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取灰溜溜地從房中撤出,去做待會和長谷川一起去吉原地準備後,長谷川扭頭看向牧村。
“牧村,真的不能讓我和你的那個朋友見上一面嗎?我真的很想看看擁有着這樣高超身手的人,是怎麼樣的青年才俊。”
“長谷川大人。”牧村擺了擺手,“我剛纔都說了,我那友人挺怕生的。”
“今夜發生了這麼多事,據我估計他現在可能正在江戶的什麼地方吃吃喝喝、放鬆着身心吧。”
“你現在即使去吉原也找不着他了。”
“長谷川大人,你如果真的很想見他一面的話,我之後再幫你爭取,說服他跟你見面吧。”
“他現在既不在你身邊,也不在吉原了嗎……真是太遺憾了。”
長谷川長嘆了一口氣後,正色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將你的那友人收編進我的火付盜賊改中。”
“你打算把他收編進你的火付盜賊改中?”儘管已經竭力在控制了,但在聽到長谷川的這句話後,牧村的表情還是變得古怪了起來。
“我們火付盜賊改,對於這種擁有高強實力的青年才俊,一向是來者不拒。”長谷川的話剛說完,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了一下。
隨後補了一句:
“容我多嘴問一句——我們火付盜賊改是不能收編那種有劣跡的人的,所以你的那個友人應該沒有什麼劣跡吧?”
“這個嘛……”牧村苦笑着抓了抓頭髮,“該怎麼說呢……”
“我對他的過去其實不算太過了解,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做過什麼劣跡。”
“但不論他之前他有沒有劣跡,他肯定都不會到你麾下工作的——這一點我敢保證。”
“他那人不怎麼喜歡拘束,所以對於加入火付盜賊改這種和軍隊沒什麼兩樣的組織,肯定是沒有半點興趣的。”
“這樣啊……”長谷川的臉上浮現出更加濃郁的憾色,“那就算了……那你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真島吾郎。”
牧村用手指沾了沾茶杯中剩餘的茶水,在身前的榻榻米上寫下了“真島吾郎”這4個大大的漢字。
“真島吾郎嗎……很有氣勢的名字啊。”
“總而言之——如果你實在很想和我友人見上一面的話,我回去後,會幫你積極爭取說服我那友人跟你見面的。”
牧村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放置在旁邊的他的那柄大太刀。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嗯?牧村,你不跟我一起去吉原嗎?”
“我去吉原做什麼?”牧村笑着聳了聳肩,“我和吉原的人又不熟。”
“我只是受我那友人之託,纔來跟你交涉的。因此我就沒有什麼必要跟你去吉原了。”
“現在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所以我也該去找我的那友人覆命了。”
“長谷川大人,你就自個帶着你那犯了事的部下去和吉原的人賠罪吧。我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牧村便扛着他的大太刀,朝門外徑直走去。
“等一下,牧村。”然而,牧村纔剛走了2步,長谷川便立即出聲叫住了牧村,“牧村,你能在我這兒留一會嗎?”
“怎麼了?”牧村疑惑道。
“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長谷川用嚴肅得難以附加的表情這般說道,“你可以在這裡等我跟四郎兵衛會所的人賠完罪回來嗎?”
因爲長谷川的表情很嚴肅,一點玩笑意味都沒有,所以牧村也受長谷川這嚴肅表情的影響,眉頭微微蹙起。
“重要的事情?什麼事情啊?不能現在說嗎?”
長谷川搖了搖頭:“我要說的事太過複雜,一時半會說不完,所以我打算先跟四郎兵衛會所的人賠完罪後,再跟你慢慢細說。”
“……我倒不介意聽你講你的那個什麼重要的事情啦。”
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苦惱之色的牧村擡起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但要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這就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我那友人還等着我去跟他覆命、彙報和你交涉的結果呢……”
“那你就先去跟你的那友人覆命。”長谷川說道,“和你那友人覆命完後,你再回到我這裡,可以嗎?”
“……這倒是沒問題。”
牧村沉默了一會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長谷川一邊說着,一邊朝牧村鞠了一個深深的躬。
……
……
江戶,吉原——
現在的時間換算成現代地球的時間單位的話,已過了深夜22點。
一旦過了晚上22點,吉原的大門便會被關閉,不論是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還是遊客們都只能通過吉原大門兩旁的袖門出入。
位於大門兩側的袖門只能勉強讓2人同行,但因爲現在這個時間點的人流量也不多了的緣故,所以即使只剩2扇窄窄的袖門,應對現在的這點人流也綽綽有餘。
在接待完進入吉原抓拿菊小僧的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後,一件等着四郎兵衛立即去辦吉原外操辦的急事便降臨在了四郎兵衛頭上,令四郎兵衛不得不離開吉原。
外出吉原辦些事——這對於四郎兵衛來說只不過是幾乎每天都要乾的一件稀鬆普通的常事而已。
然而四郎兵衛萬萬沒想到——他今夜只不過是一如往常地外出辦事而已,結果在他不在吉原的這短短1個多時辰的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四郎兵衛剛回到吉原,便從瓜生等人口中得知了在他不在吉原的這段時間內,吉原都發生什麼事了。
會所內,四郎兵衛和會所的絕大部分幹部齊聚一堂。
在聽完事情的全部經過後,四郎兵衛所說的第一句話是:
“那些在抓捕菊小僧時受傷的那些人怎麼樣了?”
“傷勢較重些的,早早地就送醫了。”瓜生答道,“傷勢較輕的則都在剛纔接受了治療、幷包紮好了傷口。”
“那就好。”四郎兵衛輕輕地點了點頭,“那菊小僧現在在哪?”
“他現在正被關在我們的監獄裡。”這次換慶衛門回答,“他在剛剛醒了過來,在那大吵大鬧,爲了讓他安靜點,我們用布帶綁住了他的嘴。”
“……具體的事情經過我算是瞭解了。”四郎兵衛擡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真島君他現在真的去找火付盜賊改的長谷川平藏交涉了嗎……”
“他的確是這麼跟我們說的……”瓜生露出苦笑。
在真島……也就是緒方將火付盜賊改六番組全員全部打趴下後,他便帶着他那2名突然冒出來的朋友(牧村和淺井)離開了吉原。
在離開吉原之前,緒方跟瓜生等人說:
“我和我的朋友去和火付盜賊改的長谷川平藏聊聊今夜的事,去去就回,你們留在吉原喝喝茶、慢慢地等我回來。我會處理今夜的糾紛的,所以不必爲我擔憂,也不必爲今夜的這事件擔憂。”
留下這句話後,緒方便帶着他的那2名朋友快步離開了吉原。
在緒方和他的朋友離開後過了一會,便來了一批火付盜賊改的官差。
這批新趕到吉原的火付盜賊改官差是來帶走六番組的組員們的。
以名取爲首的六番組成員被這批新趕到吉原的火付盜賊改官差給帶走後,又過了一會,四郎兵衛便回來了。
“真島君現在還沒有回來嗎?”四郎兵衛問。
“嗯。”臉上帶着幾分憂愁之色的瓜生點了點頭,“還沒有回來。”
瓜生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川次郎便嘟囔道:
“真島君他真的有辦法和長谷川見面,然後和長谷川進行交涉嗎……”
“既然真島他離開之前這麼信誓旦旦地說他要去和長谷川進行交涉,那他應該是真的有辦法和長谷川見面並交涉的……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慶衛門的語氣中仍帶着一股不確定、不自信的氣息。
“真島君他不是說他是來自出雲的浪人嗎?”川次郎接着說道,“一名來自遙遠的出雲、最近纔在我們四郎兵衛會所工作的年輕浪人……我實在很難想象他有辦法和火付盜賊改的最高長官見上一面並展開交涉呢……”
“……我覺得真島君他說不定真有辦法做到呢。”從剛纔開始一直沒有說話的瓜生此時突然出聲道,“我覺得……真島君他挺神秘的。”
“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一副平平無奇的模樣,但卻有着這麼高強的身手。”
“我感覺他說不定還真有辦法和長谷川見上面,並和長谷川進行交涉呢……”
瓜生的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紛紛頷首表示贊同。
緒方剛纔那僅憑一己之力便漂亮地將二十餘名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統統擊敗的身影,瓜生等人直到現在仍歷歷在目。
“……真島君他和長谷川說不定是舊識呢。”四郎兵衛此時提出了一個可能,“說不定真島君他在從出雲來到江戶的這一路上,在偶然中認識了長谷川。”
“畢竟長谷川他爲了抓捕那些兇惡的罪犯們,時常會帶人滿日本地跑。”
“所以真島君和長谷川在以前就相識了——這樣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四郎兵衛的話音剛落,房外便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快速逼近這裡的腳步聲。
房間的紙拉門被一把拉開,拉開紙拉門的人——他們會所的一名普通役人用有些焦急的口吻朝房內的衆人喊道:
“四郎兵衛大人!火付盜賊改的長谷川平藏大人來訪!”
“……長谷川平藏?”在聽到這名部下的這內容過於令人吃驚,以致於讓人產生了一種不現實感的通報後,四郎兵衛的臉上佈滿錯愕。
“火付盜賊改的長谷川平藏大人來訪!”這名役人重複了一遍他剛纔所通報的內容。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四郎兵衛。
房間內的所有人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慶衛門嚥了一口唾沫:“長谷川平藏……應該就是那個長谷川平藏了吧?”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那一個長谷川平藏了。”沒好氣地朝慶衛門這般說道後,四郎兵衛迅速站起了身,朝房外快步走去。
在四郎兵衛起身後,房內的其餘人也都後知後覺地起身,然後緊隨在四郎兵衛之後。
快步走到會所的大門後,四郎兵衛等人便見到了2道候在大門外的身影。
因爲四郎兵衛會所和火付盜賊改的工作職能完全不同,再加上二者的地位完全不同的緣故,四郎兵衛和長谷川平藏幾無交情。
雖然沒什麼交情,但因爲彼此的根據地都在江戶的緣故,所以四郎兵衛還是在幾次偶然中,見過長谷川的模樣。
因此僅一眼,四郎兵衛便認出了候在會所大門外的這2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火付盜賊改的長官——長谷川平藏。
而在四郎兵衛一眼認出這2人中的其中一人是長谷川後,瓜生、慶衛門等人也認出了這2人中的另外一人是誰——正是剛纔那個要搶他們四郎兵衛會所功勞的火付盜賊改六番組組長名取。
四郎兵衛認得長谷川,而長谷川也同樣認得四郎兵衛。
在看見四郎兵衛領着一大幫人出了會所後,長谷川便立即向身前的四郎兵衛等人鞠了一深深的躬,隨後高聲道:
“今夜與貴所產生的一系列爭執,在下已在剛纔知曉。”
“都是我的部下過於愚昧,才招致了今夜的這些事端。”
“我此刻前來,便是來向四郎兵衛會所的諸位賠禮道歉的。”
在長谷川向身前的四郎兵衛會所的衆人鞠躬道歉的時候,站在長谷川身旁的名取便立即緊隨其後,跟着長谷川一起向身前的衆人鞠躬。
臉上的驚愕之色仍未消散的四郎兵衛呆呆地望着身前的長谷川和名取二人。
最先回過神來的四郎兵衛連忙說道:
“長谷川大人,請先隨我進屋吧。我們等進屋後再慢慢詳談。”
……
……
在長谷川剛離開火付盜賊改總部,還未抵達四郎兵衛會所的時候——
江戶,某地——
“喲,緒方老兄。”
在離開了火付盜賊改的總部後,牧村便快步趕往了和緒方約定好的碰面地點。
抵達了約定好的碰面地點後,牧村便看到了正倚着牆壁,大口啃着一個大福的緒方。
因爲是在私底下,周圍沒有半個路人,所以牧村可以大大方方地喊“緒方”,而不用喊緒方的假名“真島”。
其實即使被別人聽到牧村喊緒方爲“緒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緒方在日本也不算是什麼很罕見的姓氏。
所以只喊“緒方”不會讓人起疑,別喊出緒方的全名“緒方逸勢”便可。
見牧村朝他這兒本來,正啃着大福的緒方朝牧村擺了擺手,以示迴應。
在牧村扛着他的那柄大太刀快步奔到了他的身前時,緒方剛好將嘴中的大福咽落下肚。
“牧村,你來得正好。”緒方將手中僅剩一顆的大福朝牧村拋去,“我剛買了幾個大福,還剩一個,我吃不下了,這個就給你吃吧。”
“哦哦!那我就不客氣了。”
剛好也有些肚子餓的牧村,在從緒方的手中接過這個大福後,便如他剛纔所說的那樣,毫不客氣地大口啃了起來。
“如何?”緒方問,“和長谷川交涉得怎麼樣了?”
緒方的這問題其實是明知故問。
因爲他光看牧村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交涉結果怎麼樣了。
而牧村的回答也沒出緒方的意料。
“算是完美落幕吧。”因爲嘴裡塞滿了大福,所以牧村講起話來有些含糊,“現在長谷川正帶着他那犯了事的部下去吉原那裡給人賠罪。”
“長谷川親自去賠罪嗎?”緒方因驚訝而挑了挑眉,“個性真是認真啊……”
“我也覺得。”牧村苦笑了一下後,正色道,“緒方,你待會先回去吧。我待會還有些事要做。”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剛纔長谷川跟我說他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我已經和他約好了要在火付盜賊改的總部等他跟四郎兵衛會所的人賠完罪回來。”
“重要的事情……他和你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的?”
“我也很疑惑呀。難道是要和我談3個月前京都的那些事情的後續嗎……總之,緒方老兄你回去後,跟主公他們說一聲我今夜可能會晚些回去吧。”
“知道了。不過——我也不會太早回去就是了。我待會還要回吉原一趟。”
“緒方老兄,你待會還要回吉原啊?”
“畢竟總得跟人道聲別啊。”緒方笑了笑,“而且我今天的工錢還沒拿呢。”
……
……
江戶,吉原,四郎兵衛會所,會客間。
在長谷川來訪後,四郎兵衛等人便將長谷川和名取領到了他們四郎兵衛會所最高級的、專門用來接待一些達官貴人的會客間中。
在會客間坐定後,長谷川便用誠懇至極的語氣向四郎兵衛等人道着歉。
而那名取更是向四郎兵衛等人擺出了土下座,以土下座的姿勢向衆人道歉。
在見到四郎兵衛等人後,長谷川一眼便認出了瓜生應該就是牧村口中的那個被他的部下推倒在地、傷了臉頰、淚眼汪汪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女孩。
望着左臉頰包着麻布的瓜生,長谷川的臉上與眼中的歉意不由自主地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
於是長谷川還專門向瓜生進行了十分鄭重的道歉。
“足下便是瓜生小姐吧,我的部下用如此粗暴的手段,給你的身心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身爲火付盜賊改長官的我,實在難辭其咎。”
恭敬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長谷川俯着身子,用鄭重地讓收聽者都感覺心情沉重的語氣向瓜生道着歉。
“請您原諒我的部下,我們也會承擔您的醫藥費。”
瓜生:“ᶘᵒᴥᵒᶅ:???”
瓜生感到有些懵逼。
她的確是因爲名取等人率先動粗而傷了左臉,但也只是不痛不癢的小傷而已。
她當時被推倒在地後,立即便被同僚們扶了起來。
臉上的這點傷對她來說不疼也不癢,在緒方擺平了名取等人後,如果不是她的那些同僚們一再堅持,她甚至都懶得治療這樣的小傷。
並沒有像長谷川剛纔所說的那樣有什麼身心上的大傷害……
——長谷川大人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瓜生很想出聲詢問長谷川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並沒有身心受創,只是臉頰有些小擦傷而已。
但周遭的氣氛告訴瓜生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出聲反問,因此瓜生只能將疑問又憋回了肚腹中。
長谷川這種誠懇至極的道歉態度,讓四郎兵衛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長谷川大人,還有名取大人,請擡起頭來。”
在長谷川說完一大通道歉的話語,正在換氣的時候,四郎兵衛連忙一邊向長谷川行禮,一邊出聲插話道。
“你們的歉意,我們收到了。”
“今夜的這場紛爭,我們兩邊的人其實都有一定的責任。”
“所以今夜的事,就這麼過去吧。就當作今夜的這些事沒有發生過。”
“感激不盡。”長谷川再次俯身朝身前的四郎兵衛行着禮,“今夜匆忙,沒能來得及準備足夠的歉禮。”
“我向諸位保證:我之後將會重罰名取,並在日後帶上歉禮再次登門拜訪。”
“歉禮就不用了。”四郎兵衛露出無奈的笑,“只要能有長谷川大人您的道歉就足夠了。”
……
……
不論四郎兵衛怎麼說,長谷川都執意堅持要在日後帶上正式的歉禮再次登門拜訪。
長谷川領着名取進行了足足近20分鐘的道歉才終於離開了吉原。
四郎兵衛領着會所中的一衆幹部站在吉原的大門之外,目送着長谷川二人的離開。
直到長谷川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表情仍呆呆的瓜生才輕聲說道:
“沒想到那個長谷川平藏竟然會親自登門道歉……”
直到現在,包括四郎兵衛在內,都仍沉浸在火付盜賊改的長官長谷川平藏親自登門道歉的錯愕、驚訝之中。
瓜生他們設想過很多在發生了“和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爆發衝突”這一事件後,所會發生各項可能。
但他們唯獨沒想到“長谷川平藏連夜登門道歉”的這一項可能……
或者說是想到了這種可能,但自然而然地覺得這種可能根本不可能發生……
“難不成真島君真的成功和長谷川平藏會面並交涉成功了嗎……”川次郎緩緩道。
“……我突然想和真島君打好關係了。”慶衛門一臉認真地說道。
“話說回來——真島君呢?”瓜生疑惑道,“他怎麼沒跟長谷川在一起?”
“對呀。真島君現在去哪了。”川次郎擡起手抓了抓他的頭髮,“還沒給他發今天的工錢呢……”
……
……
在告別了四郎兵衛等人後,長谷川便領着名取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他們火付盜賊改的總部。
剛回到總部,長谷川便將冷冰冰的視線投射到名取身上。
“從現在開始,你被禁足了。”
“在我下一步的懲處下達前,不可離開拘禁室一步。”
“是……”從跟隨着長谷川前去吉原道歉後,便一直臉色慘白的名取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吩咐了2名部下將名取帶去拘禁室後,長谷川便急忙動身趕往了他平常專門在辦公勞累時用來小憩一會的靜室。
在帶着名取趕往吉原登門道歉的時候,長谷川有吩咐山崎:如果跟他那友人復完命的牧村回來了,便將牧村帶到他常用的那間靜室中。
剛來到靜室的門前,拉開了靜室的大門,長谷川便再次看到了剛分別沒多久的牧村。
“抱歉,牧村,讓你久等了。”
“沒事。我其實也沒有等太久。”牧村此時正大大咧咧地盤腿坐着,他的大太刀正放在他身側的榻榻米上。
“今夜實在是讓你見笑了。”長谷川苦笑着長嘆了口氣,“讓您見到了火付盜賊改不堪的一面……”
“沒什麼,我能理解。”牧村微微一笑,“我以前也曾經做過官,所以我也很清楚——一旦麾下的部下多了,難免會出幾個品行不端,或是一時犯傻的人。”
將原本有些歪斜的身子坐直後,牧村朝長谷川正色問道:
“長谷川,現在時間也不算早了,所以我們長話短說吧。”
“你要跟我說的重要事情是什麼啊?”
牧村的這番開門見山的請求,正合長谷川的意。
長谷川跪坐在了牧村的身前,嚴肅之色攀上了長谷川的臉龐。
“牧村。我知道你和緒方一刀齋是朋友,所以我也就直說了——緒方一刀齋他現在還活着嗎?”
聽到長谷川的這個問題,牧村的眉頭便立即皺了起來。
牧村還沒來得及出聲迴應。長谷川便像連珠炮一般,接二連三地拋出了新的問題。
“如果緒方一刀齋還活着的話,他現在有沒有跟着你一起來江戶?”
“若是在江戶的話,能幫我聯絡緒方一刀齋嗎?”
*******
*******
今天跟大家科普一下江戶時代的澡堂。
泡澡文化也算是日本的悠久文化之一了。
右圖便是江戶時代最常見的澡堂→
在第3卷,便有詳細提及緒方和間宮去澡堂泡澡的情節,大家可以倒回去回顧。
澡堂一般都爲2層樓,第一層供客人們泡澡,第二層供泡完澡的客人們休息、打牌、下棋、吹牛逼。
鬆平定信(也就是本書中時不時冒出的那個老中大人)所主持的政治改革(寬政改革)中,其中的一項主張,便是禁止男女同浴,因爲鬆平定信覺得男女同浴敗壞社會風氣。
因此自寬政年間開始,出現了男女分浴的澡堂。
據說鬆平定信下令禁止男女同浴後,很多男人對鬆平定信恨之入骨(據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