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音啊，最少你得出一半，剩下的兩千，我們仨各出六百。”鼓手想了想回答。大家都同意，牛風罵道你們這羣窮逼，以後老子火了，把你們全都給換了，換成三個小娘們樂手，都會叫.牀，這三人連聲說沒問題。
吉它手說：“牛風，我也是真服了你，咱四個連飯都快吃不了，你居然還花四千塊錢買個死人的頭蓋骨回來，說能轉運，操你大爺！”牛風說你懂個屁，那個從海來的歌手不是在泰國請過什麼路過的鬼，看人家現在火的，總電視節目。
正說着，麪包車在一個路口停住，我看到有個女人快步走過來探頭進車窗：“哎喲，今天怎麼五個人啊，又添人進口了？甭是忽悠人家掏房租呢吧？”這女子大概三十左右，長得不難看，但表情卻是流裡流氣，衣着暴露。
“別他媽瞎說，這是佛牌店的田經理，專門賣泰國佛牌的，爺爺我馬能火啦。行了田老闆，你在這下吧，要不這車坐不下六個人。我們還得回家呢，挺遠的，又不順路，我們住常營那邊。”
我還沒說話，那叫大豔的女人頓時不願意了：“我纔不跟你回常營呢，還他媽打算好幾個一起來？真不要臉，我不去！”車裡的幾個人都怪笑起來，牛風連忙說這回肯定不是，在附近找個旅館。
大豔哼了聲問：“身帶貨沒？”
牛風說：“肯定有啊，沒有貨那怎麼能玩得爽啊。”大豔笑笑，又問他們次賠了多少錢。
“那傢伙全家都他媽有病，張口要兩萬！”鍵盤手生氣地回答，“不眉骨開了個小口子嗎，塗點兒藥包紗布行了，還非得找醫院驗傷，是他媽的想訛人！”大豔笑着說活該，誰讓你們非要泡別人的妞了。這大豔說着，用眼睛一直看着我，我連忙下車，她輕車熟路地鑽進麪包車，我看到她身材相當好，大長腿，身高和羅麗差不多，但她更勻稱，牛風摟着大豔，讓我聽他的信兒，隨後麪包車絕塵而去。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好打出租車回到佛牌店。
洗澡的時候，我心想這牛風還真是牛人，以前聽說過北京玩搖滾的人都亂，現在我算是真正領教。這幫人不但打架罵人，還紋身**，聽剛纔的交談好像還吸毒，算得是五毒俱全了。要是用邪牌幫這種人出名而大紅大紫，那纔是新聞。
躺在牀閒來無事，給高雄打去電話問牛風這種人能不能請邪牌，按他的素質，是不是會加大供邪牌出事的機率。高雄很不高興：“你小子找個女朋友行嗎？實在不行找個男朋友！這種屁事也要給我打電話閒聊，真是浪費電話費！只要他是人，都可以請牌，出錢行，你管客戶素質高低有什麼用？再說，那些明星名人有哪個是真正高素質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越紅的人，很可能人品越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懂嗎？”
“沒明白，高老闆能不能解釋解釋，爲什麼越紅的人，很可能人品越爛呢？這不是矛盾嗎？”我忍不住問。
高雄說：“有句話叫‘高人必有怪癖’，名人和明星既然能出名，必定有普通人更出衆的某種能力。凡是在某方面較出衆的人，常常會在其他方面有缺陷，優點越大，缺點也越突出。如很多音樂天才都有社交障礙，繪畫天才都有幻想症或抑鬱症，很多數學天才都有自閉症，表演天才常常情商低，用情不專。而且，娛樂圈那麼亂，誘惑也多，那些傢伙很難抵擋得住。”
經他這麼一解釋，我算明白了，怪不得人們總議論某某明星又爆出什麼醜聞，有什麼心理疾病，某男明星是渣男，某女明星是公交車、誰都能什麼的，原來是這個道理。我佩服地說：“高老闆怎麼什麼都懂？”
“我有不少客戶都是明星，香港和臺灣都有，等你生意做大，以後你也會有這種客戶，到時候知道了！”高雄說。我還要問什麼，他說現在很忙，馬要跟朋友出去辦事，讓我有事發短信留言，然後掛斷電話。
我不禁笑出聲來，心想什麼跟朋友出去辦事，多半是在按摩店又相哪個女技師，打算把人家帶出去過夜而已。這下我心情好多了，之前覺得對牛風這種人實在太反感，要是幫他火起來，心有不甘。但現在看來，他火不火跟素質沒什麼關係，只是在於才藝。如果素質高，會在圈內圈外獲得更好的聲譽，但像牛風這些搞搖滾的估計壓根不在乎有沒有“聲譽”那種東西，他們要的只是名和利。
既然在北京，我得多瞭解這座大都市的風土人情，尤其以後再跟牛風這種北京土著打交道，聽不懂北京土話實在不方便。好在有絡這東西，我看了不少關於北京土語的貼子，這才明白“嗅蜜”是泡妞的意思，正式說法也是找女朋友，“蜜”代表女人，多指年輕女子。而“丫”是他或她的蔑稱，“替”是錢的意思，“貨”多指非法東西，一般都是對毒品的稱呼，如大.麻。“插了他”較好理解，是用刀捅的意思。
在仔細諮詢大.麻這東西，果然，有友回覆說在廣東聞過，那味道並不普通的煙更衝，而且有種清香味道，看來我那天在牛風等人的微型麪包車裡聞到的應該是大.麻的味。
兩天後，牛風給我打來電話，說已經湊足四千塊錢，這到佛牌店裡。我很高興，這算是第一樁在佛牌店談成的生意，之前湛江鄧先生那個嚴格來講根本不算。不多時牛風來了，手裡仍然夾着煙，羅麗最討厭他，連忙轉身進了臥室。牛風坐在休息區的椅子裡，斜眼看了看臥室方向，對我說：“這是你的蜜？”
“哦不是不是，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她主要負責看店面和銷售，我管技術支持。”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