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疼痛,他此刻更多的應該是一種憤怒,爲什麼做不好?明明一切都計劃好的,爲什麼卻沒有按照他計劃的進行?
“陛下,你讓臣實在太失望了,陛下已經不年輕了,再過不久陛下已經進入到而立之年,難道陛下一有什麼困難就要把自己關進書房裡不吃不喝,所有人的話都不聽嗎?”魏徵的聲音非常的嚴肅,好像刀子一樣刺進了他的心裡,他只覺得心臟流出血來反倒有些舒服了。
“朕不是那樣的人,朕只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有些事情不按照朕所設想的那樣發展,明明一切都計劃好的,可是到了後來都變了?”
“呵呵,陛下的話可真是像小孩子說的小孩子面對無常永遠都會說,爲什麼事情不按照他們所設想的那樣,甚至他們還會哭泣,陛下不會也想哭吧,如果被嚇哭的話,那麼臣覺得沒有必要在整日爲我大唐,爲陛下殫精竭慮,臣可以回家養老了!”魏徵冷言呵道。
“哎!”李牧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垂着腦袋人就情緒非常的低落。
魏徵看他沒有反駁他,與他同坐,聲音沒有之前的那麼的嚴厲了,反而有些溫和,好像一個慈祥的老父親一樣:“陛下,能告訴陳臣爲什麼要支持不殺死話本郎嗎?這對我大唐來說有什麼好處?”
魏徵想要聽聽他的真實想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在很多時候都想聽一聽這位年輕帝王的意見,他好像與之前有所不同了,他的思想更加的新穎,他也變得更加靈活,和他們這些腐朽的人不一樣。
“朕之所以要保話本郎,是因爲話本子是朕讓發出去的,呵呵,魏大人想不到吧,你知道朕爲何要做這些嗎?”李牧問道。
魏徵震撼,沒想到那些偏激的言語都是李牧讓寫的,不過說實話,那些言語雖然偏激,但是卻非常的新穎,是他有生以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不過人與人的平等倒是挺符合佛家人的衆生平等觀點的。
“願聞其詳。”魏徵平靜的說道。
“朕知道我們大唐現在處於歷史中的什麼地位,朕很擔心擔心我們走的並不是很遠,擔心我大唐在我之後無法到達我所理想的境地而造成這些原因的,是正確的,我大唐的這些百姓們腦袋不太靈光,無法明辨是非,無法判定善惡。”
魏徵盯着李牧看了好久,一個帝王心中必然有着一副藍圖,而這藍圖裡既包括他自己,又包括大唐的未來和大唐的子民,他所理想當中的大唐是人人平等的,是百姓們不迂腐的。
他非常欣慰,能夠從他的嘴裡聽到他所理想的未來。
“陛下,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但是臣想說,陛下是君如同舟,百姓是臣如同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是如果沒有了這粥水也就沒有了什麼意義,所以粥對水同樣十分的重要周,可以判定水的方向,如果百姓們達不到陛下的要求,那陛下就努努力。”
“朕努力了呀,可是沒有一點作用,朕根本沒有辦法喚醒他們那顆沉睡的心,朕終於體會到這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了。朕想幫也幫不了,朕覺得很無助,無奈無力。”李牧頗爲惆悵。
“陛下啊,你不該這樣想,因爲你已經成功了,你沒有看到嗎?很多的女人們,因爲你的那些書確確實實已經甦醒,她們敢站到辯論臺上跟那些男人們辯論,這已經是個進步了,陛下很厲害了,陛下不需要覺得自己很累,還有我們呢陛下想做什麼要做什麼我們都可以代勞,只要陛下願意相信我們。”魏徵說的極爲誠懇。
他真的非常想要替君分憂,只是有的時候他不知道大唐的君主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的眼睛熠熠生輝,但是那雙眼睛裡卻閃爍着的光輝,是他們所看不懂的東西,那些光輝太過於閃爍,以至於他真正想表達的東西在他們看來有些模糊。
“朕沒事兒了,魏大人你不用擔心,朕不是一個會被輕易打倒的人,朕想做什麼一定要做到,你說的對,朕已經讓他們看到了思想上的火花,現實的矛盾,朕想看看他們究竟到底會怎麼做!”
李牧原本很絕望的眼睛,又重新散發了光輝,這光輝讓魏徵既開心又覺得有些想要嘆息。
“陛下你知道你的這些做法相當於什麼嘛,相當於變革古往今來的變革者,其實沒有幾個能夠成功的,我們的貞觀之路臣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說着這位一向以耿直著稱的賢臣,突然也變得惆悵起來。
李牧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用力稍微有點大,魏徵趕緊摸住了自己的手臂揉了揉。
“魏大人,你剛纔還說朕有點小孩子脾氣,魏大人不也是這樣嗎?魏大人朕告訴你貞觀之路一定會成功的,朕跟你保證儘管貞觀之路可能會遇到不少的挫折,也有可能遇到一些讓魏大人不太開心的事情,會阻礙到一些人的利益,但是有朕給魏大人撐腰,魏大人一定會成功。”
魏徵看着這年輕的君主,做着堅定的保證,不由得心中有些微微的暖意,他從前對他疾言倨色,沒想到在他沮喪對未來不太確定的情況之下,還是他這位君主給了他一記強心劑,讓他相信這一次的貞觀之路一定能夠成功。
“陛下,臣也會相信我們的貞觀之路一定會成功的,多謝陛下給予臣信心,也請陛下同樣恢復信心,臣覺得陛下也一定能夠成功的。”魏徵同樣鼓勵到。
李牧笑了。
魏徵少有的能夠說一些比較溫情的話,之前他在他面前永遠都是嚴肅着臉,像一塊冷冰冰的木頭一樣,不開心了就嚴厲的責備,開心了也是板着臉,一點誇獎的話都不肯說,沒想到今日什麼話都說出來了,也倒像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魏大人今後就應該多誇獎誇獎朕,有了魏大人的誇獎,朕都覺得自己的力氣十足,不管未來有什麼困難,朕都能夠克服。”
這話一說完,魏徵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冷言說道:“陛下又兒戲了,臣該說的時候自然要說,臣做不到縱容陛下,縱容陛下,那就是害了陛下。”
李牧立刻噤言。
就當他剛纔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