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該死的老狐狸確實是自己主動尋死,主動撞在了自己的化血神刀上求死的。
所以此時的張諶看着地上白蒼的屍體,腦子裡有些發懵:“沒見過自己主動求死的。”
這老傢伙之前爲了活命,各種低三下四的求饒,怎麼就忽然間主動求死了呢?
這很不正常!
“我現在該怎麼辦?白蒼死在我的手中,我和妖族的大仇怕是難以解開了,雙方之間更別談合作了。”張諶心中有些發毛,他就算再傻此時也該清楚的知道,自己惹出來了大麻煩。
“走!趕緊走!否則等到東窗事發,那些妖族高手圍殺過來,我想走也走不掉了。唯有我逃出去,纔有機會理清事情的真相。”張諶的仙人左手直接掐訣,下一刻身形消失在大帳內。至於說陳三兩做保,此事會不會牽扯到陳三兩?
陳三兩身爲妖師,若是這麼容易就被牽扯到,那也不會在妖族擁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了。
而且若能叫陳三兩和妖族起了齷齪,張諶心中倒也歡喜,最好是雙方互相算計,壞了妖族的大計,將北地人族保留下來,才叫張諶心中滿意。
張諶遁出數十里,然後在一座山頭顯化出蹤跡,一雙眼睛看向妖族駐紮之地,不由輕輕一嘆:“陳三兩儒家底蘊極其深厚,由其爲妖族開啓智慧,傳播人道文明的火焰,不知會惹出多大亂子。陳三兩已經成爲了人族的心腹大患,甚至於稱之爲毒瘤也未嘗不可。”
張諶這次是有機會殺掉陳三兩的,配合自己的各種手段,再加上七階血神子,陳三兩必死無疑,但張諶沒有動手,因爲這天下人的重量,終究是沒有辦法抵得過陳三兩一人。
“我如此抉擇,也不知是對是錯。”張諶暗暗嘀咕了一聲。
然後張諶施展遁術遠去,來到了自家師傅的墳前,看着墳頭沒有絲毫雜草的新土,張諶判定陳三兩必定經常來看望打掃。
“師傅,你說弟子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張諶聲音中有些迷茫,看着墳頭陷入了沉默,殺掉陳三兩等於爲人族除掉一個大禍,但陳三兩與他無仇,不但沒有仇,反而有恩於他。而自家師傅更是對自己悉心教導,從未因爲自己的出身看不起自己,自家師傅可以爲陳三兩貢獻出自己的生命,自己怎麼可以去傷害師傅的愛人呢?
所以此時張諶就很糾結,簡直糾結到極點,一雙眼睛盯着自家師傅的墓碑,一時間心亂如麻。
而那邊白蒼陰神出竅,直接向平邊王府而去,就在其撲向平邊王府的時候,忽然有龍氣發作,欲要對白蒼進行反噬,關鍵時刻白蒼陰神周身有七根尾巴點燃,那點燃的七根尾巴居然迷惑了龍氣,然後一縷化血神刀的鋒芒閃爍,其陰神趁機裹挾着化血神刀的鋒芒洞穿了龍氣,直接衝入平邊王府內,沒入了張曉嵐的身軀中。
張曉嵐正在牀榻上睡覺,忽然其泛起白眼,口中發出一陣莫名聲響,隨即黑暗沉寂了下去,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後,就見張曉嵐忽然在牀榻上睜開眼,低下頭看向自家小腹,伸出手撫摸着自家小腹處:“居然懷孕了?而且還是平邊王的龍子?我若能煉化此龍子,就可以趁機盜取一縷北地的龍氣,日後有龍氣護體,將會萬法難傷!最關鍵的是,我將會對平邊王的龍氣有了抵抗性。”
白蒼眼神中露出一抹毒辣,在牀上開始運轉陰神之力,煉化腹中胎兒。
一夜時間匆匆即逝,待到清晨時分,忽然一陣驚叫在臥室內傳出:“快來人去請大夫!”
荒郊野外
張諶在韓素貞的墳頭站了許久,直至天色微亮,張諶纔回過神來,身形化作流光消失在了韓素貞的墳前。
某一座山洞內
鋪天蓋地的大暴雨依舊不曾停歇,張諶盤坐在山洞中,思索着白蒼動手的意義,他想不明白對方主動求死是爲了什麼。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我直接將其找出來親自詢問就是了,好在我早就標記了其血脈,否則還真被這老狐狸給溜走了。”張諶嘴巴里吐出天地寶鑑,然後手中掐訣運轉法力,下一刻就見天地寶鑑打開,鏡面上一陣模糊,浮現出來一道窈窕的身影,此時躺在牀榻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咦,這不是張曉嵐嗎?我在追蹤那隻老狐狸,怎麼追蹤到張曉嵐的身上了?”張諶看到帷幕中的人影后一愣,這不正是張曉花的那個善良姐姐嗎?
“怎麼會是張曉嵐呢?我追蹤的明明是白蒼啊?”張諶心中不解:“難道白蒼和張曉嵐之間,有什麼關聯不成?”
張諶盯着天地寶鑑鏡面上的人影看了好一會,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雙手閉合了天地寶鑑,將天地寶鑑收起,陷入了沉思:“首先可以確定,我的天地寶鑑並沒有出錯。那爲什麼我要找的明明是白蒼,怎麼會出現張曉嵐呢?”
“二者之間必定在冥冥中有未知的關係。”張諶嘀咕一聲:“二人之間有沒有貓膩,我親自走上一遭就知道了。”
張諶心中下定決心,然後仙人左手掐訣,施展土遁術離開山洞。張諶發現自己用仙人左手施展神通口訣,比自己的右手強了十倍不止,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浪費法力,對於法力消耗很大。不過他現在有了五百年法力,倒也並不會太過於懼怕法力的消耗。
鉤藍縣內
就見一道人影閃爍,已經出現在了鉤藍縣街頭,然後張諶遙遙的看向平邊王府,睜開法眼打量着平邊王府的氣數,就見平邊王府氣運真龍萎靡不振,比張士誠走蛟化龍之前,至少衰減了五成不止。
之前平邊王府的氣數尚且奈何不得張諶,更何況如今氣數萎靡?
張諶放下心來,再次掐動口訣,出現在了平邊王府內,開始尋找張曉嵐的蹤跡。
張諶的遁術實在是太隱秘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張諶就已經尋找到自家目標,來到了張曉嵐的屋子下,一陣訓斥聲在屋子內傳來,張諶聽着那訓斥聲,面露好奇之色:“平邊王在發火?”
“張曉嵐小產了?”張諶聽了片刻後,大概聽出了其中緣由,因爲張曉嵐小產,平邊王正在訓斥府中的醫生和奴婢。
“難道說是白蒼想要奪舍張曉嵐肚子裡的孩子,遭受平邊王府氣數的反抗,所以導致白蒼奪舍失敗了?然後我用天地寶鑑映照白蒼,顯現出的卻是張曉嵐的身形?”張諶腦補出一個合乎常理的猜測。
那邊平邊王大發雷霆,口中怒罵醫者:“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點小事你們都辦不好,本王養着你們作甚?還不如直接將你們全都給砍了!”
衆醫生不斷跪倒在地求饒,口中說着王爺饒命的字眼,那邊張曉嵐嬌嬌柔柔的聲音在牀榻上響起:“王爺,您莫要罵他們了,都是奴婢不好,全都是奴婢一個人的錯,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倒,和他們無關。您要是想懲罰,就懲罰奴婢就是了,奴婢沒有護住龍種,甘願以死負罪。”
張曉嵐的聲音中滿是惶恐和悲涼,聽得平邊王一顆心都要碎了,轉身抱住牀榻上面色發白的張曉嵐,連忙開口安慰:“不是愛妃的錯,愛妃已經爲本王誕生下一女,你可是本王的福星,我平邊王府增添人口的重任,可全都要指望你呢。”
然後又是張曉嵐一聲聲悽悽慘慘的哭啼聲,和平邊王的安慰聲,隨即又將其餘的奴婢護衛打發出去,只留下二人在房間內溫存。
好半響後張曉嵐面色睏倦,平邊王才起身離去,整個屋子內恢復了平靜。
張諶運轉木遁術,出現在了屋子內。
因爲整個屋子都鋪設了木板,所以土遁術無法遁入屋子內。
張諶才一出現,牀榻上緊閉雙眼的張曉嵐猛然睜開眼,透過帷幕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心中捲起萬丈波濤:“怎麼可能!他怎麼能找到這裡來?哪裡出現了的問題,居然叫他追蹤過來了?”
張曉嵐心潮澎湃起伏,內心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張諶的手段他可是親自領教過,此時他元氣尚未穩定,需要七日時間才能徹底完成奪舍重生,可經不起張諶折騰。
就在張曉嵐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化解眼前囧狀的時候,張諶的聲音在帷幕外響起:“姐姐既然醒了,不妨出來一敘。”
他掌握控血術,能夠感受別人身軀中流轉的血液,張曉嵐在自己出現在屋子內後血液流速發生了變化,他就知道張曉嵐已經知道自己來了。
“應該是那隻狐狸精告訴她的。”張諶心中暗自道,他可萬萬想不到狐狸精老祖白蒼竟然不顧身份之別,來奪舍一個女子。
就算奪舍,也該奪舍一個男子纔對?
常規的思想束縛,還是叫張諶想岔了,算錯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