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睜開法眼,一雙眼睛裡正神金光閃爍,觀看着遠方的天地氣機:“此地有如此多的強者交手,不知是否有神秘之力出場,我是否有機會能拾取到技能。”
張諶心中閃爍着一絲絲貪念,然後下一刻就見一道水藍色的光芒,裹挾着神位的氣機,向汨羅江而來。
“神靈當真有這麼強嗎?陽神強者出手圍殺,再配合上二十幾位高手,居然還是叫劉鋒殺出重圍了?”張諶之前在地下密室內見過水神神位,自然是認得神位光芒的,眼見着神位的光芒向汨羅江而來,張諶暗自估算劉鋒逃來的位置,下一刻扁舟猶如離弦之箭奔馳而出,先一步等候在了劉鋒的落腳點。
劉鋒在逃,謝玄在追。
“該死的傢伙,等我魂魄歸入汨羅江,進入我的神道法域,我到時候必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劉鋒感受着身後緊追不捨的謝玄,氣得破口大罵,眼睛裡滿是晦氣。
他還有神位,他還有肉身,只要叫他的魂魄進入汨羅江,進入自己的神道領域,自己就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雖然自己的神道法體被摧毀,但他還可以依靠着香火信仰、汨羅江本源重新凝聚,他還有機會重新來過。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謝玄在後面緊追不捨,只是對方在神位的加持下,速速太快了,快到自己根本就追趕不及。眼見着劉鋒即將逃入汨羅江內,謝玄此時心急如焚:“難道當真要叫這廝逃了不成?那我可是招惹了一個大麻煩。”
那劉鋒眼見着自己距離汨羅江越來越近,心中放鬆下來,此時甚至於有心思回頭嘲諷謝玄:“老傢伙,雖然不知你的來歷,但天下間陽神境界的高手,都是有數的,只有那麼多,我一定會將你揪出來的,到時候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然後劉鋒驟然加速,將謝玄甩的無影無蹤。
當劉鋒逃到汨羅江岸邊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端坐在冰船上,手中拿着吊杆的神秘人。
此夜、此時、此景,還有那詭異的冰船,無一不敘說着眼前場景的恐怖。
劉鋒看着那冰船上的人影,忽然心頭一突,一股不妙的預感涌出,正要繞過對方進入汨羅江內,只要自己進入汨羅江,自己和汨羅江融爲一體,到時候不死不滅,天王老子來了也奈何不得自己,卻見對方的小船猶如離弦之箭,先一步在劉鋒改變方向之前,擋在了河岸處、
“觀主,請留步吧!”張諶笑吟吟的坐在船上,一雙眼睛看着劉鋒的神位,就見此時劉鋒的魂魄化作一團籃球大小的光團,被神位緊緊包裹住保護在其中。
“閣下又是誰?”劉鋒腳步不得不頓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諶。
張諶搖了搖頭:“觀主何必多問,你只需知道,今日這汨羅江,你怕是進不得了。”
“勞煩閣下放我一條生路,日後在下必定結草以報大恩。”劉鋒感受着謝玄追趕得越來越近,不敢繼續耽擱時間,連忙開口求情。
張諶聞言搖了搖頭:“此路不通,觀主請回吧。”
“你當真要與我撕破臉皮不成?我現在雖然失去了神體,但汨羅江近在咫尺,我已經可以借取部分汨羅江的神力,你當真覺得自己能擋住我嗎?”劉鋒眼見着自己求情無用,聲音猙獰的道了句。
伴隨着其話語落下,汨羅江波濤洶涌,一股股水藍色的能量從汨羅江內捲起,向劉鋒的魂魄內灌注了去。
然後劉鋒面色發狠,他既然知道繞不過張諶,乾脆直接向張諶衝了過來。只需要一招,自己只需要爭取一招的時間,必定可以趁機進入汨羅江內。
“想要借取汨羅江的能量?還需問我同意了沒有。”眼見着劉鋒衝入自己的十丈距離,張諶心頭念動,定海神珠直接出現,然後下一刻就見張諶法力灌注於定海神珠內,然後定海神珠迸射出一道藍光,那藍光形成了一道領域,籠罩方圓三十丈,定住了三十丈內一切水之法則的流動。
那劉鋒抽取的汨羅江神力,直接被定海神珠鎮壓住,憑空消散在空氣中。那汨羅江加持而來的力量面對着定海神珠直接消散,劉鋒再也借取不斷半分。
甚至於就連劉鋒頭頂懸浮的神位,也猶如陷入了時光靜止一樣,定在了空氣中,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定海神珠簡直是一切水系神靈的天然剋星,那神位法則居然被定海神珠硬生生的定住,再也無法施展神威半分。
“這是什麼鬼東西?”
劉鋒此時慌了神,面對着定海神珠,他竟然猶如待宰羔羊一樣,失去了任何的反抗之力。
此物簡直就是天克一切水系神靈。
與劉鋒的恐懼比起來,張諶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如果不是自己將定海神珠給肝出來,只怕今日還真是要翻車了。
此時的劉鋒就像是一隻被釘子釘住的木偶,任憑其靈魂在神位下如何的扭曲掙扎,但是卻依舊無法催動神位分毫。
“只要閣下今日放我一馬,日後在下任憑閣下驅策。”劉鋒眼見着掙扎不得,連忙說軟話,聲音中滿是卑微。他是真的不想死,他已經成爲了長生不死的神靈,日後還有千秋壽元,還有無限人生,他又怎麼會甘心死掉?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距離汨羅江不到三十米,只要跨越這短短的三十米,自己就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到時候就可以迎來屬於自己的時代,他心中能甘心纔怪呢。
最後三十米的距離,以他魂魄飛行的速度,也不到一個剎那的時間罷了。但誰能料數十里都飛過來了,而偏偏到了這最後的短短三十米,卻成爲了天塹。
而這一切最關鍵的就是,眼前之人肯放自己一馬。
張諶看着卑躬屈膝的劉鋒魂魄,想起劉鋒在道觀內掌握一切,大權獨攬的霸氣,不由得輕輕一嘆:
“觀主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他想到了自己當初誤入道觀,劉鋒開口將自家保了下來,自己於情於理都該留對方一命的,可誰知後來對方選擇投靠了平邊王府的張曉花,處處和自己作對,自己不除掉劉鋒,只怕是養虎爲患。
而且報答劉鋒的辦法有很多,比如說等對方死後,多給對方燒點紙錢?亦或者是照顧一下對方的家人。
“想要叫我放過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肯回答我一個問題,讓你進入汨羅江內倒也不是不行。”張諶心頭念轉,想起了成渝身上的古怪,決定要哄騙一番劉鋒,看看能不能誆騙出真相來。
聽聞張諶的話,劉鋒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此時一股狂喜涌上心頭,可謂是絕境逢生,於是連忙開口道:“閣下儘管開口詢問吧,老道定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會有半點欺瞞。”
“成渝的身上有什麼秘密?”張諶詢問了句。
劉鋒聞言瞳孔一縮,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諶,剎那間心頭百轉,已經對眼前之人的身份有所猜測。黃黎觀內能發現成渝秘密的,只有兩三人,就算是其餘各位陽神老祖都不知道。
劉鋒心中念動,但卻依舊不動聲色的道:“你是怎麼知道成渝身上異常的?”
“我在對你問話,你如果不想回答,那就算了,我這就送你上路。”張諶冷清的聲音在河邊迴盪。
劉鋒聞言深吸一口氣,腦子裡無數思緒閃爍,他哪裡知道小豆丁的身上有什麼秘密?他只是知道小豆丁身上關係着黃天道的一個大秘密,對於黃天道很重要,僅此而已!
他只是得了自家師傅吳長明的安排和叮囑,將小豆丁接來培養,他在成渝成長起來的過程中,大概知曉成渝的不凡,至於說還有什麼隱秘?他哪能知道?
但此時爲了活下去,他也不敢說自己毫不知情,只能絞盡腦汁生搬硬套想說辭:“你道是不凡,居然能察覺到成渝身上的異常,應該是我黃天道內部的人吧?卻不知是哪位同道。”
“你不必打探我的身份,說或者是死,你自己選擇吧。”張諶在旁邊不緊不慢的催促了句。
聽聞這話劉鋒深吸一口氣,就在雙方言語拉扯之間,他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我聽人說,成渝乃是大賢良師的後手,涉及到一縷魂魄轉世。大賢良師參悟妙法,生怕自己遭受意外,所以提前佈置下後手,分裂了一縷魂魄。”
“什麼?”張諶聞言大驚失色,眼神中滿是驚悚:“大賢良師魂魄轉世,怎麼會轉世爲女童?難道大賢良師是女人?”
“修行到了大賢良師那等境界,陰陽轉換自如,可以隨意重塑肉身,哪裡會有男女之分?”劉鋒此時滿嘴胡謅:
“況且大賢良師以男人之軀轉世成爲女人,纔會越加叫人難以察覺到端倪,不會引人起疑心。”
他在滿口胡謅,張諶卻是相信了幾分,畢竟按照他對修煉境界的理解,劉鋒滿口胡謅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成渝的祖竅內,存在的乃是一座香火宮闕,並不曾見到大賢良師的真靈氣息,你所說成渝乃是大賢良師轉世,有些經不起推敲啊。”張諶又開口詢問了句。
劉鋒聞言一愣,他哪裡知道什麼香火宮闕?成渝身軀中有香火宮闕?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聞到?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胡謅,他也不介意繼續胡說八道:“大賢良師的真靈本性就沉睡在宮闕最深處,只要大賢良師本體遭受意外,他在宮闕深處的真靈本性隨時都可以清醒過來,掌握成渝的身軀。”
“我現在已經回答了閣下的問題,閣下可否放我離開?”劉鋒感受着身後謝玄的氣息越來越近,心急如焚的詢問了句。
張諶聞言輕輕一嘆,對於其話語已經起了疑心,懶得再繼續質問下去,而是笑眯眯的道:“你家中可還有什麼親人?亦或者是未了之心願嗎?”
劉鋒聞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諶,聽聞張諶的問話後,他的一顆心就逐漸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今日十有八九是懸了,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你打算食言而肥?”劉鋒的聲音中滿是憋屈。
“咱們本來是沒有仇的,可惜你偏偏選擇投靠了平邊王府世子,我如何能留你?你要是成爲水神,必定爲平邊王府的爪牙,我可不能留着你對付我。”張諶道。
劉鋒聞言一雙眼睛看向張諶,心中滿是憋屈:“就因爲這個?”
“不錯,就因爲這個。”張諶道。
“我可以起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徹底與平邊王府劃清干係,日後再不與平邊王府來往。”劉鋒乾脆豎起手指起誓:“若有違背,身死道消。”
“我覺得你還是交代一下後事吧,畢竟誓言毫無約束力。”張諶的眼睛裡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思索着該如何將對方弄死。
對他來說最好的弄死對方辦法,就是利用口器將對方給吞噬掉,如此一來劉鋒身軀內的造化全都成全了自己,可是想到謝玄即將到來,他可不想將吞噬的能力暴露在在外人的面前。
吞噬能力乃是他最後的底牌。
劉鋒聞言知曉自己氣數已盡,心有不甘的道:“我這一生無牽無掛,卻無後事可交代。只是我要提醒你,我黃天道陽神高手有十二位,今日之所以被你等得逞,純粹是被你們給鑽了空子。你若是殺了我,必定會被黃天道的高手追殺,任憑你上天入地,也絕無逃脫的辦法。你若是放了我,咱們化干戈爲玉帛,我甚至於日後可以爲你驅策。其中利弊你爲何想不明白呢?”
他此時當真是到了絕境,面對着那顆定海神珠,他完全是遇見了天敵,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就是你要交代的後事嗎?”張諶幽幽一嘆,就要痛下殺手,催動定海神珠砸下去。
“且慢動手!貧道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你就算是殺了我,也要叫我臨死前看看自己究竟是死在誰的手中吧?”此時其自然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膽氣自然就回來了,劉鋒此時挺直了腰桿,聲音很是豪邁,也不再開口求饒,而是面色平靜的看向張諶臉上冰雕面具。
張諶聞言搖了搖頭,聲音中滿是惋惜:“可惜,我不能滿足你的願望。”
“我知道你是誰。”劉鋒一雙眼睛盯着張諶,眸光中露出一抹銳利。
“嗯?”張諶聞言眉毛一挑,來了興趣:“我是誰?”
“張諶!”劉鋒斬釘截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