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抱怨世界不公的時候,就很少會留意到世界曾給予我們多少。
有的人生而錦衣玉食,卻常常憂患於空虛和束縛,爲賦新詞強說愁,滿肚子優思都是大米白麪給慣出來的。三頓飯吃不飽,拉屎都沒味兒了,就什麼毛病都給治好了。
李牧野縱身一躍,展開飛天夜甲,帶着瑪格麗特乘風而去。
兩天後,瑪格麗特搭李牧野的房車來到蒙特利爾。
李牧野沒有按照惡來的請求把她交給白雲堂,而是在蒙特利爾市中心放她下車後便告辭回家了。
瑪格麗特:“你就這麼把我丟在這裡?”
李牧野:“這難道不正是你想要的自由嗎?被我盯着算什麼自由?”
瑪格麗特:“你說的也對,可你這事情辦的太突然了,我都沒做什麼準備就被你給帶出來了。”
“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這裡有幾百塊加元,夠你租個房子活幾天的了,最不濟你還可以給你的戰神哥打個電話。”
瑪格麗特接過錢,有點傻眼:“可我以爲你會帶着我去冒險或者別的什麼的,你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李牧野笑問:“難不成你希望我把你交給某些跟你們敵對的人?”
“還是算了吧。”瑪格麗特擺擺手,道:“我以爲你至少是帶着某種目的來接近我,並且把我帶出來的,接下來我已經準備好了跟你講條件的。”
李牧野笑道:“看來是你想多了,瑪格麗特小姐,恭喜你,中了頭彩,我就是你的上帝派來拯救你的天使。”
瑪格麗特一臉懵逼:“可你什麼條件都不談,我怎麼知道接下來我該做什麼去啊?”
李牧野甩甩手:“做什麼都好,找個帥哥養你,喜歡什麼好吃的就去嚐嚐,保證不會有人搶在你前頭試毒了。”
瑪格麗特嘆了口氣:“或許你說的對,我可以試一試你說的這些事。”
李牧野嘿嘿笑道:“玩兒得開心點,最好在這點錢花光前找到工作,實在扛不住了就回家。”
瑪格麗特一臉懵逼,茫然失措的離開了。她要的是自由,李牧野幫她得到了,似乎沒什麼理由繼續糾纏小野哥了。而白無瑕要小野哥把她帶出根特莊園,李牧野也已經辦到了,只是沒有遵照她的心願把人交給白雲堂罷了。這麼算起來,二者心願都達成,可謂兩全其美,李牧野算是實現了對兩邊的承諾。
“就這麼放她走了?”小惡來取出電話來,想要通風報信。
李牧野瞪了他一眼,嚴厲的:“你若是把她的行蹤下落透露給白無瑕,今後就不要再跟着我混了。”
惡來停下動作,舉着電話看着李牧野,有些不解:“爲什麼您不按照約定把她交給白雲堂?”
“因爲我已經向她承諾要給她一個擁有自由的機會。”李牧野道:“唐僧肉已經從那個地方偷出來了,至於能不能吃到,那是白無瑕的問題,我只負責把人帶出來,不負責出賣她。”
“叔,咱們這麼幹,堂主阿姨會很生氣的。”惡來一副提心吊膽的慫樣子提醒道:“會死人的。”
李牧野道:“放心吧,天塌下來有你叔頂着,她不會把你怎樣的。”
惡來道:“那我可就全指着您了,堂主阿姨那脾氣厲害起來,白雲堂裡連她最看重的白起和陳慶之都怕得要死,回頭這事兒她怪罪下來,您可一定要鐵肩擔道義,義薄雲天,天理良心……”
“你快給老子閉嘴吧,瞅給你嚇的,這都跟我玩起成語接龍了。”李牧野沒好氣道:“真害怕就立即給我滾蛋,找你的堂主阿姨去,怎麼說都隨便你。”
惡來嘆了口氣,道:“哎,算了,我什麼也不說了,您看着辦吧,反正我這條小命就在您手裡攥着呢。”
李牧野道:“那這樣吧,允許你給白無瑕打個電話,就說人已經被我給偷出來了,下落不明。”
“哦,好嘞。”惡來興奮的照辦。
白無瑕果然大爲不悅,在電話裡把惡來好一頓臭訓。
惡來這批孩子,個個以古代名將命名,都是白無瑕根據每個孩子的特點親自培訓出來的。玄門文武榜之外,還有個幼獅榜,上榜者都是江湖道上不滿二十歲的後起之秀,個個實力不俗,潛力巨大。在架掌寺威風八面的白衣陳慶之就是榜上前三的人物,而惡來之前提到的殺神白起的排名還比陳慶之高一位,僅遜於玄塵的關門弟子女公子姬雪飛。
惡來也是榜上有名的,而且排名還不低。白無瑕對他們這幾個孩子十分看重,李牧野動身回北美前,二人恣意纏綿的時候,情話說的沒趣時便聊起江湖軼事。白無瑕對李牧野幾乎是毫無保留,只要小野哥問起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以,李牧野對惡來這些孩子的底細十分清楚。
白無瑕在電話裡狠狠訓了惡來幾句,最後命他把電話交給小野哥。劈頭就問:“你把人弄哪去了?”
李牧野道:“既然存心不想讓你知道,我又怎麼會告訴你?”
白無瑕聲音竟出乎意料的溫柔:“那你知不知道,我運作這件事耗費了白雲堂多少資源?甚至不惜爲此發動了一條潛伏在皇權同盟內部許多年的內線才促成了那唯一的機會?”
李牧野道:“我就負責把人從根特莊園帶出來,其他事情不在我操心範圍內,白無瑕,我李牧野是堂堂漢子,不是對你俯首帖耳的手下,用不着舉一反三的研究怎麼伺候你高興。”
惡來在一旁豎起大拇指,用口型示意道:“叔,你真帥!”
白無瑕居然解釋道:“不是,你別生氣呀,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哎,算了吧,我派人慢慢找吧,反正也飛不出蒙特利爾周邊區域。”
李牧野沒好氣道:“那是你的問題,我作爲男人該幫你的一定會幫你,但你也別指望我會跟你的弟子或者手下一樣對你百依百順,還有,下次再有事情需要我協助,親自打給我,把事情說明白了。”
白無瑕也許是從未被人這麼搶白過,在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好吧,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下次我會注意的,你多保重,替我向你大姐問好。”
李牧野掛斷電話,遞還給惡來。這小崽子看過來的眼神都變了,結結巴巴道:“叔,你太牛逼了。”
“對待女人,要會寵,更要會管。”李牧野牛逼閃電的說道:“跟叔學着點,免得將來找了女人幹受氣。”
惡來斷然搖頭,道:“我對女人沒興趣,不會遇到跟你一樣的麻煩。”
李牧野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偷偷自己洗褲衩子的時候難道是因爲對男人有興趣了?”
惡來年少面嫩,哪受得了這資深無恥流氓的調笑,面紅耳赤道:“這是月滿盈虧的自然規律,跟想女人沒有半點關係。”
李牧野不想他太尷尬,收了笑容,正色叮囑道:“一會兒到家,不要跟你師父提瑪格麗特的事情,就說沒什麼收穫,這件事當沒發生過,懂嗎?”
惡來點點頭,嘆道:“叔,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同情你了,女人多了真是個大麻煩。”
李牧野道:“你還小,等你以後發現了女人的好處,就知道你叔的樂趣所在了。”
“我師父這樣溫柔體貼的當然好了,可堂主阿姨那種還是算了吧。”惡來道:“你是隻看到她可愛的一面了,根本不知道我們當年在玲瓏域接受培訓時她的樣子有多兇殘,全科滿分的白起和陳慶之被收拾的半夜爬起來對着月亮哭,我是皮糙肉厚又有淮南門的傳承,讓她不便下手太狠,否則都不見得能活到現在。”
“嚴師出高徒,這座江湖太無情,她那時候對你們留情了,日後你們走人江湖時別人可不會客氣。”李牧野道:“風刀雨劍常別離,我不願意跟她常伴也是因爲這個。”
李牧野和惡來兩個在大門口刷車,倆孩子嘻嘻哈哈忙前忙後幫倒忙。李牧原在一旁剎不住車的數落:“你看你這一天到晚都幹什麼了?媳婦懷着孕呢,你卻跑老林子裡瞎胡鬧去,說是採藥去了,你的藥呢?”
“這季節不對,運氣也不好,所以沒采到。”李牧野看了幸災樂禍的小惡來一眼,解釋道。
“知道季節不對,你早幹啥去了?”李牧原大怒,道:“那船自從買回來就是你姐夫一個人的,裝配調試,安裝捕撈設備,從早幹到晚,你反正也沒什麼正事兒幹,就不能去幫幫忙?學點手藝也是個正經營生吧。”
“我是個廚子,也不懂機械,只會越幫越忙。”李牧野嬉皮笑臉道:“我姐夫天天不知道多樂呵呢,我要是把船給玩壞了,他指不定得多傷心,你捨得嗎?”
李牧原虎着臉:“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可不是小芬,三句好話就恨不得把心都扒給你,李牧野,我跟你說,以前你什麼樣我看不着,也懶得管你,但今後你在我眼皮底下,我就不能由着你欺負人家,你做什麼事情之前心裡頭得有點數,真要是敢做了什麼對不起小芬的事情,我第一個拿大嘴巴抽你。”
“不是,姐,你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李牧野道:“我這就是出去溜達兩天,荒郊野外的,能有什麼出格的事兒?”
李牧原湊過來,將幾根金色長髮展示給李牧野看,然後丟在地上,騰出手來狠狠掐了李牧野的胳膊一把,壓低聲音問道:“這頭髮是怎麼回事?這個家裡誰有這麼長的金髮?”
李牧野有恃無恐,加上這次純粹是學雷鋒,心裡坦然的很,本不在乎被小芬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被姐姐這神秘兮兮的一弄,倒好像做了啥虧心事似的,忍着疼,嘴裡發出吸氣的嘶嘶聲,有點啞口無言,腦子裡急速旋轉,思忖矇混過關的藉口。
惡來忽然看着社區的小路,道:“叔,你看那邊從出租車上下來的女人,是不是半路上搭咱們車的那個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