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過來的青壯們在路上便聽聞了林澤救出關着的女人的事情,此時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朝林澤圍了過去。
村長則是帶着老弱堵了一座人牆,攔住了林澤的退路。
“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村子就全毀了,一定要留下他!”
至於怎麼留下,那自然是不言而喻。
林澤沒空跟他們磨嘰,直接抽劍凌空一劃,隨着劍聲輕嘯,一道長長的裂縫出現在了右側的房子上,洞穿了它的外牆。
“把你們抓來的人都帶過來,不然就有如此屋!”
這些人哪裡見過如此的力量,一片譁然,滿臉驚惶,李二見狀也是掙扎着起身跑開。
有幾個人臉色蒼白,就要回家帶來人,卻被村長攔了下來。
村長害怕得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卻還是鼓起勇氣對村民說:“不,不能帶!這一帶我們村子就完了,找不到婆娘,難道都跟李大一樣離開村子不成?”
說着說着他的話流利不少,接着面向林澤:“我們村子裡有數百人,你還能全殺了不成?就爲了這區區幾個女人?我們村子也有女人,也有孩子啊!你看看,這裡這麼多老人,沒有後代你讓誰來照顧他們?”
林澤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那村長見了以爲戳中林澤的顧忌,他挺了挺胸膛:“石頭娘,你過來!”
方纔第一個發現林澤等人的石頭娘貼着牆角走了過去,站到村長身邊。
“你看,石頭娘也是通過這種方法嫁到我們村的,這麼多年了,不是過的好好的,你又何必管這些閒事呢?總不能讓我們村斷了種吧?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你就行行好,自己離開吧!”
“你不能害了我們整個村子的人啊。”
“...”
村長又看向邊上的石頭娘:“石頭娘,你說是不是?”
石頭娘使勁點了點頭,嘴裡不清不楚地喊着:“就是就是,這麼多年我都過下來了,她們怎麼就不能過了?”
被救出來的女孩有些緊張,死死盯着林澤,生怕他被村民們說服。
“我說,把人帶過來!”
林澤加重了聲音,全場爲之一靜,只有那石頭娘還在念叨着自己都這麼過下來了,憑什麼別人能離開。
經過當初僞人的事情,巫寧的事情等等各種事情,該冷酷的時候林澤絕不會有半點手軟,他看了看還在附和着村長的老女人,直接一劍挑起一顆小石子。
“在我看來,爲虎作倀跟作惡之人同樣可惡,而像你這種情況,怕不是比首惡還要可憎可惡。”
一邊是損人利己,一邊是損人不利己,這些村人雖說是在作惡,卻是處於一定的目的,有着利益糾葛,同樣是該死,卻又沒有這老女人一般赤裸裸的惡意。
她只是不忿自己的命運,可能抗爭過,卻又順從,現在更是希望更多的人得到跟她一樣的下場,一同沉淪地獄,不求出手相助,但是她本可以冷眼旁觀,如今卻成了比元兇還要積極的倀鬼。
林澤話音未落,石子便穿過人羣中間的縫隙,重重打在後方房子的牆上,穿出一個小洞。
石頭孃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額頭上露着一個血窟窿,灰白色混雜着血液濺到身後的幾個老人臉上、身上,他們瞳孔緊縮,看着前面變成一個大洞的後腦勺,撲通幾聲,好幾個都倒地暈了過去。
“你,你...”村長身後一百多個老弱嘩地一聲,連滾帶爬散開,只留下他自己指着林澤說不出話來。
屍體斜斜倒在他身上,他下意識扶住了,老女人腦袋一歪,將後腦勺露了出來,正對着他。
“嘔。”
村長乍一見這血肉模糊的場面,頓時彎腰乾嘔起來。
“物傷其類,一個人或許可以做到面色不變地宰殺牲畜,但是除非是習慣了,不然看到這樣的場面就會變得跟這些人一樣,嘔吐,暈厥。”林澤捂着齊君的眼睛,“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既然你要爲你父母報仇,那麼總有一天,你需要習慣這種事情。”
“嗯。”齊君小聲應道。
那羣手拿農具的青壯離的遠,只看到對面出了變故,好幾人倒了下去,特別是有一人,看到石頭娘倒下,就要衝出去,卻被身後人羣實施拉住。
“你瘋啦!惹惱了他,一劍把你砍成兩段!你自己找死不要緊,到時候別拖累我們。”
“阿孃!”那人被身後幾人死死箍住,死命掙扎卻擺脫不了,“你做了什麼?你對我娘做了什麼?我弄你嗚嗚嗚...”
聽到他喝罵,邊上人臉色大變,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石頭你真不要命啦!”有人伸手用手裡的木柄重重打了他腦袋一下,一下子將他打暈了過去。
另一邊,村長也停下了乾嘔,面色煞白地大聲喊:“快,快去帶人過來,愣着幹嘛!”
頓時數十人開始離開,身後傳來林澤的聲音:“別想着跑,要是有人出了村子,就給我的豹子當口糧吧。”
有十多人聞言腳步一頓,一步一步挪了回來。
過了沒多久,就有二十多個女子被帶了過來,年齡最大的看上去四十多,最小的看上去甚至比齊君還要年幼一些。
這些女子大多都髒兮兮,手上帶着紅腫的勒痕,想來之前一直被綁着,少部分牙齒指甲都被拔掉,應該是曾經激烈反抗過。
“不是所有人都被拔了牙齒嗎?”林澤注意到這一點。
如此說來,或許已經變成屍體的石頭娘曾經也是奮力掙扎反抗過,只是卻也因此遭受了更嚴酷的對待,以至於走到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極端。
只是無論曾經遭受過什麼,此時的她已然是變成了這樣的人,林澤並不後悔殺死她。
那些女子很多都帶着或新或舊的傷口,其中一部分可能是因爲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順從了,身上雖然還殘留着一些疤痕,不過看上去已經是舊痕了。
“都,都在這了。”
村長仔細看了那羣女子,小聲對林澤說。
“不是還有一個嗎?”
“啊?奧!對對。”村長突然想起一個人,對人吩咐道:“你們去把那瘋婆子帶過來。”
被點到的人臉色有點不好看,不過還是帶了幾根鐵索往遠處走了過去。
已經被帶過來的數幾個女子被送到林澤身邊,在這裡待的比較久的幾人麻木中帶些驚恐,待的時間不久的幾人則是升起希望。
等到最後一個女子也被帶過來,林澤才終於知道爲什麼她還能咬人,沒有被拔去牙齒:她似乎是一個初級戰士。
可以看出來,她曾經也是體態姣好,只是被折磨得消瘦很多,哪怕是這樣,仍然需要數人才能拉住她身上的粗大鐵索。
沒有人願意靠近她。
恐怕她曾經的確被敲斷過牙齒,只是戰士氣血旺盛,雖然斷肢重生連武聖都做不到,不過只是生長出牙齒的話,這樣的初級戰士也能做到。
現在林澤好奇的是,一個初級戰士是怎麼被這些村民抓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