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
張諶聽聞這話直接懵逼了,那不是自己前世的城市嗎?他在大勝朝可沒有聽說過揚州城。
大勝朝有揚州城嗎?
此時張諶腹中咕嚕聲響,徐二妞看了張諶的肚子一眼,放下了藥碗:“你等等,野菜就要好了。”
徐二妞說完話跑到一旁,就見角落裡有篝火升起,徐二妞正在點燃着火焰烹煮什麼東西。
張諶看着徐二妞的動作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默默感受着身軀中的情況,此時陰陽二氣在身軀中不斷流轉,張諶的身軀也在迅速恢復,天地間似乎有靈機被牽引而來,灌注於張諶的身軀內。
不過是盞茶時間,張諶只覺得身軀舒坦,身上傷勢好了不少:“陰陽二氣居然還有這等玄妙。”
張諶默默催動陰陽二氣在身軀中流轉,只是很快張諶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其一雙眼睛看向自家的身軀,不由得瞳孔一縮:“這不是我的身軀!”
這身軀很是瘦小,小胳膊小腿至少比自己的肉身小了一大圈,在忍受疼痛擡起自己的手臂,張諶看着自家的手臂,眼神中滿是驚悚:“這絕不是我的身軀!”
眼前的手臂瘦得麻秸稈一樣,根本就沒有那種被法力滌盪過的氣息。
“所以我現在是什麼狀態!”張諶心中有些驚悚,連忙召喚大自在天魔。
“我說小子,你召喚我作甚?”
此時一片凡人不可察覺的花瓣出現在了張諶的身旁,花瓣一陣扭曲,化作了大自在天魔的模樣,對方本來正吊兒郎當的喊叫着,可是下一刻看清張諶的面孔後,不由得驚呼出聲:“你是誰?”
那是一張完全不同的面孔,無怪乎大自在天魔驚訝。
張諶苦笑,精神傳遞念頭:“還能是誰?當然是我了!”
“你怎麼換了軀殼?發生了什麼?”大自在天魔滿臉震驚的看着張諶。
張諶倒也不隱瞞,將自己進入精神世界第二重天,遭受雷光轟炸的事情說了一遍。
然後大自在天魔聞言面色怪異起來,站在那裡有些發呆,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狗屁的精神世界第二重天!這分明是太古時代!只是卻不能說實話,免得這小子放不開手腳!’
“我現在是什麼狀態?”張諶精神意識波動,在心中開口詢問了句。
大自在天魔眼睛咕嚕一轉,不動聲色的道:“你應該是被那雷光重創,然後魂魄被金絞剪保存下來,得以轉世投胎了,現在恢復了一些元氣,打破了胎中之謎。”
“金絞剪?對了,我的金絞剪呢!”張諶似乎想起來什麼一樣,自家的金絞剪乃是先天陰陽所化,應該不受先天陰陽二氣的壓制吧?
果然伴隨着張諶的召喚,金絞剪出現在了張諶手中,只是現在的金絞剪上滿是斑駁的裂痕,似乎蒙上了一層灰塵,附着了一層鏽跡,看起來好似是遭受了致命的創傷。
“金絞剪助我脫離困境的時候,遭受了重創,現在的金絞剪比當初從大墓內挖出來遭受的創傷還要嚴重。不過我現在掌握先天陰陽二氣,倒是可以利用陰陽二氣來滋補金絞剪。”張諶心頭念動將金絞剪收入體內,然後催動陰陽二氣向金絞剪灌注了去,果然那金絞剪對陰陽二氣來者不拒,瘋狂的鯨吞着陰陽二氣的力量。
金絞剪不愧是金絞剪,乃是這陰陽二氣的剋星。
“好傢伙,我似乎找到了修復金絞剪的鍥機。”張諶此時大喜過望,伴隨着張諶身軀中的陰陽二氣被吸收乾淨,金絞剪停止了吸收,張諶內視金絞剪,就見金絞剪似乎明亮了不少,那晦澀的塵埃都被清理了許多。而且伴隨着陰陽二氣被吸收一空,自家那晦暗的技能此時都開始逐漸點亮了起來,只是就在張諶身軀中技能點亮的時候,此時張諶體內陰陽二氣再次自動生成,將張諶點亮的技能重新壓制了下去。
“還是不行。”張諶看着金絞剪和陰陽二氣,不由得搖了搖頭。
因爲自己身軀內誕生的陰陽二氣是源源不絕的,但自己卻不能時時刻刻的去操控金絞剪吸納陰陽二氣,他能做的就是在陰陽二氣蓄滿的時候,催動金絞剪去吸收。
而自己想要修煉,恢復法力修爲,近乎是癡心妄想。至於說自家的技能,只要身軀中有陰陽二氣,除了五色閃光和那因果律:勾魂奪魄,其餘的技能皆無法施展半分。
“這叫什麼事啊!”張諶無奈一嘆,看向大自在天魔:
“我現在在哪裡?”
大自在天魔指了指天空:“我怎麼感覺是在精神世界第二重天?”
“第二重天有生靈?”張諶側目看了一眼燉煮罐子的小乞丐,開口詢問了句。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去過精神世界第二重天,不過我在這個世界發現了許多有意思的東西。”大自在天魔道。
張諶看向大自在天魔,等候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就聽大自在天魔道:“還記得我昔年在帝落時代搞事情嗎?曾經留下了無數的種子和印記。”
張諶聞言瞳孔一縮:“你的意思是?”
“那些種子生根發芽了,而且還長出了鮮豔的花朵。”大自在天魔在笑,笑的很得意,眼神中滿是喜色:
“小子,以後就由我罩着你了。”
張諶此時大喜過望:“想不到還有這等好處。”
然後又閉上眼睛施展觀想術,想要確認這裡是不是第二重天,忽然張諶在自家的精神世界最深處感受到了一道印記,此時那印記黯淡,但張諶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莫名明悟:“只要那印記重新恢復明亮,我就可以返回去。”
“所以這裡就是精神世界第二重天無疑!我的靈魂在進入精神世界內遭受紫色雷電轟擊後,直接遭受重創轉世輪迴,而那枚印記就是物質界的印記。只要我重新找回法力,將印記修補完畢,就可以重新返回物質界。”張諶看到那枚物質界獨特的印記之時,心中直接了當的下了結論。 那一枚印記是一個錨點,冥冥之中有一股龐大的力量灌溉而來,支持着那個錨點的運轉,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回法力,重新啓動那枚印記。
“小子,我先去溜達溜達,你自己在這裡玩吧。”大自在天魔說完話身形消失在了虛無之中。
大自在天魔走了,留下張諶坐在破廟內,看着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衫,還有那滿是污垢的手掌,心中不免有些煩躁。
“給你,快吃吧!”
就在張諶看着自家烏黑麻漆的雙手之時,此時那徐二妞端着一個只剩下半截的砂鍋,來到了張諶的身前。
砂鍋中一半是麩皮,還有一半是野菜。
“這也能吃?”張諶看着砂鍋中的食物,腦子裡閃爍出一個問號。
只是不等張諶開口,徐二妞已經拿着兩根棍子當作是筷子,夾起煮熟的野菜遞到了張諶的嘴邊。
看着那熱氣騰騰的野菜,再看看烏漆嘛黑乞兒打扮的徐二妞,張諶只能張口艱難的嚥了下去。野菜還好,只是徐二妞將麩皮送到張諶嘴邊的時候,張諶吃了一口麩皮後卻再也咽不下去了,麩皮雖然煮熟了,但還是辣嗓子。
“我不吃,你吃吧!”張諶開口說話艱難。
“只吃野菜怎麼行?野菜是沒有營養的,你只吃野菜傷勢什麼時候才能好?這麩皮可是營養之物,還是我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徐二妞看到張諶不吃,在旁邊絮絮叨叨的道。
張諶見此無奈,只能張口,強行將麩皮吃完。
然後就見徐二妞從懷中掏出一把野菜,直接塞入口中啃了起來。
看着啃野草的徐二妞,張諶嗓子眼的千言萬語都被堵了回去,他好歹還有麩皮吃,徐二妞只能啃青草了。
“你放心好了,等我以後傷勢好了,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叫你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張諶雖然嗓子疼痛,但還是對徐二妞許下了承諾。
徐二妞聞言上下打量着張諶,看着其破破爛爛的衣衫,眼神中滿是不信:“等你好起來再說吧。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來罩着你,保證你餓不死。”
徐二妞說完話繼續啃着野菜,破廟內唯有啃野菜的聲音響個不停。
張諶沒有理會徐二妞,而是思索着自己這具身軀的情況,關於原主人的記憶,完全是一張白紙,沒有任何印象。
“難道說我失憶了?最關鍵的是,我這一身傷是怎麼來的?”張諶感受着陰陽二氣不斷修復着身軀中的傷勢,拼了命的思索着自家原主人身軀的記憶,只是想了許久後,他終於察覺到了問題所在,那陰陽二氣十分霸道,不斷洗滌自己的肉身和靈魂,十有八九是在自己打破胎中之謎的時候,先天陰陽二氣也隨之復甦,將自家往日裡一切印記都洗去了,包括之前的記憶。
“無妨,大不了重新來過就是了,看我現在這幅身軀的衣着打扮,十有八九也是一個乞兒。往日的一切,過去也就過去了,爭取早日解決了我身軀中陰陽二氣的麻煩,找回我的法力,然後早日激活標記,溝通物質界和精神世界,打開二者之間的通道。”張諶心中閃爍着道道念頭。
“想要解決陰陽二氣的麻煩,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或許我可以在第二重天嘗試着尋找大侄女的蹤跡,我那便宜的大侄女或許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張諶心中暗自道。
張諶就這樣在破廟內住了下來,每日裡徐二妞取來一些野菜,又買來湯藥,供張諶喝着,張諶每日裡將陰陽二氣灌注於金絞剪內,用來修復金絞剪的傷勢。
伴隨着張諶修復金絞剪,就見金絞剪上的晦暗、鏽跡逐漸散去,已經恢復了幾分生機。
彈指間七日過去,這一日晌午之時,徐二妞小心的從破廟角落裡掏出一個罐子,然後在破罐子中拿出十幾枚銅錢,叮叮噹噹的數個不停。
張諶坐在角落裡,看着徐二妞來回數了幾遍,他都替徐二妞數好了,足有十八個銅板。
“張諶,你能不能不要喝藥了?咱們的錢不夠了!這可是我攢了三年的錢,全都給你抓藥了,我這回可是虧大了。”徐二妞坐在角落裡,心疼的小臉扭成一團,對着張諶道:“你這七日喝了七副藥,每服藥三十個銅板,你足足花了我二百一十枚銅板,我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張諶看着慘兮兮的徐二妞,總覺得好笑又感動,想他張諶自從掌握了神通法後,花錢如流水,錢財如糞土,什麼時候缺過錢了?
不過對方能拿出積蓄給自己治病,張諶心中很是感動。
“我的傷勢已經快要好了,這幾日已經能動彈了,不需要吃藥了,你那銅板還是省着用吧。”張諶笑眯眯的道。
徐二妞聞言扭頭看向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擔憂:“你的病當真要好了嗎?”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我騙你作甚?況且你只剩下十八枚銅板,已經不夠抓藥了。”
徐二妞聞言頹然的坐在那裡,手中攥緊銅板,嘀咕着道:“張諶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報答我,爲了你我付出了太多,這些錢可都是我的過河錢,現在全都便宜你了。二百一十枚錢,少說也要買二百一十枚餅子,這得是什麼日子。”
張諶聞言笑了笑,看着徐二妞,笑眯眯的道:“你放心好了,等我傷勢好了,一定爲你賺來錦衣玉食的生活。”
他的神通術被禁了,但張諶並不着急,五色神光和陰陽本源,本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神通,只是需要張諶用心去開發。
“但願吧!大不了,你以後去乞討,討到錢還給我。”徐二妞將錢放回角落裡,仔細地用土埋好,然後來到了張諶的身旁坐下,上下打量着張諶:“我說,你的傷勢真沒事了?”
“當然沒事了。”張諶伸出手揉了揉徐二妞的腦袋:“你不必再浪費錢了。”
“這麼多錢都花了,你可千萬別舊病復發死掉,不然我虧大發了!”徐二妞嘀嘀咕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