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卑鄙的，慘無人道的，針對平民的恐怖襲擊行動，這一刻，全體美利堅合衆國人民將和死難者的親人們站在一起，與自由世界的敵人戰鬥到底......”電腦屏幕正直播着總統閣下發表演說的過程。
這個婁子捅得有點大，新聞裡公佈的死亡人數是三十二個，真實數據遠不止這麼多。依着施羅德的尿性，很可能不會留下活口。這筆賬不管記在誰身上，這倒黴蛋都會在一夜之間，成爲自由世界的公敵。
李牧野關掉直播，老崔在一旁笑道：“中東那邊又有人要倒黴了。”
調查局欺軟怕硬，不管是老巴頓還是施羅德，又或者白無瑕，暗地裡在這個自由國度都有着巨大的影響力，神仙打架他們沒資格摻和，所以最後多半會把屎盆子扣在中東某個組織腦袋上。
“咱們也不輕鬆。”李牧野道：“山腳下的搜索隊暫時被紅寶嚇退了，但很快還會來的。”
老崔道：“FBI的搜索隊還好對付，拍死幾條狗他們就不敢靠近了，最可怕的是施羅德的人，他們可不在乎什麼吃人的大腳怪。”他主動說道：“要不還是按照我的方案，我帶傭兵兄弟們從正面衝一下，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您帶老闆娘單獨從小路離開，這裡距離墨西哥邊境不足兩百公里，以你們的本事，回到烏托邦城肯定不成問題。”
經過白無瑕以自身爲爐鼎，不計代價的一夜調養後，李牧野看上去已經恢復了七八分的往昔風采。聞言一笑，拍了拍老崔的肩膀，道：“咱們多少人一起來的，就多少人一起回去，這麼久不跟我混了，把我的規矩都忘了嗎？”
“老闆，我還......”
“閉嘴！”李牧野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你們的命並不只屬於你們，也不屬於我們倆，還屬於你們的家人，愛人和孩子，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你問過她們了嗎？”
老崔不敢說話了，兩米一的身材，在小野哥不到一米八的個子面前，頭低的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李牧野從一名傭兵手裡接過一大杯牛奶，一飲而盡，道：“還沒到必須做出犧牲的時候，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你想犧牲自己，人家還瞧不上呢。”又道：“把那些微型偵查機器人都收回來吧，你們留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您自己？”老崔緊跟了過來。
李牧野停下腳步，回頭瞪了他一眼，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老崔氣勢頓弱，但還是問道：“爲什麼要把偵查機器人也收回來？”
李牧野道：“因爲前面這座山很快就要成爲合衆國政府重點監管的禁區了，等追蹤的人死光了，咱們就撤離。”
“老闆，您不需要武器嗎？”老崔擔憂的問。
李牧野忽然轉身，隔着幾米遠對着老崔一揚手，模仿海因克斯做了個抓握的動作。老崔身上的金屬護甲突然收緊，一下子將他的手臂死死捆住。李牧野又一擡手，老崔整個人便雙足離地，雄壯的身軀卻如孩子似的毫無掙扎餘地。
“老闆，我動不了了。”老崔驚訝的看着李牧野。
李牧野將他慢慢放下，道：“留在這裡，我很快會回來。”說罷，闊步而去。
昨夜纏綿的時候，白無瑕講了很多道理。
所謂萬物皆有靈，這個靈便是科學界一直在尋找的暗物質能量。按照老子道德經所說，道生一而生二生三生萬物，這個道便是宇宙中的神，其實說的也是暗物質。暗物質無處不在，是賦予一切物質性靈的基礎。沒有了暗物質能量，萬物都會走向衰亡。頑石會腐朽成沙，樹木會枯朽如塵，生物會化作泥土。
暗物質存在於冥冥之中，縹緲飛鴻，難以捉摸，卻又與世間一切息息相關。
小到生活中的一物一件，衣食住行；大到神通異能，玄術魔法，歸根結底都是與暗物質有關，甚至是科學家們總結出來的物質演變規律，也都可以萬流歸宗，歸納到這種物質身上。它看不見摸不着，卻千變萬化，構成了宇宙形成的基礎。可以是火，也可以是水，或者是風......入木而生綠，入金則剛，入水則柔，入火則暖，入風則寒。
在人身上，便是靈覺原力。
在地下城的時候，巴頓一直在收集體氣，其實就是在收集一種主導生命意志的暗物質，用來進行他的生化改造實驗。正是這種物質賦予了佐爾格那些人的半金屬生化身軀以性靈機能。雖然是半機械的身軀，卻有着肌肉骨骼一樣的靈覺。
白無瑕因爲長期接觸寒毒珠，進化出了寒屬性的暗物質原力。只要在她原力所及的範圍，隨時可以製造出不亞於異寶寒毒珠的威力的低溫環境。而施羅德以死人頭的狀態在施羅德號裡數十載，進化出的強大控物能力卻似乎包羅萬象，可以隔空控制很多物質，而並不特定於某一種物質元素。
這種超乎尋常的生命現象，放在神學領域便是神通。用科學來解釋，則就是一種基因進化導致的變異現象。歸根結底，也許只是宇宙萬物從誕生到滅亡的演變過程中一個進化現象。
李牧野知道現在的自己也進入到了這個進化層次中。
全部由超鉻合金構成的保險室，密度驚人，重達數百噸，有着電脈衝炮都難以撼動的強度，卻在短短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腐朽氧化成一堆失去活性的粉末，最後轟然垮塌。究其根源，只有一個：李牧野在半昏迷狀態下，吸走了保險室金屬牆壁中的全部庚金屬性的暗物質。
這些充滿了純粹的金屬氣息的暗物質能量被轉化爲神念原力匯聚在體內。白無瑕管這個叫庚金原力。而小野哥吸納並學會利用這種力量的過程則被她稱作是原力覺醒。無論是科學還是神學，只要有了運用和改變物質基礎屬性的能力，便都可以歸納爲一種利用暗物質能量的原力技術。火藥爆發是對火原力的利用。水利樞紐則是對水原力的使用。
白無瑕認爲，科學讓很多普通人掌握了原力運用的技巧，改變了大衆們進化的方式。從進化的角度看，這是一種懶惰的做法，並且是對世間萬物的暗物質能量的無度索取和利用行爲。人應該通過提升自我修養的方式來實現進化，享受和利用這種暗物質帶來的一切。
施羅德和老巴頓的觀點與她截然相反，他們也看好未來是屬於原力覺醒者的。不過他們並不認爲人類進化到這個層次必須經歷漫長艱辛的修行過程。比較而言，他們更看好通過科學的手段來完成這個進化過程。在地下城裡，這兩個老魔鬼以靶向優選基因編程技術培養出了佐爾格和施密特這種第一代改造人，現在這批人當中已經有一部分覺醒了原力能力。
白無瑕說，這只是個開始。因爲不管是施羅德還是老巴頓，都在致力於消滅次選基因人類。他們要做的是用科學的手段淘汰掉這世上所有被他們定性爲不必要存在的垃圾基因。二者區別只在於老巴頓比施羅德溫和一點點，他更傾向於用戰爭的方式讓人們自相殘殺。而施羅德則是乾脆的想要從基因遺傳的角度完全徹底的淘汰掉不具備原力覺醒條件的那部分人類。
這顆對人類而言似乎正變得越來越小的星球上有很多種族，生存的競爭亙古不變。漫漫歷史長河裡，有很多種族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淘汰掉了，即便是強如鮫族，現在也只能困守於極地深寒的海洋深處。大家都在奮力的尋找繁衍生存下去的方法，不管是科學還是神學，歸根結底，誰在原力運用方面領先了，誰就更有資格活下去。
陳二姐開啓了神宮地穴，就是爲華夏民族爭取到一條進化存續的生路。她的生命在神宮地穴開啓的剎那，已經綻放出最絢爛的光彩。但這只是這條漫漫之路的開始，剩下的路，她交給了小野哥代替自己走下去。
山風撲面，溫暖的感覺。
正當午時，李牧野擡頭看了一眼頭上的太陽。然後閉上眼，按照白無瑕說的方式，不用自然賦予的感官，而是用神念原力全神貫注去感知周圍。
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很大，那些山石的堅硬，草木的勃勃生機，風中的涼意，甚至是空氣中的浮游塵埃，只要是與金屬元素有關的，在他能夠感知到的範圍裡，都能夠清晰明澈被他覺察到。他忽然意識到，原來進化也僅僅是看到和用到的更多的過程，其實是一件很樸實的事情，並不神秘也並不科幻。
一個細微的震動進入到感知範圍內，那並非是自然的韻律震動。李牧野睜開眼向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十幾分鍾後，有犬吠聲入耳。
李牧野心念一動，一柄寶劍從指尖伸出，隨即忽然擴散開來，化作無數根牛毛細針。
既然是你死我活的競爭，就沒什麼好說的。他把這次遭遇戰看作是一個印證新感悟的機會。
殺！
第一個出現在感知範圍中的是個大鬍子，牛毛細針直接從腦部的毛孔刺入，進入到對方腦子裡，直接造成大面積出血，這人連坑都沒吭就倒下了。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所有控制範圍內的人在一瞬間盡數被殺光。
一團火光驟然亮起，一男一女從天而降，那些牛毛細針竟忽然劇烈震動掙扎，四周圍的林木忽然燃起大火......
PS：今晚有事，只有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