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林澤驚人的目力再加上內氣的加持，隔着這麼遠，也不可能透過厚厚的冰層看清楚裡面的人，他的拳頭在海水的推波助瀾下重重打到冰面上。
大量海水往四周激射而去，海沙被海水衝擊着涌動掀開，露出底下光禿禿的海底，林澤卻驚訝地發現冰層上沒有半點痕跡。
“怎麼可能？”林澤對自己的拳頭可是很有信心的，全力一擊之下，卻連一絲冰碴都沒有打下來。
不甘心的他抽出絕劍，運起全身內氣，重重一劍刺了過去，劍尖與冰面接觸，卻同樣沒有造成一絲痕跡。
“林澤，你先不要慌。”方纔林澤跟冰層較勁的時候，黑貓一直在觀察冰層，此時出聲阻止了林澤繼續做無用功。
林澤紅着眼，轉過頭看向黑貓。
“這冰塊像是從裡面往外生長的，而且裡面的人都散開，圍繞成圓，我想有可能是他們自己出手，結成陣法一起凝成了這塊堅冰來保護自己。”
黑貓第一次將肢體暴露在水下，它伸出一隻前爪，穿出氣團摁在堅冰上。
“雖然殘留的魔力不多，不過也可以隱隱察覺到是來自無數不同個體的混合魔力，你不是法師察覺不到，不過在我的感知裡面，這些魔力都還稍微有些許活躍，我想它們的主人或許都還活着。”
林澤沉默着，臉上的焦急卻淡化一些。
“林澤哥哥，青雅嫂子不會有事的，放心吧。”齊君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澤剛纔那種兇狠的表情，怯生生說道。
“嗯。”林澤低聲應了一聲，伸手撫上堅冰，卻無法同黑貓一樣感覺到它所說的魔力。
接下來，他在附近尋找起可能遺留下來的痕跡。
他發現堅冰內並沒有凍結着魚蝦，林澤多少安下心來，這種情況應該的確是通過魔力從內往外推動，在凝成堅冰之前就將這一處範圍內的其它生物全都排斥出去了。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澤並沒有發現交戰的痕跡，他游到堅冰上方，堅冰的高度在原本的結界頂端位置之下便戛然而止，原本應該是結界的位置只有一汪海水，“結界失效了，是因爲雪克族的魚人嗎？”
他突然想起來當時蛋蛋產生的異變，蛋蛋與魚人族的祖像之間有很多共同之處，若是如此，那祖像多半也是因爲之前的異變而產生變化，失去了維持結界的能力。
“看樣子這事情的發生也就是在這十幾天內，從我送過來這麼多獸核到現在應該足夠他們中產生很多實力強大的祭司，卻也無法抵抗，需要合力製作這樣的屏障，青雅，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齊君乖巧地跟黑貓一起在下方等待，看到林澤回來，趕緊讓黑貓使力將她帶了過去。
“林澤哥哥，怎麼樣了？”
林澤搖搖頭：“沒有絲毫頭緒，不過跟小貓說的一樣，這應該是他們自己製作出來保護自己的屏障，我熟悉他們，若不是有把握，他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而是寧願與敵人拼個魚死網破。”
“青雅嫂子也會沒事嗎？”
“嗯，一定。”
連現在的他都無法打碎這堅冰，數千甚至更多的祭司合力製造的屏障的確驚人。
他從海洋中離開時，實力並不強，魚人們絕不會將希望寄託在他回到這裡解救他們，那他們肯定是有足夠的把握能自主從這種狀態掙脫出來。
林澤在心裡安慰自己，這的確很有可能。
“我們回去吧。”
“回去？”
“嗯，回我們來的地方去，本來是想在這裡生活，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雖然有小貓教導你，不過多跟人交流接觸終歸更有利於你的成長進步。”
林澤回首看向堅冰：“我也一樣，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有什麼辦法能自己破冰而出，但是如果我能變得更強，說不定可以提前救出他們。”
“哦。”齊君乖巧地點點頭，上前握緊了林澤的手。
無形的水流如同懷抱一般擁緊了兩人，林澤心念一動，水流便裹緊了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往海面帶去。
過了許久，一隻巨大的海獸靠近，看似動作遲緩，卻很快來到堅冰之前，繞着巨大的冰塊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又甩甩尾巴游走了。
兩人一獸已經離遠，來到了海面之上，絲毫沒有察覺到海下的動靜。
齊君趴在林澤背上，黑貓蹲在她的肩頭，緊緊摟住了她的脖子，林澤自己則是半截身體沉入海面，上身挺立在海面之上，任由海水帶動着往海岸方向馳去。
紅葉見兩人這麼快就回來，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問，林澤簡單解釋幾句之後，就帶着她們原路返回。
來時帶着迫切喜悅，歸去卻是無奈糾結，林澤苦笑一聲，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海洋。
突然，腦海中斷斷續續傳來艦靈的聲音。
“艦靈，你恢復了？！”林澤有些驚喜，沒有艦靈從天上監控，要回到一個有武聖仇人存在的地方，多少還是會有些心虛。
“艦~長~，通訊~被極強的~能量層干擾，需~要一段~時間等~待，能量層~平復之後，才能恢復~~正常通~訊。”
艦靈的聲音一下子被拉長，一下子又被扭曲，讓林澤有些彆扭，不過總算是明白了它的意思。
當時從獸域爆發出來的能量形成了一層籠罩整個星球的能量層，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因爲能量以極快的速度穿越整個天空，造成了強烈的電磁波一類的干擾，這就導致艦靈與林澤之間的聯繫完全中斷了。
這麼多天之後，能量層的活動稍稍平復下來，總算是到了可以勉強溝通的程度。
“此次干擾過於強烈，造成一些配件小幅度損壞，只是因爲衝擊並無指向性，損壞程度並不嚴重。”艦靈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報告這次遭受的損失。
情況並不嚴重，之前只有一些配件因此強烈的電離或者其它異變過載，以林澤曾經運上去的物資便可以修復，只是短時間內無力再爲林澤提供支援。
“能修復就好，現在不着急，不過最好還是儘快。”
“是，艦長。”
在齊君眼中，林澤只是稍稍一愣，臉上的神情便突然好看了許多。
不過她並沒有出聲，只是靠在紅葉身上，不時看上一眼。
回去的速度要比來時的速度慢上一些，花了更長時間，三人才重新回到中途停留過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