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這位走遠了,張小北卻是一下子怔在那裡了。
姓廖……也有煤炭業務……我勒個去!這個信息量的確不小。
做中間人龍海縣那片資源賣給李金榮,又從李金榮手裡賣給自己北省老鄉的那位……
還有,中馬煤礦那位……
不是也姓廖嗎?
不可能吧。之前不是跟郭隊聊過嗎?說這位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啊。
小問題偷稅漏說之類的有,大的問題還真沒有查出來。
但是老華礦長的事情呢?這個真的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
張小北知道,這有些事情沒有足夠的證據,郭隊是肯定不能說的。
而且說實話,現在能做的就是查查人家的賬目。
至於老華礦長的事情,那個你沒有直接證據,而且應該確實是老華礦長自己跳的水庫。
也許這個謎,只有地底下的老華清楚吧。
另外補充一點,這也只是張小北當初所知道的。
據後來聽說,龍海縣還有兩家煤礦,也是人家給承包了。
其中有一個礦也出過事兒,那位礦長倒是被抓了,結果病死在監獄裡了。
好像是心臟上的毛病。
張小北現在只能是自己憑感覺,憑藉自己獲得的信息來判斷這個事情。
畢竟很多東西,都屬於坊間流傳的性質,缺乏真正的事實依據。
而且張小北也覺得郭隊的話不無道理。
這位姓廖的幹這些事,會給你在明面兒上留下把柄嗎?
當然,這只是承包煤礦的事,還有貝者搏和D品的事情,跟這位似乎還真沒有多大關係。
如果人在濱州,還在濱州幹這些事情,那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按說幹這些事兒,只能悄悄地躲在背後幹啊。
可是這位姓廖的,搞煤炭的,到底是什麼人呢?
張小北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這全國姓廖的搞煤炭的多的去了。
自己有點兒太神經敏感了吧。
人家不會有意接觸自己,因爲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確實是自己先撞到人家的,
更何況,有些事情,藏還來不及呢,誰會沒事兒蹦躂出來和你當面鑼對面鼓地寒暄一番,然後留給你無限的瞎想空間?
這不是扯淡呢麼。
另外自己什麼時候來奧客蘭,住哪個酒店,去哪裡轉悠。
基本上都是臨時起意,而且自己始終就一個人,張小北相信這幫子人的能量還沒有這麼大吧。
難道他們會奇門遁甲?自己幹什麼都逃不過人家的雙眼和魔掌?
是不是也有點兒太高看他們了!
更何況,有些事情,自己最多也就算是代表劉董出個面,還不至於一下子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話說他們應該充分利用自己纔對。
得,想不明白。
不過被剛纔這兩件事情一攪和,張小北也沒有什麼瞎轉悠的心情了,直接便回酒店了。
不過回到酒店之後,張小北還是翻來覆去地想這個事情。怎麼着也放不下。
不由自主地往上靠,沒事兒好好地留電話幹什麼?
不過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像個好人,但也絕對不像個壞人。
張小北相信一點,這人的眼神,給你的感覺是僞裝不出來的。
一個人身上到底是正能量還是負能量,除了眼神,還有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
雖然這位不像是一位純粹的好人,但跟亦正亦邪好像也不怎麼沾邊兒?
這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呢?
張小北對這位還真是感興趣了。
張小北決定了,2月2日,也就是中國農曆的除夕這天,給這位去個電話,看他幹什麼。
過年了,不管好賴,還不能蹭幾個餃子吃嗎?
話說又不是沒有華人餐館。
而且看起來那位也不像差個餃子錢的人。
至於是不是自己懷疑的那樣,那得等到見真章的時候。
一切真相都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只會越想越亂。
所以這張小北沒事兒,又去領略異域風情了。
不過這裡的空氣是好啊,就是在抽菸去抽根菸,走覺得有勁兒,這確實是適合人類生存居住的地方。
話說第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不管國內國外,不管具體是白天晚上,都會把心思和目光聚集在那一天和那一個時間點。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全國人民都端起了熱騰騰的餃子……”嗯,這個話雖然有點鬧,但在異國他鄉,確實是值得回味。
說鬧,是因爲全國人民也只有北方人民才吃餃子,南方人民吃年糕。
2月2日早上12點,相當於首府時間的早上7點,張小北想了半天,終於給這位打過去電話了。
那位倒是不慌不忙地接起了電話:“喂,張老弟,你好啊,在哪裡?”
嗯,咬着舌頭尖兒說的。
“廖先生啊,我還在酒店,想來想去今天就是除夕了,這一個人也找不到餃子吃,看看能不能跟您混幾個?”張小北半正式半玩笑地說道。
“好啊,來吧,帶你去華人最好的餐廳,我請你了。”這位說道,“你不用來回跑了,滿口的普通話,人家誰也聽不懂,我去接你。”
一個小時左右,張小北便和這位見面了,路上居然看到了一家“川省擔擔麪”的麪館。
這個讓張小北給稀罕的,說其實吃碗擔擔麪也不錯。
反正只要能用筷子,不用刀叉,張小北就覺得是過年了。
不過這位告訴他,不行,沒機會,吃擔擔麪得排隊,這家“川省擔擔麪”屬於這一片兒的名吃,你以爲在國內吶,隨隨便便就來一碗?
還有一家滬上的混沌館,每年到這個時候,不排隊,根本吃不上。
而且還是老外排隊的多。
現在這位要帶張小北去的,是一家名叫儀和園的中餐廳。
這位說,這裡可以吃到正宗的北京烤鴨,還有熱氣騰騰的餃子。
而且凌晨1點,可以收看四頻道的春晚。
據說還有東北地方小品,好像名字叫個什麼《同桌的你》。
張小北說廖先生,您這門兒清啊,也是從內地來不久吧。
這位說,不是的,幾乎每年都不怎麼在家過年,越是不在家,就越關注這個消息。
嗯,就跟張小北一樣,離濱州越遠,就越想那塊地方。
不管那是充滿了什麼,但都是滿滿的回憶。
車子停在了酒店門口,而且還是有前臉兒的招牌。
大紅燈籠和對聯那是早就掛好貼好了,就連福字都還是倒貼的。
多麼濃烈的年味兒啊!
進入之後,倆人還有一個單獨的小包間,而且大廳裡似乎已經坐滿了人。
當然幾乎全部都是華人了。
張小北沒想到,自己孤身在外,還能夠感受到這麼熟悉的年味兒。
可以,這個年過得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