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多西諾縣是個標準的加州小鎮,陽光充足,空氣清新,全鎮總人口數萬人,常住人口卻只有不到千人。
這裡生活節奏悠閒,鎮上居民種植有大片的葡萄園,小鎮幾乎每戶人家都有自釀的葡萄酒,雖然材料相同但口感各異。小鎮靠海,海風帶來了大量水氣,直接導致了這裡充足的降水。
海邊的人家靠捕捉鮑魚和海膽爲生。這裡是加州著名的鮑魚產地之一。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海風陣陣,還有美食和美酒,實在是很適宜居住和旅遊的地方。
而這裡也確實是加州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因爲風景優美,最關鍵是交通便利,很多人會選擇在週末或者假日,全家開車來到這裡旅遊度假,所以鎮上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都有,高級的旅遊資源也不缺。當然,主要客戶是來訪的遊客。
“ 河畔旅店(Little River Inn)”正是這麼一家酒店。這是一家度假村式的酒店,擁有豪華的濱海客房,每間都配備了私密涼臺和壁爐。此外旅店甚至還有專門的高爾夫球場、網球場。
旅店靠海的一側,白樺木質的支柱和橡木質的地板搭砌成遮陰的陽臺,漆成雪白色的半人高的木質圍欄將地板圍了起來。陽臺一側是幾面巨大茶色玻璃的落地窗,另一側不遠處就是大海,透過落地窗還能看到,海邊還有數位老人坐在那裡,悠閒的釣魚。
落地窗內是旅店的大廳,空調送來了炎炎夏日令人愉悅的清涼。旅店的大廳整體呈暖色調,淡黃色的牆壁搭配着相同色調的傢俱,再配上空氣中誘人的蘑菇湯和葡萄酒香混合的氣味,立刻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盧克等四人坐在落地窗邊,正好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圓桌邊,享受着美味的蛋糕。海莉和仙妮都滿21歲了,馬爾斯叫他的保鏢從車裡拿出了一瓶紅酒。而他和盧克都未滿21歲,公衆場合下,他們不能喝酒的。於是他們鬱悶的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哇,木桐呢!”前文說了,海莉是個追求高檔用品的時髦女郎。保鏢撕掉包裹的紙袋之後,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兩眼放光。
“沒錯,99年的木桐.羅吉德堡味道最好,但也非常難得。幸運的是,我父親在法國有些產業,和酒莊的主人關係非常好。這才搞到了幾瓶,希望兩位美麗的女士喜歡。”馬爾斯雙手撐在桌上,眯着眼睛,臉上帶着殷勤的笑容,一眼不眨的看着海莉,幸好他最後意識到了還有一位女士在場,他才及時補了一句。
“喔,你的嘴真甜呢!”海莉被他逗的咯咯直笑,服務生走過來,禮貌的鞠了個躬,接過紅酒瓶。他看了酒瓶一眼,突然瞪圓了眼睛,隨後他不敢置信的看了馬爾斯一眼。“先生...您真的要開這瓶酒麼?”服務員遲疑的說。
“爲什麼不呢?這麼美麗的兩位女士,也只有這瓶酒才能配上她們的芳容。”馬爾斯神魂顛倒的看着笑的花枝亂顫的海莉,嘴裡不自覺的說着肉麻的話。他轉頭,注意到服務生仍然呆在原地,“不好意思,還有什麼事麼?”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哦...啊!沒事的先生!我這就去!”服務員一個機靈,慌忙答到。他捧着酒瓶,像捧着嬰兒一樣,小心翼翼的向櫃檯走去。事實上他非常清楚,這瓶酒要是不小心摔壞了,哪怕保險公司賠付一部分,剩下的他也肯定是賠不起的。
馬爾斯轉頭,微笑着看着海莉,“您今天真是漂亮,海莉小姐!”
“哦!你啊!快停下吧!”海莉用手背捂住臉,巧笑嫣然。
雖然事實上確實如此。我們知道,海莉本來就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而且她今天好像還專門打扮過。黑色的抹胸,露出漂亮的鎖骨和精緻的肚臍。一條短短的熱褲,閃亮的紅色涼鞋,手指腳趾上都塗了豔紅的指甲油。
她臉上化了淡妝,恰到好處的襯托出她精緻的五官。老實說,走在街上的時候還沒注意到,一到這裡坐下,盧克就發現,他幾乎認不出海莉了。
不過,馬爾斯的話還是太過肉麻了,盧克強忍住馬爾斯和海莉間殺傷力巨大的肉麻的話,觀察起那位叫仙妮的女孩。
她和照片上一樣的漂亮,皮膚極度白皙,如果不是五官都帶着亞洲人的特色,盧克肯定不會猜到她竟然是個華裔。纖細的眉毛,長長的睫毛下是那雙極富特色的眼睛,瞳孔內還套有另外一隻瞳孔,看上去有一種讓人深深陷進去的魔力。她兩邊各分出一束暗紅色的頭髮,在腦後用繩子綁在一起,搭在齊肩的直髮上面,看上去既淑女又不失活潑。
此時她那豐潤的嘴脣輕輕的顫抖着,似乎想吐又吐不出來的表情。盧克看的非常好笑,“我去叫一份點心,你們坐着吧!”盧克率先開口,對馬爾斯和海莉說到。
他放下動都沒動過的咖啡,站了起來,用餐巾擦了擦嘴,對仙妮伸出手。“仙妮小姐是麼?你要不要一起來?”他帶着儘可能和善的笑容,說道。
“當然!”那個女孩彷彿迫不及待的抓住盧克的手,站了起來。“我們去..額,叫份點心。”她抓起旁邊的包包,衝海莉笑了笑。
“好吧,我要...”海莉拿起菜單,正準備告訴仙妮她要的東西。
“ok!ok!沒問題!”仙妮反抓住盧克的手,大步的走開。盧克回頭,恰好看到馬爾斯竟然帶着感激的表情,悄悄的對他伸出大拇指!
“這兩個混蛋!話說今天不是我的約會麼?!”盧克感到極度的諷刺。
那個叫仙妮的女孩拉着盧克,逃命一般的大步向前走,盧克這才注意到,她上身穿了一件短袖旗袍,上面用金紅色的絲線繡成張揚的花朵,她下身是一條合體的金色絲質過膝半長裙,腳上蹬着一雙大紅色的高跟鞋,隨着她快步的向前走,敲擊地板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她露在外面的皮膚晶瑩剔透,強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她的身上,美的令人怦然心動。
盧克癡癡的看着她,他內心突然非常希望這段路能一直走下去。
但是這裡畢竟不是虛境,而是真實的世界。大廳到走廊的路並不長,不過短短几十步,就走到另外一頭。仙妮拉着他,快步一直走到了走廊拐角的地方,她這才彷彿鬆了一口氣一樣。
走廊上的陽光非常燦爛,旅店很貼心的在走廊上安排了一排精緻的桌椅。這時候也有幾對情侶模樣的男女坐在桌子前。
仙妮拉着盧克,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這才鬆開了抓住盧克的手。抽出手的時候,她那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指甲無意中劃過了盧克的手心,輕飄飄的觸碰,盧克竟然感覺一陣心悸。
“你也是受不了了,對吧?我的天啊!我完全沒想到海莉居然還有這麼一面!他們的對話太噁心了!”仙妮喋喋不休的說道。
她的聲音真好聽,就像...就像什麼呢?夜鶯的低鳴?流淌在石間的泉水?不,都不太像。
盧克臉上帶着微笑,呆呆的看着她,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隨着她的話語,下意識的點頭或者搖頭。
女孩嘰嘰喳喳的跟盧克抱怨着,不過短短几句話,盧克就知道了她和海莉認識的經過,以及今天她們原來是約好去做指甲,然後去做個按摩的。
“你看!挺漂亮的吧?我告訴海莉,指甲上有點閃粉的裝飾更好看,但她不同意我,非要說純色更好看。你覺得呢?”仙妮伸出手,纖細的手指伸到盧克面前晃了晃,盧克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上還帶着一些細小的閃粉,折射着陽光,晃花了盧克的眼睛。
她的手好美...盧克癡癡的想到。仙妮等了一會兒,見盧克沒有迴應,她貌似不耐煩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嘿!”
“啊?...哦!沒錯,是你更漂亮,咳咳...不是,我是說,加了閃粉的指甲更漂亮!”盧克這纔回過神來,他咳嗽了兩聲掩蓋自己的尷尬。
“嗯,這纔對嘛!”仙妮注意到了盧克的失態,她在心裡竊笑,但臉上善意的裝作沒發現。狀似滿意的點了點頭,“一直是我在說我,該你了!”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啊!我...嗯哼,沒錯,是該我了!你好,我叫盧克,盧克...韋斯萊!”盧克語無倫次的說到,他的反應讓仙妮“噗呲”一聲,終於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額...”盧克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仙妮捂着嘴,笑了一會兒,這才忍着笑,不好意思的對盧克說:“抱歉,只是你的表現太好玩了。我實在忍不住。噗...”說完她連忙捂住嘴,好看的眉毛彎成一條弧形,眼睛裡全是笑意。
“唔,也是...確實挺好玩的。哈哈哈哈...”盧克這纔回過神來,他想了想,自己也覺得自己好笑,最終他也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七月門多西諾縣燦爛的陽光下,“河畔旅館”後靠海的走廊上,白色的餐桌旁,一男一女旁若無人的笑着,輕柔的海風吹拂着兩人的頭髮和衣服,大廳內傳來樂隊翻唱的,黑人歌手珀西-斯雷的經典老歌“when a man loves a woman”悠揚的歌聲。
“When a man loves a woman”
“Can't keep his mind on nothing else”
“He'd trade the world”
“For a good thing he's found”
......
(寫仙妮拉着盧克那段的之前,我反覆看了好幾遍《聞香識女人》裡,凱特.貝金賽爾拉着阿爾帕奇諾走進舞池那段,那段實在是非常的動人。當然,還有那首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