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珩在我‘門’前的樹下站了一天一夜,我妥協了,以小愛換大愛,我終是抵不過的。
隔天我便和若珩出了‘門’,我和洛於說,我是去齊桓山上的廟宇爲雁浮子民祈福,需三月的時間,這一次我沒有如前世般魯莽行走,也許結局真的能改變。
齊桓山雖然地勢複雜,但因爲有了前世的記憶做鋪墊,以及法力越發高強的若珩陪同,尋找重生石便自然容易了許多,前世裡‘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如今卻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找到了,我以爲我能提前回大雁找洛於,可誰知道,我會遇到那樣的劫。
齊桓山上仙境天眼,千年一次的奇遇,竟然被我和若珩遇上了。
若珩說,我可以選擇一個人的人生觀看,我自然的選擇了阿臆,我想要知道阿臆的一生,他爲何會如此淡漠,又爲何會變成魑魅。
阿臆出生在一個風很大的夜晚。
那晚,沈家的每個人都在忙碌,因爲沈家夫人楊木清要生了。
只是就像之前兮雲說的,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卻是紅顏薄命,她在生完阿臆後便過世了,臨死前他抓着沈俊豪的手,將自己的妹妹和阿臆‘交’給他照顧,阿臆的親生父親卻不是他。
她說:“我這一生,就愛了那麼一個人,可是愛到死,卻還是失了他,對不起俊豪,我答應後半生陪着你的,卻還是要食言了,我但求你,替我照顧孩子和阿葉。”
“永遠不要告訴他他的身世,他的親生父親是死在了我的手中……”
楊木清說完那些話便閉了目,沈俊豪坐在她的‘牀’邊久久不願離開,嘴裡只念叨着:“癡雲,癡雲…”
阿臆的生母竟然是害死他生父的兇手,而這個秘密,阿臆七歲那年也知道了,他在無意中聽到了沈俊豪和楊木葉的對話。
這應該就是阿臆爲人變得淡漠的原因之始吧,連至親之人,都會互相傷害,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他可以相信的呢。
阿臆十六歲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境爲何我不得見,可是它醒來後便開始瘋狂的尋找一個人。
癡雲。
癡雲,癡雲,這不是沈俊豪在楊木清死時念叨的名字嗎?
他終於在一個地方找到了關於這個名字的一些蹤跡,這個地方,竟是孟城。
而將這些蹤跡告訴他的人,竟然…
竟然是許南木?
許南木,阿臆稱它爲孟城城主。
我的世界好像一瞬間坍塌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感隨之襲來,我不想再看下去,我怕到最後看到,會是我承受不了的真相。
可是若珩卻是‘逼’着我看了下去,他說:“姐姐若今日不看完這個人的人生,怕是日後必定後悔,難道姐姐不想知道自己的生世之謎嗎?”
我的生世之謎?那跟阿臆有什麼關係?
若珩搖了搖頭:“禁族梓亦,夜之公主,暗殞之石,尉遲北冥。”
禁族梓亦,夜之公主,暗殞之石,尉遲北冥?
我朝若珩看去,我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語,他卻示意我繼續看下去,等看完了,我自然也就明白了。
我從阿臆和許南木的對話中瞭解到,阿臆的母親楊木清,本名爲癡雲,是一個不爲人知的梓亦族的族‘女’,因爲在族中沒有身份地位,便也就沒有姓氏,而癡雲,其實也算不上名字,或者說,它應該只是一個代號,因爲在她出生的那一年,梓亦族的長老把那年定爲了癡年。
那一年,梓亦族中日夜兩個小部落依舊不得安生,梓亦族長夜之公主招日族暗算,下落不明。
癡雲有一個妹妹,比她小了兩歲,名叫赤沙。
癡雲七歲的時候,赤沙五歲,失蹤了七年的梓亦公主忽然回來了,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女’孩子,梓亦公主說那是她的孩子,大的那個六歲,叫梓亦木朝,小的那個四歲,叫梓亦木晚。
那是癡雲和赤沙第一次見到梓亦木晚,大大的眼睛,‘肉’‘肉’的臉蛋,小步跟在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少年身後,笑的天真爛漫。
只是四歲的年紀,在那麼多圍觀人羣的面前,竟然一點也不怕生,相反梓亦木朝,卻是一臉的警惕,抓着梓亦木晚的小手,一點也不敢放鬆。
那個時候癡雲就看出來了,梓亦木晚,勢必是日後的繼承人。
而那個走在梓亦木晚前面的少年,她自然識得,未來的夜之少主尉遲瞼,也是她的傾心之人。
那日癡雲只顧着看尉遲瞼,所以她沒有發現,只五歲年紀的赤沙臉上的恨意。
梓亦一直被夜族領導着,日族雖表面服從,暗地裡卻一直未有承認,以北冥爲首的日族,沒有一刻不想擊垮夜族,得到暗殞之石,統治整個梓亦。
而兩個小公主的出現,更加促使了日族的‘陰’謀。
梓亦公主在回來沒多久後便重病,兩個小公主在還沒被選出繼任領導者時,就遭遇了變故。
夜族一直由尉遲一派守護,那一日,梓亦公主忽然病情加重,日夜所有有地位的領導者都必須守候在公主窗前,聽她下達最後的指令,唯獨北冥一派沒有去,因爲他們有着更大的‘陰’謀。
族長病危,北冥叛‘亂’,沒有什麼比這些更讓夜族憤恨的了。
那一戰,北冥大勝,日族就此領導了梓亦,大公主梓亦木朝自盡,夜之少主尉遲敬被害,小公主梓亦木晚下落不明,而同梓亦木晚一同失蹤的,還有尉遲一家,以及那傳言中威力不可測的暗殞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