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你老母

花越澤跟着婉綺上了公交車,經過幾站的顛簸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獨門獨戶的高檔四層別墅,光是那一個歐式大門就差不多和虹北球場的蹄形門有得一拼。儘管已是深秋時節,門內仍春意盎然,一棵棵一朵朵的叫不出名字的綠樹和鮮花交相輝映着,仿若七彩絢麗的彩虹煞是好看。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蜿蜒小徑曲直而上直通別墅的門口,整座建築的氣勢之華貴看得花越澤是心驚肉跳。

“這……就是你家?”從小生活在破舊排樓裡的花越澤難以置信地想到原來婉綺竟是個富家小姐,先前的那些齷齪思想此刻都被強烈的自卑感所驅散。

婉綺甜甜一笑,道:“對呀!這就是我家,快進來吧。”

她走到大門的左側熟練地在上面輸入了一串數字,然後大門吱啞一聲自動打開了。

“哇!高科技!”花越澤完全像個鄉巴佬一樣吃驚道。

婉綺掩嘴一笑,樂道:“這算什麼高科技呀,數控這玩意早就普及到生活領域裡了。”

花越澤臉上一紅,低頭不再作聲,可剛進門沒多久,他又忍不住一驚一乍地叫喊了起來。

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旁的樹木間,偶爾有一兩隻雪白的兔子從林間跳出,或是枝頭飛起一兩隻色彩斑斕的不知名鳥類都讓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花越澤驚奇不已。

“你家怎麼像個童話王國一樣,這林子裡面沒養老虎吧?”花越澤嘴巴張得老大,心裡卻在盤算着得花多少錢才能擁有這麼一套房子。

“就你會貧!”婉綺賞了他一個板栗,嗔道,“要真連老虎都有,那我家豈不是成了動物園了。”

花越澤沒有笑,他正爲這套華貴的建築的造價糾心不已,半晌才底氣不足地念了句:“你家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

“好了,別囉嗦了,快走吧,一會兒我爺爺該等急了。”婉綺說完拉起花越澤的手小跑着衝向那幢別墅。

“爺爺,我回來了。”婉綺一推開的別墅的五彩玻璃門就大聲喊道。

寬大的客廳,厚重奢華的沙發、火焰紅紅的壁爐、希臘神話的雕塑、金碧輝煌的蒼穹吊頂,意大利文藝復興的文明與貴族的雍容華貴在整個客廳中交匯,驚得花越澤連嘴巴都合不起來了。

完了!完了!打擊啊!傷自尊哪!這小妮子家這麼有錢,我怎麼高攀得上啊。花越澤滿腦子自形慚穢的想法,一米八三的身高頓時也好像矮了幾分。

“我的小公主回來了。”一個渾厚卻又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花越澤忙擡頭望去,這一望卻又是讓他大吃了一驚,訝道:“校長?”

“呵呵,花越澤,我們又見面了。怎麼樣?昨晚沒喝多吧?”校長樂呵呵地說道,身旁的婉綺宛若一隻溫順的貓咪攀着他的手臂,撒嬌道:“爺爺,你身爲校長,竟然帶着學生喝酒,真是罪大惡極。”

婉綺竟然是校長的孫女,難怪昨天看到她和校長站在一起,難怪整個學校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她都一清二楚。

花越澤雙腿有些哆嗦,嘴上謙恭地應道:“承蒙校長擡愛,喝那一點酒不算什麼。”心裡卻在狠狠地罵道,你這隻老狐狸仗着是校長就倚老賣老,你喝一小口,我們就得喝三杯,靠!喝不死我們纔怪呢。一看你就是大大的**分子,家裡房子弄得這麼豪華,真是專吸學生血的吸血老鬼。

校長腆着個將軍肚,伸出手輕輕颳了婉綺的鼻子,對花越澤笑道:“聽到沒,下次可不能再喝酒了,不然我們婉綺該說我這個校長當得不稱職嘍。”

“是是是!”花越澤點頭應道。

“爺爺,我好餓啊,咱們開飯吧。”婉綺撒嬌着說道。

校長疼愛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山姆還沒來呢?”

“什麼?”婉綺興高采烈地跳了起來,搖着校長的手臂,追問道,“山姆從阿拉伯回來了嗎?”

校長的身形被她晃得有些搖搖欲墜,忙求饒道:“我的小公主哦,再搖,你爺爺的命都給你搖沒了。”

婉綺做了個鬼臉,鬆開了手,焦急地問道:“山姆他要來我們家吃飯嗎?”

“是啊是啊,山姆說一下飛機就趕來看我們最美麗的婉綺小公主。”校長樂呵呵地道。

婉綺面上緋紅,羞得低下頭,嗔道:“爺爺!”

花越澤像空氣一般被晾在了一邊,看見婉綺一提到那個什麼狗屁山姆就一副羞答答的模樣真是氣得肺都快炸了。

山姆?阿拉伯人?白色長袍,滿臉絡腮鬍,張口就是滿嘴鳥語的阿拉伯人?婉綺怎麼會對這種人感興趣?靠!今天這頓看來是鴻門宴哪。媽的,絕不能丟了中國人的臉,一定要把那個什麼狗屁山姆給比下去,讓婉綺知道只有中國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花越澤這麼想着不由得挺起了胸膛,站得筆直筆直,氣勢上要先完全壓倒對方纔行。等他緩過神來,卻見婉綺已經拉着校長的手走到五彩玻璃門前翹首以盼。

不多時,一輛紫色的跑車直接停到了別墅門口,婉綺小臉通紅,興奮地迎了上去。

媽的,老子跟你拼了,大鬍子的阿拉伯人!花越澤憋着一股火,想要衝上前去和那個叫山姆的比試一番,可沒走出幾步,底氣便不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看着從車上下來的那個年青人。

白色的休閒西服裡是一件花而不哨的襯衫,腳上蹬得那雙白色皮鞋一下子就反襯出花越澤的齷齪,更可氣的是那個叫山姆的傢伙竟然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跑車,帥氣,有錢,還是隻大海龜,所有言情小說裡面完美男友的條件都被他給佔盡了,花越澤已經在氣勢上徹底敗了下去,他想他要是個女的,肯定也挑這個叫山姆的帥海龜。

“噢!我親愛的婉綺公主,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山姆一上來就給把婉綺攬進懷裡大笑着拍馬屁道,更讓花越澤惱火的是這傢伙竟然還趁機在婉綺那可愛的小臉蛋上啃了兩口。

婉綺雙頰緋紅,卻似乎也很高興,嬌羞着說道:“山姆,你真討厭,一回來就欺負我。”

山姆和校長擁抱了一下,道:“我心疼我們的婉綺還來不急呢,怎麼會欺負你呢,你說是不是啊?爺爺!”

爺爺?這傢伙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竟然直接叫校長爺爺了。像個透明人一樣沒人理睬的花越澤尷尬地站在一邊氣憤地在心裡罵道。

“那個誰?”山姆衝着花越澤叫道,“就是你,過來幫我把行李拿到樓上去。”

“我?”花越澤指着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地問道,,竟然把我當成傭人了。

“山姆,他是我的同學。”婉綺絲毫沒有察覺花越澤快要崩潰的神情,掩着嘴笑嘻嘻地對山姆說道。

“哦!真是不好意。”山姆熱情地走了過來,也不管花越澤願不願意拉起他的手就握得緊緊,戲謔地笑道,“原來是我們婉綺的同學呀,怎麼長得這麼像印度阿桑?”

“你……”花越澤剛要發作,婉綺卻趕忙開口道:“山姆就是這麼愛說笑,花越澤你別介意哦。”

“他怎麼會介意呢,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山姆邊說邊往花越澤胸口連捶了數拳。

花越澤乾咳了兩聲,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剛想罵道:“幽你老母。”不想又被校長打斷道:“好了,好了,別鬧了,咱們先吃飯吧。”

“Ok!爺爺您說了算。”山姆嘻皮笑臉地應道,然後就摟着婉綺的肩膀,柔聲道,“走吧,我的小公主。”

婉綺在他懷裡笑得跟花一樣燦爛,忽地想起還有花越澤這麼一號人,趕緊回頭叫道:“花越澤,你也一起來吃飯吧。”

“不了。你家裡有貴客,我就不打擾了。”花越澤客套地說道,其實他是希望婉綺挽留他,好讓他掙一些面子回來,哪知婉綺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就笑道:“那好吧。複習功課的事就改天再來吧。”

如果現在給花越澤一把刀,他真想剖腹自殺算了。真是敗了,根本連交手的機會都還沒有,花越澤就徹徹底底敗給了山姆。雖然他不知道山姆和婉綺家到底有什麼淵緣,但看婉綺那份幸福的樣子,花越澤雖然心裡不是滋味,卻也找不出任何去和山姆爭的理由和籌碼。

花不再豔,樹不再綠,連那兩隻小兔子看起來都是那麼可惡,那麼該死。花越澤一個連環踢把兩隻兔子都踹得遠遠的:“沒事穿那麼白乾嘛,你以爲你是白兔王子啊。山姆,哼!我殺你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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