到關西的京都,然後又從關西的京都一路流浪到關東的江戶。
去了這麼多的地方,沒有一處地方的繁華能勝過江戶。
僅論繁華程度,江戶無愧於這個時代的日本中心。
琳、源一、間宮、島田對這副繁榮的景象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只默默地隨着人流向前走着。
就在這時——走在最後頭的源一的目光突然一凝、瞳孔微微一縮。
緊盯着前方的人羣好一會後,源一默默擡起手將頭頂的斗笠稍稍壓低了一些並將腦袋埋下,藉着寬厚的笠沿將自己的臉遮蔽住。
壓低腦袋上的斗笠的同時,源一用微不可察的小動作拉了下披在身上的羽織,用羽織遮蓋住插在自己左腰間的佩刀,同時悄悄走到牧村的身側,藏身在牧村他那遠比他高大的身體之側。
向緒方他們迎面走來的,是一夥威風凜凜的武士。
這夥威風凜凜的武士的爲首之人已有些年紀,看上去應已有50歲上下,剃着規規矩矩、乾乾淨淨的月代頭。
雖說年紀已大,但這名老武士仍舊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個已經50來歲的老人家。
在江戶的街道上碰到武士根本就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緒方等人只把這夥人當成普通的過路人,沒有在意這夥武士。
而相對的,這夥武士也不會去在意只是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緒方等人。
和這夥武士擦肩而過後,源一將剛纔壓低的斗笠擡高,然後偏轉過頭來向後望去,望向那夥剛纔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武士。
準確點來說,是望向那夥武士中爲首的那名已有不低年齡的老武士。
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那名老武士一眼後,源一緩緩收回目光,繼續跟着緒方等人、順着人流向街道的前方流動。
在源一剛把視線收回去時——
老武士:“?!!”
那名老武士的臉色突然一變,迅速頓住雙腳,然後猛地轉過頭去,望向自己的後方。
目光四處掃動,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跟在這名老武士身後的其餘武士紛紛跟着駐足,然後將疑惑的目光投到這名老武士身上。
“永野大人,怎麼了嗎?”離這名老武士最近、緊跟在這名老武士身側的一名年輕武士出聲問道。
“……剛纔好像有人在看我們。”被喚作永野的這名老武士沉聲道。
“在看我們?這……永野大人,這裡人這麼多,某些路人看我們人多或是看我們腰間的刀漂亮,於是轉回頭來看我們幾眼,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永野沒有理會他部下的這句話。
只移動着自己的目光,將身前的光景又一次認真掃動一遍、
發現舉目望去都只能看到一張張普通的臉或後腦勺後,自言自語道:
“……是錯覺吧……”
說罷,永野下意識地提了提腰間的佩刀,然後繼續領着身後的那一衆部下們接着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