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高雄打去電話,聽完經過,他說:“這個還是有可能的,原因你也猜對了,有可能是那年婦人的丈夫靠不住,所以託夢給他也沒用。 那女人肯定是有訴求,可以看做是商機,你最好想辦法調查清楚,到時候找她丈夫直說,儘量說服他解決此事。要是不行也沒辦法,但畢竟有錢還是要想辦法去賺的。”
“那是那是,高教授說的對。”我笑着說,“最近怎麼沒有黃誠信的消息,這傢伙怎麼樣?”
高雄說:“那傢伙的珠寶店被人給砸了,好像是哪家旅行社老闆乾的。昨天我正巧去找他有事,看到黃誠信坐在店裡哭。”我大驚,問爲什麼要砸他的店,高雄哼了聲,旅行社老闆砸他的店,還能有什麼原因,無非是分贓不均,對方惱羞成怒。
“損失大嗎?”我連忙問。高雄說只是店裡的櫃檯玻璃全被砸碎,這是最大的損失。
我不解:“櫃檯裡有各種珠寶和佛牌,這纔是損失吧?”高雄哈哈大笑,說那些珠寶和佛牌沒幾樣真貨,而那些玻璃是從香港訂做的,能增加透光率,使裡面的珠寶看起來更漂亮、品相更好。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忽然想起黃誠信臥室裡的那些存貨,問臥室有沒有被砸,尤其是那個七層的大木櫃子。高雄想了想:“似乎那夥人並沒有砸裡屋,在他們看來,臥室沒什麼可砸的,對珠寶店來講,大部分商品都擺在櫃檯裡。你說那個臥室的七層櫃子裡面有什麼?”
難道高雄還不知道這情況?我記得以前說過,也許是他忘了,又給他仔細描述一遍。高雄哦了聲:“沒想到這傢伙還有存貨,難道昨天他苦着臉求我幫忙,說要湊錢換成防彈玻璃。”我問怎麼幫忙,是要借錢嗎,高雄說當然不是,是幫他出貨,也是賣他那些奢侈品。
“那東西好賣嗎?”我問道。
高雄說:“應該很好賣,可我高雄這輩子沒賣過假貨,所以也沒辦法幫他。”我問黃誠信的貨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高雄說我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跟黃誠信有關是假的。
我想了想,說假的賣真貨的價,算你幫他,以後也會有麻煩,除非當成高仿的賣,現在很多人買不起真正的名牌,都喜歡買假的,仿得越真越好。高雄說:“那你幫他賣吧,反正我對這個沒興趣!”
掛斷電話,我先給黃誠信發去短信,對他和珠寶店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深切的慰問,同時也對珠寶店未來的發展做了規劃,讓他認真考慮把那些高仿貨甩賣出去,行的話我可以幫忙聯繫,給紅包行。
隨後,我又考慮怎麼處理二樓老商家的事,按高雄的說法,也許老商的老婆早給她丈夫託過夢,只不過他沒理會,而她給我和羅麗託夢,估計多半跟我使用過靈蠟有關。不然的話,爲什麼那天晚用了靈蠟,半夜我和羅麗會同時做怪夢呢。
原本我不想直接到二樓去找,但商機在眼前,無非是敲個門而已。羅麗跟我講過,她那個叫馬壯的表弟是做保險業務的,不知道跟多少陌生人搭過訕,敲過多少店鋪商家的門,遭到多少白眼甚至謾罵。跟他相,我這不是幸福多了。
既然是某單位的副科長,那是早九晚五的工作性質,有雙休。今天剛好是週六,爲熟悉小區的地形,我沒從走門出去直接樓,而是出了佛牌店再拐進小區,從單元門進去到二樓,原以爲是那種每層幾家住戶的樓房,進去才發現,樓梯口有對開的木板門,裡面是長長的走廊,一眼能看到對面,走廊左側都是房門,右側卻堆滿雜物。看來這是筒子樓了,從木板門和雜物陳舊程度來看,這樓少說也得有三十年往,令我覺得像是走進了《我愛我家》或是《閒人馬大姐》的內景場地,真有八十年代感覺。
我不得不感嘆,筒子樓外面那些商鋪都很檔次,什麼阿迪耐克全聚德佛牌店,不瞭解的人,誰知道樓里居然舊成這樣,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下。如果不是地理位置好,這麼舊的樓哪有這待遇。
按照位置,我找到佛牌店樓這家的房門敲了敲,裡面傳出男人的聲音:“誰啊?”我告訴他是樓下店鋪的,找商大哥有點兒事。
“什麼店鋪?”門被打開個細縫,有個五六十歲的年男人探出頭來問。這人長得挺老,眼袋眼睛還大,很像那個叫倪大紅的電影演員。我做了介紹,這男人點了點頭,問我有什麼事。我說能不能進屋說,或者你到我的店裡聊聊也行,找您肯定是有事。
估計怕我是入戶搶劫的,這男人沒讓我進屋,但同意一會兒下樓到我店裡坐坐,讓我先回去。我下樓來到路邊,擡頭往二樓看,那男人果然站在窗前,窗戶開着,我笑着朝他擺擺手,再指指佛牌店的大門,示意是這家。這時正好趙大娘拎着菜從北邊走過來,看到我正在往二樓看,她也擡頭,看到年男人後說:“喂,我說老商啊,人家大侄子晚住在這店裡,你可得——”我連忙打斷她的話,說商大哥已經答應到我店裡聊天,您不用管了。趙大娘連連點頭,說她得回家做飯。
老商看到我跟趙大娘挺熟,這纔打消了最後的顧慮,朝下說:“我這下樓!”
在佛牌店裡,我讓羅麗泡了壺張一元的茉莉花茶過來,讓她再去路口的張一元再買一桶回來,其實是想把她支開。等羅麗走後,老商喝了兩口,問我有什麼事找他。我說了晚做怪夢和門鏡外看到的場景,老商臉色頓時大變,拿玻璃杯的手直抖,我怕水灑出來再把他手給燙了,連忙替他把杯子放好。
老商半天沒說話,最後哼了聲:“您真能扯,這事還找我?那不沒影兒的事嗎?我先走了,家裡還有活兒呢!”站起身走,怎麼攔都攔不住。看着老商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心想他肯定有什麼事瞞着,要不然不會這麼驚慌。可他怎麼也不說,又不好勉強,看來還得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