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數百人的武裝村民，另一邊是林澤跟青雅、齊君、冰女以及黑貓、黑火異狼，人數的數量差距非常之大，但是恐懼的，卻是刀劍林立的村民一方。
林澤跟青雅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刻意放低聲音，自然也傳到了他們前方，那些離得近的村民耳中。
“你們...不是來獵殺我們的嗎？”中年男子遲疑着，小聲詢問。
獵殺？
林澤抓住一個關鍵的字眼，將他們當成獵物，那自然不是一般的殺戮，這麼說來，虛核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嗎？也是，失智者死後體內會形成虛核，這麼多衝突，肯定會有人發現虛核，誤打誤撞發現它們的用途的可能性不小。
天地異變之後，過去好幾年了，對於精神力的重要性，人們知道的也越來越多，而虛核這種能夠直接增強所有職業者的東西，一旦暴露出來，那必然會引起所有人的覬覦。
“你們在被獵殺...是因爲虛種？”林澤問道。
若是如此，那麼便可以肯定，這些人原本的確便是失智者，原本的異變者是沒有虛核的，他們沒有虛核，卻擁有神志。
雖然不知道失智者們是如何重新得回神志，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聽到林澤的話，原本手中武器微微垂下的村民們，又將刀劍的尖端對準了林澤一行人，手在微微顫抖，顯然是比之前更加緊張了。
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絕望之色。
既然對方知道虛種，那麼這一整個村莊的人，能夠倖存的機率便急劇下降了。
如果只是因爲他們是異變者，而對方是人類，所以發生戰鬥的話，雙方還有一定的可能性能夠在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停止戰鬥，但是，一旦是因爲虛種，沒有人能夠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
精神力極難修煉，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這也是虛種價值很高的原因。
就在中年男子準備破罐子破摔，與所有村民一同，哪怕九成九的人戰死也要將那幾個女人跟孩子送走的時候，林澤又說話了。
“不要緊張，我對你們的虛種沒興趣。”
沒興趣？
在所有村民的心中，沒興趣跟虛種兩個字，放在一起都是非常違和的事情。
沒有人能夠抗拒精神力的快速提升，哪怕是武聖，倒不如說，精神力的提升是武聖進階掌控者最直觀的道路了。
中年男子將信將疑：“那你們，爲什麼來這裡？”
林澤攤了攤手：“路過。”
“路過...”中年男子一時間怔住了。
他瞄了一眼擺兇樣擺累了的黑火異狼，它此時趴在林澤腳邊，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顯然是沒有將衆村民放在眼裡。
路過，雖然這個理由有些奇怪，不過中年男子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你們真的對虛種沒興趣？”
林澤看了他一眼，知道如果不解釋清楚，對方可能會自己把自己嚇出毛病來。
他解釋道：“我用過虛種。”
中年男子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使用虛種的確能夠強化精神力，卻也會在精神體中留下難以去除的雜質，這些雜質在初期並不會對職業者的總體實力產生什麼影響，或者說，這些雜質對職業者造成的影響，遠比精神力增強得到的實力增強要小的多，所以有些人哪怕明知道這樣會留下隱患，卻還是選擇了吸收虛種。”
“就像是當初的獸核一樣，哪怕是晶核，最純淨的晶核也會對吸收它們的法師留下殘留的來自魔獸、劣化獸的影響，不同之處在於，晶核給法師們留下的殘留影響，可以通過清脈藥劑一點一點清除出去。”
林澤對清脈還是很熟悉的，當初他就是在清脈的幫助下，才更快地生成了內氣。
“雖然虛種留下的雜質也可以通過一定的方式被清除，不過就連我也不能保證，這種方式清除雜質，是不是真的可以完全消除它們帶來的影響。”
這種方式就是鏡玉，就目前來看，知道這個方式的，整個世界應該就只有林澤了，他用過鏡玉，嘗試過它的效果，至少第一次是清理的非常乾淨的，但是之後的幾次，清理起來就顯得有些晦澀了。
而且鏡玉的使用也有一定的嚴苛要求，一百個吸收虛種的人裡面，恐怕連一個能夠使用鏡玉的人都很難找到。
所以，雖然這是一條非常便捷的捷徑，林澤卻一直都沒有上心，比起虛種，他更願意用五號艦上的精神鍛鍊設備強化自己的精神體。
中年男子苦笑一聲：“我想，很多人其實都知道，這種捷徑不可能沒有隱患，不過實力的直接提升讓他們矇蔽了雙眼。”
“不，不僅僅是因爲被矇蔽了雙眼。”林澤輕聲說道，“不是所有人都奔着成爲聖階的目標去的，對於很多人來說，現在變得更強一些，遠比以後提升一點點的成爲武聖的可能性，要好多了。”
中年男子默然。
林澤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很感興趣。
“可以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中年男子擡頭看向林澤，似乎在分辨林澤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說的沒有惡意。
看了幾眼，中年男子突然意識到，若是林澤真的有什麼壞心思，他們所有人都不是那頭黑狼的對手，畢竟他們只是恢復清醒的失智者，而不是那些強大的異變者。
“請跟我來，你們趕路很久，應該也累了吧，到我們村裡休息休息吧。”
“陽叔！”中年男子身後，有幾個年紀比較小的村民驚呼出聲，非常不理解爲什麼陽叔要將這些極有可能是敵人的人帶進村子裡去。
被稱爲陽叔的中年男子轉身對他們搖了搖頭，對林澤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粗茶淡飯，村民們的日子過的顯然不是很好，幾乎所有的日常用具等等都是自己打造的，他們恐怕是不怎麼跟外界的人溝通交流吧，爲了躲避可能找來的獵殺者。
陽叔小心地坐到林澤面前，他們坐在一個木樁製作的桌子上，桌子上擺着幾個木頭雕成的水杯，水杯裡是一些劣質的茶葉。
“請問，您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