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
陳昇持續詢問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其中大部分問題順利得到答案。
但仍有一小部分，似乎是涉及關鍵信息原因，赤無法告知。
對於這一點，陳昇沒有強求。
因爲每當赤說起關鍵信息時，其腦海中翻涌的力量波動即便是他也能感受到。
每多說一個字，那力量便會翻涌得愈發激烈，似乎隨時有可能直接將赤的腦海炸開。
陳昇也進行過嘗試，利用七欲魔身的力量吸收那些力量。
只可惜，
不論是能夠吞噬一切物質的暴食能力，還是能夠奪取力量化爲己用的貪婪。
對於這股力量都沒有反應。
對此，
陳昇倒是不意外。
從先前赤的解釋來看，曾經與智人一同誕生於這個星球的天人，早已經名存實亡。
如今還留存於這個星球的，則是由“無上之魔”力量構成的某種全新生命。
七魔聖經，目前來看效果十分強大。
但其畢竟是由人類所創。
面對這種可以橫跨空間以及時間的存在，力有未逮也是正常的事情。
嘗試無果，陳昇便只能拐着彎的詢問，試圖繞開赤腦海中力量的限制。
“先前聽你說，天人之間似乎有階級之分？”
“不錯。”
面對陳昇的又一次提問，赤娓娓道來。
按他所言。
天人中，同樣有階級劃分。
分爲初代天人，二代天人，以及三代天人。
這三種等級劃分並沒有太多講究。
於數萬年前，於神像面前跪拜，得以面見那位無上存在便是初代天人。
他們的靈魂以及肉身，當場接受神像的改造，擁有的力量也最爲強大，甚至能夠直接影響到下級天人。
至於二代天人，則是如同赤這般靈魂被呼喚的天人。
在初代天人被轉化的過程中，所謂的天人血脈已經變成了無上之魔的形狀。
即便他們只是以靈魂之軀旁觀着這場鉅變。
但無上之魔的力量無視空間，直接從血脈根源生效。
這也是爲什麼，
明明跪拜雕像的只有數十名天人，卻令整個天人種族發生轉化的原因。
只不過，
由於只是間接收到影響。
二代天人的力量遠遠不如初代天人強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會受到初代天人的制衡。
至於最底層的，則是三代天人。
在天人種族發生改變的時間點，已經有諸如赤這般融入智人部族，並與智人共同誕下後代的天人。
身懷天人血脈的後代。
需得承受住無上之魔力量的吞噬，或是接受初代天人的轉化。
方能夠擁有相比純種天人弱化數倍的力量。
至於現在這個時代的天人後裔，甚至都沒有被劃分到天人行列中。
他們的血脈隨着傳承不斷稀釋，早已經發揮不出多少力量。
就連無上之魔的力量，都微弱到幾乎不可見的地步。
這才讓現在這些天人後裔，即便在承受着吞噬的過程中，也能活個三四十年。
紅霞便屬於三代天人。
因爲力量弱小，所以復甦的時間要比他們早一些。
只是對方爲何要搶佔赤的身軀，又是如何做到駕馭身體，赤並不清楚。
“光靠三代天人的力量，按理說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或許跟初代天人有關。”
說到這裡時，
身體在短時間內已經恢復一半的赤摩挲着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
“哦？”
聽到這裡。
陳昇眉頭一挑。
他倒是從對方的話語中，察覺到其他的信息。
“你現在遠非全盛時期？”
“不錯。”
赤不假思索。
“初代天人的權限極大。”
“他們可以提純血脈，增強力量，甚至於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我們這些二代天人的身心。”
“在上一次甦醒之際，因爲我屢次站在人類一方的原因，初代天人多次吸收我的力量。”
“這也導致我的實力大大銳減。”
說到這裡。
看着陳昇有些嚴肅的表情。
赤呵呵一笑。
“小友倒是可以放心。”
“雖我實力十不存一，但先前的誇讚可是真心的。”
“就算是全力狀態下的我，亦不過與你五五開。”
“於智人而言，你乃是我見過的最強者，沒有之一。”
陳昇的心情，並沒有因爲赤的馬屁有所緩解。
先前他一拳將赤打爆時，力量解放到約莫七千萬左右的地步。
相比全力狀態的一億三千萬，自然是遠遠不如。
但如果赤所說屬實。
豈不是意味着，即便自己解放一億三千萬的屬性，也可能不是初代天人的對手？
想到這裡，
陳昇皺起眉頭。
心中不免感到一陣煩躁。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戰勝。
而是碾壓。
但現在，他很可能二者都做不到。
“不過正如我先前所說，小友。”
“你的實力確實很強。”
“但恐怕還不是初代天人的對——”
這邊，
即便剛被陳昇打爆身軀，尚未完全恢復。
但赤絲毫不介意，反倒是再次勸說陳昇，放棄對抗天人的想法。
在他看來。
陳昇留存性命，可以救下更多的智人。
諸如他這般親近智人的二代天人並非獨例。
或許在他們的幫助下，智人還是可以保留一線生機的。
初代天人雖然能夠控制他們一部分身心。
但並非全部。
否則，赤也不會一次次地幫助人類後，直到現在還活蹦亂跳。
“閉嘴。”
只可惜，
陳昇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苟且偷生這一選項。
他冷聲呵斥，令赤的聲音戛然而止。
“按照你這麼說.初代天人並不會這麼快醒？”
煩躁只出現一瞬，便被陳昇從腦海中抽離。
於他而言。
這種負面情況沒有任何幫助，只會影響他的判斷。
而冷靜下來思考後。
陳昇便明白，
現在還遠遠沒有到他煩躁的時候。
“準確來說。”
“他們應該只是不急。”
“我們二代天人的沉睡，更像是因爲初代天人的沉睡而受到影響，以至於我們無法保持清醒太長時間。”
“但遇到突發情況，我們還是能夠甦醒的。”
“初代天人，只會比我們更加自由。”
“正如我先前所說。”
“殺光所有智人的優先級，早已經在漫長歲月中不斷延後。”
“初代天人，他們似乎只是在等待着某種時機的到來。”
赤略有疑惑，不明白陳昇這個問題的來源。
三五天時間，頂多不到七日。
或早或晚。
初代天人都將甦醒。
即便他們等待的時機尚未到來，也會如往日那般，以屠殺智人爲樂。
短短几天時間，又能夠改變什麼呢？
不過，
雖然疑惑不解。
但赤已經看出陳昇是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主。
他就算不會死，但總歸是會痛的。
於是，
他還是選擇老老實實回答陳昇的問題。
“那就行了。”
陳昇沒打算將自己的打算告訴赤。
既然留給他提升實力的時間並不短。那接下來，
便只有儘快行動。
至於還剩下的一些疑惑。
陳昇決定在回程路上再詢問。
想到這裡。
他將赤從海水中拎起。
一聲轟鳴。
浪花再度席捲。
陳昇與赤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原地。
——
京都。
武術協會。
會長辦公室。
“情況基本就是這樣。”
陳昇將自己得到的情報共享給黎武極。
當然，
其中省略了關於天人具體實力的部分。
這些事情就算告訴對方，也不過徒增煩惱。
倒不如不說。
“那關於你被那個存在注意到的事情，你問了嗎？”
“問了。”
陳昇點點頭。
“赤雖然因爲我的關係，是唯一一個面見那個存在的二代天人。”
“但關於我的信息，他一概不知。”
“不光光是他，所有的二代以及三代天人盡數不知，似乎是被人強行抹掉記憶一般。”
隨着陳昇的講述。
黎武極的眉頭越皺越深。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過去對於天人的大多數了解都是錯誤的。
關於初代天人的目的，以及那個存在想要的東西。
這些事情背後被太多的謎團所籠罩着，需要他們去發掘。
但問題在於。
黎武極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一步步地接近真相。
“交給我吧。”
或許是看出黎武極的煩惱。
陳昇輕輕叩動桌面。
“我會把這一切搞清楚的。”
“畢竟，天人只是小菜，不是嗎？”
“哪有上桌吃飯，被小菜餵飽的。”
陳昇笑着說道。
其態度一如往常的淡然，似乎沒有什麼問題能夠難倒他。
被感染到的黎武極，只感覺內心放鬆了一絲。
他微微一笑。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黎武極知道，如果只是爲了將消息告知自己，陳昇是不會特地跑到辦公室的。
想必，
是需要他做些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天人提前覺醒的事情，並非獨例吧？”
“不錯。”
黎武極輕輕點頭。
陳昇回來之前，他已經通過視頻會議，與另外兩國迅速交換情報。
在他們探索沉眠之地的這段時間裡，雖然只有極少數。
但確確實實。
在三方勢力的監視下，有個別沉眠之地出現了不同等級的能量波動。
而當黎武極將他們這次行動採集到的數據共享過後。
經過科研人員的分析對比，很快便發現那些出現在沉眠之地中的能量波動，與這次採集到的能量波動有接近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吻合度。
這樣的數據就意味着，
這些沉眠之地中，很可能也出現了類似紅霞這樣提前甦醒的天人。
在黎武極與陳昇談話的這段時間，其他兩國的超凡者已經火速趕往沉眠之地。
至於武術協會這邊，
在陳昇出現之前，黎武極就已經安排好人手準備前往。
這並非送死。
先前的行動中，紅霞之所以能夠悄無聲息地控制住黎武極三人，除了黎武極三人的大意以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們對於天人不夠熟悉。
如果僅僅只有一名三代天人，黎武極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合三人之力將其壓制。
就算事情達到最壞的局面。
他也已經做好最大程度避免傷亡的準備。
身爲武術協會會長。
黎武極覺得自己不能，至少不應該，離開陳昇就什麼事也做不了。
強大的敵人，由陳昇解決。
而他，
至少應該要做到，幫助陳昇清理雜魚，以及免除後顧之憂。
爲此，
黎武極在最短時間內，已經做好了這次探索行動的詳細計劃，以及足夠充分的準備。
“我們這裡有幾處異常。”
“兩處。
“把位置告訴我吧。”
“我去解決。”
“我還有些試驗要做。”
果不其然。
正如黎武極所想，陳昇準備獨自去解決這兩處異常。
他緩緩搖頭。
“兩處相隔極遠，且深入沉眠之地也需要時間。”
“你一處，我一處吧。”
“我——”
聞言。
陳昇下意識便要拒絕。
他可沒忘記，先前黎武極三人面對紅霞的表現。
“你放心。”
“如果我做不到，我會盡量控制局面，幫助你拖延時間，且不會造成多餘的傷亡。”
“至於我的安危，你不用擔心。”
說到這裡。
黎武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臉上浮現笑容。
“畢竟，我的命還掌握在你手裡。”
看着黎武極的動作。
陳昇面露恍然。
對方要是不說，他都快忘了。
站在自己面前這個中年模樣的黎武極，只不過是一部分靈魂。
其靈魂最主要的部分，如今還在小黑那裡。
簡單損失一部分靈魂，對於黎武極來說並不算大事。
並且他還能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直接傳輸給小黑。
想到這裡。
陳昇也隨之放下心來。
“行。”
“那就這麼決定了。”
話音落下。
早有準備的黎武極，便將桌面上類似手機的物體推向陳昇。
“這塊顯示屏記錄着異常能量的波動點，並且具有實時追蹤功能”
“雖然我已經下達指令給當地的武術協會，進行無人機等一些設備的偵查。”
“但如果你到達的時候情況有變，這塊顯示屏也能迅速採集沉眠之地的資料，並幫助你追蹤敵人。”
好東西！
陳昇眼前一亮，直接將這半個巴掌大的顯示屏拿起。
屏幕顯示着類似雷達的綠色網狀線。
一團紅霧在屏幕邊角亮起。
顯然，
這就是異常能量波動的方向。
“走了。”
見此，
陳昇擡手一聲招呼，身形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黎武極也沒有再耽擱，並從口袋同樣掏出一塊顯示屏。
他需要探索的沉眠之地在另外一個方向，雖然沒有陳昇那麼遠，但也需要時間。
確定方位。
唰！
待到氣流散去。
辦公室內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