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這麼醉過了,最近一次還是上輩子吧。
醒來之後拍了拍腦袋,正要叫林明給我送些熱水,突然瞅見了鑲金的馬桶,頓時想起來這不是道觀而是黃府。我只好自己湊活着穿上衣服,但是掀開被子一看,我擦,我褲衩子誰給我脫了?我可沒有裸/睡的習慣啊!
慌慌張張出了門,趕緊走到林明房間,問昨晚是不是他給我脫的衣服。林明搖了搖頭,說是紫萱扶我回房的。
我眼睛一亮,正巧紫萱打林明身邊經過,我蔫壞兒蔫壞兒地笑着走出房門,雙手背後把門一關!
紫萱嚇了一跳,然後問我道:“你這麼大聲關門幹什麼?”
我盯着她,意味深長地問道:“嘿嘿,你說呢?”
紫萱後退了一步,眼睛看向別處:“我怎麼知道。”
我逼上前去,正要追問,紫萱猛地把我推開,翹着舌頭說道:“你長得真醜!”
我大怒。
林明這時候推門出來,我扭回頭去,看着他:“我醜嗎?”
林明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說道:“不醜。”
我說也是嗎。
我哪兒長得醜了……
走到後院的時候,趙無極正在練劍,一把木劍在他手中耍的團團亂轉,耀眼的陽光閃爍着劍芒,着實好看。
趙無極練劍練得專心,我在旁邊看他練了半天,卻沒有看到一招司命劍法,頓時有點頭大。你這麼走火入魔地練劍,卻不按照本子來,難不成想自創一套比古劍十三決還要厲害的劍訣嗎?你以爲你是劍聖曹兵象啊。
趙無極練得應該還是他那一套秋水劍法,他走了一遍劍之後,搖着腦袋停了下來,嘴裡還嘀咕着“致人而不至於人”云云。
我靠着柱子,優雅地站出西門慶看潘金蓮和春梅打架時的姿態,說道:“你這麼打怎生使得?”可惜吩咐完不能把老趙拉回去在牀上“訓誡”。
趙無極看到我,立馬把劍扣在背後,朝我走過來:“徒兒無能,請師傅指教。”
我站直身子,拍拍手說道:“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司命》劍訣呢?”
趙無極趕忙從懷中掏出劍訣,給我送過來,說道:“徒兒看了好久,看不出眉目。”
這時候黃老爺、黃巢和紫萱也都走到了後院。紫萱在我的薰陶下,早繼承了吃瓜前輩的優良傳統,吩咐小廝拿了瓜子果盤,放到後院的石桌上就開吃,一邊吃還一邊招呼着:“黃老爺,黃大哥,坐下吃啊,別客氣!”
我滿頭大汗:人家纔是這家的主人好不好?
林明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想來大家閒的沒事兒,都喜歡在院子裡走走,走着走着就都聚在後院了。紫萱這麼一說,黃老爺和黃巢還沒有動身,林明便先走了過來。
那個銷售大拿不是人來瘋?啊!不是人來瘋的哲學研究生,不是
好的銷售人員!
人多了,我自然就有了賣弄的心思。本來打算看一招給趙無極比劃一招,但是眼下這麼多人看着,我要是一招一招臨陣磨槍,倒顯得有失大師水準。當下我拿着劍訣,眼看着劍訣,手比劃着,心中揣摩着,想要一口氣耍一套司命劍法來給大家夥兒瞧瞧。
《司命》開篇是總綱,我已經給趙無極高洋念過了,之後便是心法。凡所以謂之劍訣者,都有劍招口訣。普通劍法,大底是招式,上乘的劍法,無外乎加了一些真元外放,借劍的犀利養真元的威力,而稱得上劍訣的,都是最上乘的劍法,講的是劍氣。
一把劍,能練出劍氣,那就是入了道,修爲至少也化藏了。
劍氣,不是劍滑動空氣,使空氣產生量子衝擊的威力,而是以劍入道,悟了空間規則,一出手,便是劍斬空間。空間都裂開了,你人還不得扯呼啊?
紫萱看我慢悠悠翻着劍訣,饒有興致地看着我。難不成男人專注的時候,真的很美麗?
黃波波不樂意了,拍着桌子說道:“你丫的能不能快點啊?”
我大吃一驚:“你小子怎麼來了?”
黃波波嗑着瓜子說道:“我怎麼不能來了?紫萱跟你住一起,我不放心。以後我一天來一回,決不能讓你欺負紫萱!”
我當下大怒:“不是,這關你什麼事兒啊?”
趙無極急着讓我教他劍法,看見黃波波打擾我,當下說道:“師傅,用不用我去讓他閉嘴?”
黃波波敢忙求饒:“你趕緊看,我不說就是了。”在黃波波看來,趙無極這個現任的蘇州第一劍客,比我要厲害得多了。
我草草看了一遍劍法,發現劍招都很簡單,而口訣基本上一招一句。默唸兩次記熟了之後,我問趙無極要劍。
掂量了兩下手中的桃木劍,我對趙無極說道:“司命劍訣,講究的虛實變幻。劍走輕靈,越是講究虛實,這劍越是輕了的好,以後你就用桃木劍,不要用鐵劍了。我現在演練一遍劍法,口訣順口教你,你記好了。”
趙無極滿臉激動,臉上一道大疤在他笑開之後跟鬼一樣,嚇得我差點把劍招忘一半。
“犀首而驂,牝馬賭歸,氣動當爲……”
口唸劍訣,司命劍訣被我一招一式練了出來,第一招使出來之後,金丹之力順着桃木劍激射而去,一道劍光走漏,黃波波的凳子立馬被我截成兩段,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一剎那我看到黃巢正在嘴裡莫記我背下來的劍訣,當下覺得這個被笑稱黃不舉的文弱書生是個厲害人物,以後肯定有大作爲。
黃波波正吃着瓜子呢,被我這麼一嚇,開始不住地打嗝:“你——呃——太過分了!不帶——呃——這麼玩的。——呃。”
紫萱大笑:“吃瓜子吃打嗝的,你還是第一個吧?”
趙
無極目不轉睛地盯着我,我怕用上金丹之力給黃智賢把黃府打壞了,當下只走劍招劍意,不用金丹之力。
但《司命劍訣》非同凡響,似乎整個劍招不用金丹之力反而更加厲害。
周身萬道劍影密佈,着實讓人分不清真假,劍招還連帶着身法,人身也開始慢慢走虛。一套劍法眼看就要走完,我想着試一試能不能發出劍氣。所以一套劍法走下來,我不斷地溫養這劍意。
金丹旋轉,卻控制着金丹之力不往劍身上去,而是運轉周身,讓自己精力充沛。
黃波波看我在場中走來走去,幾個動作平淡無奇,皺着眉頭說道:“你這——呃——弄什麼呢?不——呃——不會玩就趕緊——呃——到邊上兒去,別——別丟人現眼!”
趙無極睜眼睛一瞪,黃波波被帶疤的臉嚇了一跳。趙無極在蘇州闖出這麼大的名頭,手底下死的人肯定不在少數。黃波波被這充滿殺意的眼神一看,立馬不敢動了。頃刻間打嗝也給他治好了。
我走完一遍之後,覺得劍意還不充足,便從頭到尾又使了一遍。
黃巢見我又重複動作,走到趙無極身邊問道:“趙兄,莫大師這是何意?”
趙無極眼中滿是崇拜,顫聲說道:“師傅可能在養劍意。”
黃巢不知道是真懂了,還是不懂裝懂,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
我第二遍劍法走下來,腦海中已經滿是這一把桃木劍。《司命》劍訣的口訣彷彿有一種魔力,讓持劍的我感覺一劍再手,天下我有。
這是一種霸氣,一種自信,一種類似儒家浩然之氣的存在,這切切實實的一道意念,便是劍意。
最後一招的時候,我站住了身子,劍端在眼前一動不動。
趙無極眼巴巴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把這桃木劍往天上一撩。
動作很輕,似乎就是收麥子的老農那鐮刀挽了一下,又像是跳廣場舞的大媽把手中的花扇往頭頂一舉。
劍意厚積而薄發,猛地順着劍尖宣泄出去。
衆人仰頭往上看。
我面帶微笑,笑而不語。
黃波波養着脖子看了半天,看了看趙無極,悄悄低頭問黃智賢:“你們看什麼呢?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出來。”
黃智賢不屑地看了黃波波一眼:“我哪知道,我看趙大俠擡頭我也趕緊擡頭,反正不看白不看。”
黃波波點了點頭:“哦,這樣啊。”
紫萱和林明突然張大了嘴巴:“不可能吧?”
當空上是一朵雲,我揮劍之後變成了兩朵。
但是這兩朵雲不是慢慢散開的,而是隨着天裂開的。
青天之中,豁然洞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裡面黑暗無比,與青色的藍天形成對照。
趙無極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桃木劍,握緊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