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雲天更是不解了:“他們倆有何不對了?”
東方嘯雲搔了一下頭頂,說道:“這西門無敵,哦,或者說是智癲,他,咱們先暫且不說,只說這智天。許兄,你可記得你我二人跟智天提到過這鳳凰令的事?”
許雲天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吧。我記得,咱們只跟他說過鳳凰門那令牌的事,而且也只是一帶而過。”
“着啊,”東方嘯雲道:“咱們關於這玉佩一事隻字未提,那他智天又是怎麼知道那是我武神教之物呢?”
“啊,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不過……”許雲天先是恍然大悟,後又有些遲疑,說道:“不過也許是智天大師見多識廣呢。”
東方嘯雲微笑搖頭,東方淑在旁接道:“不會的。如若你們之前當真沒跟智天說過鳳凰令的事情,那他絕不可能知道,因爲這玉佩的秘密除了許兄你一人之外,就再沒一個非我教之人知道了。”
許雲天苦笑道:“可、可我確實記得沒跟他說過此事啊你說,我跟他提這幹嗎?那樣不就暴露了東方兄弟的身份了麼”
東方嘯雲點頭道:“所以啊,你沒說我也沒說,那智天他是如何知道的?”
“這……”許雲天喃喃道:“真是見鬼了。”
“哈哈,”東方嘯雲道:“不是見鬼了,分明是智天在搞鬼。”
許雲天此時已經怔住,腦子裡一片混亂,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會發展成如此情形,瞪着大眼張着大嘴,一時間失了言語。
東方嘯雲又道:“還有一事,這件事甚至比他知道鳳凰令一事更離奇、更不可思議。”
許雲天茫然道:“何事?”
東方嘯雲也呷了口茶水,說道:“你說,智天他怎麼知道你就一定認得那鳳凰令呢?”
許雲天這次更是非同小可的一驚:“這、這……”又再仔細思索了一下,說道:“哦,這也許是因爲我大哥聖儱兆,當年我二人結拜一事智天大師他也知道,所以……不對啊,他就算知道我與大哥結拜的事也不應該知道鳳凰令啊。這天州之中,除了咱們,那便沒有人知道大哥原本的身份了。除非……”
“除非是西門無敵本人。”東方嘯雲接道。
許雲天險些叫了出來,但好在急忙收住了聲音,說道:“難不成那智癲本就不是西門無敵?”
東方嘯雲緩緩道:“難說得很。仔細想想,前後兩次的蒙面人還是有很多不同之處。”
許雲天撫摩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重出武道以來,他便不再蓄鬍須了),閉上雙目,反覆將兩次的蒙面人在腦中做着比對。
一邊的東方嘯雲繼續道:“首先,最讓人覺得懷疑的便是左手。”
許雲天睜開眼,說道:“不錯。第一次那蒙面人左掌的功夫顯然已經是登峰造極,我想,合咱二人之力都難取勝;而第二次那人,雖然功夫也是不弱,但那隻左掌絕對遠遠不如第一次那人。哦,你說會不會是因爲他手掌受傷的緣故?”
東方嘯雲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雖然上次東方淑那一劍剛好刺在那蒙面人勞宮穴上,但入肉不深,再加上他本身掌力便相當渾厚,我想對他不會有什麼大礙。”
許雲天顯得相當苦惱,嘀咕道:“確實應無妨礙。但如若說前後不是同一個人,可兩人又都是能夠將手掌當作兵刃,不畏刀劍。”
東方嘯雲仍是搖頭,說道:“不對,相比之下,兩人還是不太一樣。第一次那人雖然武功高強,但也並非刀槍不入,你忘了那時你不是還在他腰眼上捅了一劍麼?”
“對啊,那人只是有一雙鐵掌罷了,”許雲天應道:“而今晚那人卻是一身銅皮鐵骨的橫練,有些類似於‘金鐘罩鐵布衫’這樣的功夫。”
東方嘯雲終於點了一下頭,道:“正是如此。也許,這智癲不過是西門無敵找來的替死鬼罷了。”
許雲天又道:“那又如何解釋他手掌上的傷疤呢?”
東方嘯雲笑道:“哈,我若找替身,當然也會找一個與我極相像的人。”
許雲天道:“可智癲掌上那也是新傷,位置都幾乎差不多,難不成真那麼湊巧?”
東方嘯雲道:“這麼說也不爲過。不過,也有可能是人爲的,至於是如何弄上去的咱們就不得而知。要知,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許雲天又喝了一口茶,但由於茶已經冷,所以口感上有些苦了,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之後,放下茶杯,嘆道:“如此一來,事情又複雜了。”
“是呀,”東方嘯雲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本來以爲事情就這麼完了,誰知道這纔剛剛開始。”
小屋中,東方嘯雲、許雲天、東方淑三人都沉默了下來,彼此不時地看上兩眼,之後繼續着沉默,或者他們是在沉思。
許邵、鬼嬌二人出得吳州便一路馬不停蹄、曉行夜宿,僅僅月餘便已經到得汝州,眼看距離蒲雲山就算走路也已不過幾日路程,而離蒲雲山大會召開之期尚還有半個多月。於是,兩人總算能將行程放緩一些,略做休閒一番。
由於一路上不停奔波的勞苦,一對璧人均已顯得有些憔悴,皮膚也被曬黑了許多。許邵年輕小夥子倒還好說,而鬼嬌女兒家最是愛美,近幾日來由於怕見到自己“駭人”的模樣,連鏡子都已不敢照了,臉上似乎也總是掛着一絲不快。
許邵早瞧出鬼嬌心思,趕路途中雖然並沒有太多地說什麼,但卻是暗暗地記在了心裡。這不,一到汝州,兩人剛找好落腳的客棧,許邵便又獨個出去了。你當他幹什麼去?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哄得鬼嬌歡欣的辦法。
鬼嬌安頓好之後,本想找許邵一同上街逛逛,怎知許邵卻不在房裡,心下不禁更是不快,回來自己房中,獨自生着悶氣。
忽然,聽得外面傳來一陣熱鬧的響動,鬼嬌心中雖不高興但也不禁引起好奇之心,便打開門去探看。這剛一打開門,便見到一大羣人有男有女往自己房間這邊行來,手中還捧有各式各樣的物品,其中還有一兩個敲鑼吹喇叭的。
這一下,鬼嬌可當真是愣住了,不曉得這羣人弄什麼玄虛。
鬼嬌尚還在迷糊之中,那羣人已經來到了跟前,隊中走出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卻已經是徐娘半老的婦人,笑着問鬼嬌道:“敢問這位可就是鬼嬌姑娘?”
鬼嬌心裡好生奇怪,不知道人家怎會知道自己名字,但仍是點了點頭。
那婦人一見沒錯,當下便也不客氣,一揮手,領着那羣人一齊擁進了屋裡。鬼嬌本想阻攔,但見這一羣人似乎都不會武功,一時倒也沒好出手,這一停頓,便被那一羣男男女女蜂擁而入。當下,不禁搞得鬼嬌啼笑皆非,怔怔地看着這羣“不速之客”。
進來那一羣人將各自手裡的物品放下,有頭飾髮釵、耳環玉鐲,有胭脂水粉還有一兩套質地剪裁都很是不錯的女兒家的衣裙。最希奇的是,還有一隻大大的盒子裡竟然乘了滿滿一盒碎花瓣碎葉子之類的東西,泛着一陣陣撲鼻的香氣。
隨後,又有兩個大漢呼哧呼哧地擡來一個大澡盆。緊接着又是一隊人,每人手中提着兩桶水,一熱一冷,輪流注進那個澡盆之中。沒一會兒,盆裡的水滿了,先頭那婦人又一揮手,在場的所有男人全都退了出去,同時帶上了房門。然後兩名女子將早先那一盒花葉撒進了澡盆中,又有兩個女子各自取出一塊暗紅色的大布單子,一塊遮在門口另一塊遮在了窗口上,小屋立時昏暗下來。
鬼嬌此時已經完全如同傻掉了一般,任由這一羣人在自己房間中擺弄,幹瞪着兩隻大眼束手無策。忽然,只覺得有人在自己身上摩挲,心中一驚,立時回過神來,左右一個顧盼。竟見到先頭那兩個撒花葉的女子正在爲自己寬衣,趕忙驚叫着閃倒一旁:“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那似乎是這羣人中領隊的婦人微的一怔,喃喃問道:“你不是說你就是鬼嬌姑娘麼?”
“是……是啊,我就是鬼嬌,”鬼嬌詫異道:“那……你們也不用脫我的衣服啊”
夫人嫣然笑道:“喲,原來是小女孩害羞啊。傻丫頭,不脫去衣服如何沐浴?”
“沐浴?誰說我要沐浴?誰請你們來的,不是搞錯了吧?”鬼嬌叫道。
那婦人一聽,心裡似乎一緊,趕忙從懷中掏出一隻小本子,打開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嘀咕道:“沒錯,是這裡啊,祥福客棧天字三號房鬼嬌姑娘。”又擡頭看了看鬼嬌,問道:“難道你不認識一位姓許的公子麼?”
“姓許?許邵?”鬼嬌詫異道。
夫人答道:“對、對,就是他。”
鬼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情郎搞得鬼。當下搖頭一笑,自行褪去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了嬌嫩豐滿的胴體,在兩個女子的攙扶下,鑽進了那個大澡盆。
原來,這一切當真都是許邵的安排。他本生長於京城大富之家,對一些富家千金們平日用來養顏美體的手段頗爲了解。近日來見到鬼嬌由於自己形容憔悴而不快,便早在心中打定了算盤。這不,一到了汝州便趕忙到城中去找最好的胭脂堂和沐浴齋(在現在來講叫做化妝品店和美容院)。許邵又怕鬼嬌不好意思出來做這些事情,便索性將這一大羣人都請到了客棧中去,同時還選了兩身漂亮的衣裙,以供鬼嬌沐浴完畢換上(這一路來,由於趕路,鬼嬌一直穿的是武道兒女常穿的勁裝短褂)。
在當時來講,這些東西僅是爲一些皇室或官僚子女準備的,平時老百姓是很少見到更沒有能力享受到的,饒是鬼嬌生長在天州世家也是未曾享受過。好在許邵身上不缺銀子,且此地又是個大城。俗話說得好:錢多好辦事。許邵只要一掏出銀子,不怕找不到想要的。
鬼嬌赤luo着鑽進澡盆,只覺得一股飄逸的幽香沁入心脾,盆中溫度適中的澡水包裹在自己周身,溫暖得如同母親的懷抱。鬼嬌輕輕將頭仰靠在盆沿,閉上雙目盡情享受着這份舒適,不一會兒便有了一種奄奄欲睡的感覺,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副美麗圖畫:自己身着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從百花竟香的山谷中飄然飛過。
她感到有一雙溫暖柔軟又滑膩的手撫摩上了自己面頰,然而卻絲毫未覺得難受不自在,只覺那雙手在自己臉上揉來捏去的好不舒服。
先頭那中年婦人用一雙手掌在鬼嬌面部輕輕擠按,不時還停下來,在掌中塗抹上一些膏脂之類的芳香藥物,然後又將之慢慢在鬼嬌臉上塗勻。
鬼嬌此時彷彿身處在天上宮闕,鼻中一片清香,眼中一片空無敵。漸漸地,竟似是拋卻了一切俗世間的煩惱,靜靜地睡去了。
許邵回到客棧的時候,不但沒有見到自己花了大把銀子請來的那一羣人,就是鬼嬌也是不知了去向。整間客棧裡就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尋人相問,任誰都是搖頭不知。
許邵大奇,心道:難不成今天見了活鬼了?當下,又仔細地在客棧中每個房間搜尋了一遍,爲此也招來了其他宿客的聲聲責罵,但許邵也管不得那許多了。末了,別說是鬼嬌與那一羣人的蹤跡,就是點滴的線索都是沒有找到,不禁心下大急,嘴上也是連連叫“怪”。
無限愁苦中,許邵又獨自踱回了鬼嬌的那間客房,頹然坐到牀邊,心裡已然是無計可施。猛一低頭,見到地上竟隨便扔着鬼嬌來時着的那身衣衫,其中也有女孩子貼身的褻衣,頓時心中一怔,暗道:難道嬌妹是讓人劫走的,且身上還未着寸縷?
許邵一想至此,不禁自責道:“唉,都怨我,怎的那麼疏忽”後轉念一想,又嘀咕道:“不對啊,那羣人肯定沒有一個是會武功的,憑嬌妹的身手如何會被擒去呢?”
許邵百思不得其解,後又瞧了瞧地上的衣褲,恍然道:“啊,是了,嬌妹當時一定在沐浴。一個女孩子家武功就是再高,也絕不可能一絲不掛地與人動手過招。”想通此節,心中便更是爲鬼嬌擔心焦急,生怕她會遭什麼不測。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如此一個婷婷少女赤身裸體地被人劫去也絕遇不到什麼好事。
“可惡”許邵怒罵了一聲,由於憤怒,雙拳被攥得格格做響。正想拿身後的牆板來發泄一番時,乍見到牆上竟赫然有一句留言。字跡雖然模糊不清,但仔細辨認下還可讀懂,而且每一個字的筆畫中都多少帶有一些木料的毛碴,顯然是剛剛以硬物刻寫上去的。
留言說道:黃昏後,城南樹林山神廟,獨自前來。
許邵看看天色,已將近黃昏,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飛奔出客棧,找人問清了山神廟的具體位置,便運起周身真氣騰身掠了出去。而那指引許邵道路的人,才真是被許邵嚇得以爲青天白日裡見了活鬼,回家後直病了一月有餘。
山神廟當然是拜祭山神的地方,這都是舊時靠山吃山的農戶們爲了求得神靈的保佑使自己一家不至受窮捱餓,而做的一種只能姑且使自己心靈有所寄託的事情(至少還沒有一個人在拜過山神後真的發了橫財)。
但是,山神就算真的不能幫上人們什麼大忙,也總應該將廟建在山裡。將一座山神廟建在樹林中,那可當真是失敗中的失敗——怎麼也不會有人到樹林中去拜山神的。
這座山神廟顯然早已荒廢,三年五栽也不一定能見到些香火,貢案上的灰土厚厚得如同一層棉被一般,整間小廟也沒有一面牆壁是完整的,到處是殘垣斷壁。屋頂就不用說了,站在廟裡就能看到天上飛行的鳥雀。如果一個人在風雨天氣只能找到如此一個地方躲避,那可當真是比驟然遇到風雨本身還倒黴的一件事情。
其實,這裡最可憐的還是那山神。形象雖然高大威武,但怎麼看來都總像是個被人打敗後發了癲瘋的將軍。只見其左手掌心向前,五個指頭已經沒了三個;右手中不倫不類地握着一根斷折的木棒,想這應當是他的武器,原本應當是個大刀長戟之類的,只是刀戟的部分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一身褪了色的“衣服”加上滿臉的“**子”。當真使人覺得,原來做神仙也如此辛苦。
這裡的一切,任誰人見了都會不自禁發笑,或許笑的聲音還會很大。但是,此時的許邵卻是沒有心情發笑。鬼嬌生死未卜,約自己前來之人是友是敵尚未可知,就連這地方與那羣劫走鬼嬌的人是否有關係都還說不準。再說自己請的那一羣人,那麼一個“生勢浩大”的隊伍,到一家生意還算興隆的客棧中去伺候一個客人,而之後走得無影無蹤,偌大的客棧中居然沒有一個活人知道此事。如此離奇的事情,使得許邵心中不禁也有些發慌,饒是他天不怕地不怕,此時手心裡也在不斷冒着冷汗。
現在已經是黃昏,夕陽已漸漸沉了下去,小廟也漸漸變得昏暗。但是廟中除了許邵自己,仍是不見一個人影。
“怎麼搞得?還不來”許邵焦急地嘀咕了一句,甚至已開始懷疑客棧牆板上那句話是否是留給自己的了。確實,當時許邵見了牆上的字跡,當真是什麼也沒考慮便來了,渾沒覺得這可能不過是個巧合。不過,在那種情況下的確也無須考慮什麼,哪怕只有一丁點看起來極其無關的線索,許邵也會非常重視。
這就如同一個溺水之人,就算當時水中僅有一棵柔弱的浮萍也是會全力抓住的。因爲那個時候,他的意志已然不很清醒了,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求生,全不會想到自己所抓住的東西是否真能救得自己的性命。
但好在許邵的意志還很清醒,沒有被焦急後的憤怒衝昏了頭腦。所以,他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鬼嬌醒來時,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張好柔軟的牀上,整個身子都陷在被褥之中好不舒坦。可是,腦袋卻是如同宿醉方醒般,昏昏沉沉的。自己伸手輕輕揉了揉額頭,之後想要支撐起身體,忽然覺得身上的氣力竟消失了一大半,費了好半天功夫才坐了起來。但馬上,鬼嬌又躺了下去,而且又用被子緊緊地裹住了自己。
因爲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衣服,此時光溜溜得如同初生嬰兒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鬼嬌在心裡暗自納罕着,努力思索着之前發生過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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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我本來應該在客棧中沐浴的呀”鬼嬌心中這樣想着,嘴上便欲叫出來,可是隻是嘴脣動了動,並沒有發出聲音來。
天啊鬼嬌心裡不禁有些發慌,她發現自己方纔那一聲竟沒有叫出來。之後,又竭盡全力再次試着去叫喊一聲,可惜仍是沒有成功。
鬼嬌這下真的是驚慌失措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失聲,怎麼會來到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怎麼會赤luo着躺在牀上?她完全記不起來到底之前發生了何事。不過,好在她已用不着太費精力去想了,因爲已經有人給她做了“解答”。
房門開啓,款款行進一箇中年婦人,鬼嬌認得她,她便是那個“伺候”自己沐浴的女人。
婦人見了鬼嬌驚恐萬分的眼神後,溫柔一笑,說道:“別怕,我不會害你的。”說着,便踱到了牀前,伸手就要掀鬼嬌的被子。
鬼嬌嚇得趕忙用力攥近被褥,身子也更向牀塌裡面躲了一躲。
婦人又是一笑,嬌聲道:“喲,你害的哪門子羞啊?咱們都是女人,你有的我身上一樣不少,我難道還能吃你豆腐不成?”
鬼嬌狠狠瞪了婦人一眼,但手裡攥得更是緊了一些。
婦人道:“好吧、好吧,我不看你便是了。”而後,嫣然一笑,又道:“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不明白,別急,我會慢慢給你解釋的。”
鬼嬌這才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手裡的被子不覺中也攥得不那麼緊了。
婦人突然出手,猛地將鬼嬌身上的被子全部掀了開來。於是,鬼嬌那光滑玲瓏的胴體便一下子*光盡泄。
鬼嬌怒極,奮起全力揮掌欲拍那婦人。怎知道猛一用力,全身竟提不起一絲真力,就連早先那僅僅能夠支撐起身體的力量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在牀上掙猛了一下,便又頹然倒了下去。
婦人仍然在笑着,有恃無恐地笑,說道:“我勸你還是乖一點纔好,你現在若是慢慢用力,那麼身上還能動彈。但如若想要跟人打架,那是絕不可能的。現在,就是三歲的孩子也能傷了你。嘻嘻,你不讓我看你,我就偏要看看你。”說完,伸手在鬼嬌嬌挺的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
鬼嬌真恨不得放聲大哭出來,可惜此時自己卻是比啞巴還啞,喉嚨裡連一絲聲響都發不出來。想她一個世家千金,哪曾遭受過如此的委屈、戲耍與侮辱,一對明如秋水般的大眼睛裡,立時可心閃動起人見皆憐的淚花。
“真是天生的尤物啊那姓許的傻小子還挺有福氣的。”說着,便又要伸手在鬼嬌緊繃繃的大腿上撫上一把,見到鬼嬌眼中已然滴出了豆大的淚珠,身子也被嚇得縮做了一團,於是便打消了先前的念頭,只是拉過被子給鬼嬌蓋在了身上。隨後又像母親哄孩子一般說道:“哎呀,好啦,乖乖不要哭了,我不逗你就是了。”
鬼嬌見婦人親自爲自己蓋上被子這才放心了許多,但心中仍然存着不少的懼意,生怕自己還會有更慘的遭遇。
誰知,婦人只是一笑,便不再招惹鬼嬌,更是自動爲鬼嬌解答起問題來——雖然鬼嬌並沒真正問什麼,但她所說的每句話都是鬼嬌心中最想知道的。
只聽婦人說道:“你心裡一定很想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是吧?還有,我們是誰?爲何要將你抓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哈哈,別急,一樣一樣的來。首先,我可以告訴你爲什麼你會全身無力,因爲你中毒了,中的是‘三日消魂霜’。”
這一點鬼嬌早就想到了,只是這毒藥的名字她卻是從未聽說過,她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她不知道的毒藥。要知道,鬼門素來在天州中以毒藥、暗器成名,如今身爲鬼門弟子,不但不知道人家是用什麼手段使自己中的毒,就連人家毒藥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要是傳說出去,鬼門的顏面何存?
婦人看看鬼嬌一臉不解的神情,又說道:“我知道你正納悶,怎的世間還有你們鬼門人不瞭解的毒?嘻,其實說白了,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那不過是一種……嘻嘻,是一種效力較強的媚藥,你當然不知道了。”說話的時候,臉上不禁地掛出一種極爲yin邪、使人見了有一種不寒而慄之感覺的笑容。
鬼嬌一聽這話,那簡直比聽到自己患了不治之症還要痛苦,當下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她雖不知此藥到底效力如何,但卻瞭解,舉凡是服了媚藥之人,若不與異性結合,那藥勁是很難自然解去的。但好在她現在還未曾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是身體不能動彈罷了。
婦人又道:“你不用着急,此藥既名‘三日消魂霜’,那麼便是說藥效不會很快發作。哈哈,此藥還有個別名,叫做‘三日一消魂’。服用後,每隔三天發作一次,發作時,若身邊沒有個人兒,那簡直就如同炙火燒身一般。不過,到時候若是能有人陪伴,那你可就是樂比神仙了。哈哈哈。”
鬼嬌真沒想到,世間竟還有如此惡毒的藥物,它簡直比砒霜還毒上數倍。
婦人隔着被子伸手拍了拍鬼嬌的大腿,笑道:“別擔心,你今天才中的毒,還要再過兩天多才發作呢你有的是時間聽我給你講故事。”她當然不是真的要講故事,但是鬼嬌卻也是很願意聽下去。
婦人已經開始真正進入了主題,說道:“其實,我可以告訴你,你和那姓許的傻小子早就被我們主人盯上了,只是你們竟然還不知道。主人讓我們想辦法擒住你們。我們本來就不像你們這些天州中人,個個武功高強,想要擒住你們談何容易?哈,正在我們焦急的當口,你那傻小子卻幫了我們。要說起來,那傻小子哄女孩子的手段倒也算高明,只是他卻找錯了地方,他找的那兩家店剛好是我家主人的產業。”
鬼嬌聽了半天仍是沒納過悶來,心中不斷問着:“你家主人到底是誰?我們跟他又有什麼仇恨?”只是嘴上問不出來。但好在那婦人已經自己說了,似乎她總能瞧破鬼嬌的心事。
婦人說道:“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嘻嘻,其實他的名字你不一定知道,但你應該聽到過他的那個大靠山,那便是鳳——凰——門。”
天吶怎麼又是鳳凰門?鬼嬌在心中不斷打着鼓,她本以爲一出了吳地便不會再遇到鳳凰門的人了,怎知這天河地界裡仍有他們的黨羽。
婦人繼續說道:“怎麼樣?如雷貫耳吧哈哈,我接着剛纔的說(表情似乎很是得意)。我們知道,想要擒住你們二人,最妥帖的法子便是要逐個擊破,剛巧那傻小子說是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便沒有同我們一齊回客棧,哈哈,這下你可就落了單。但饒是如此,你也不是好對付的。所以……嘻嘻,我們就只好等你沐浴的時候下手了。因爲只有那個時候,你是不可能出手傷人的。”
鬼嬌已經知道自己是如何着了人家道的了,一定就是沐浴時這婦人在自己臉上塗抹的那些東西,那一定便是所謂的“三日消魂霜”了。她真後悔,爲何自己那麼大意,若是現在能動,她一定會狠狠抽自己兩個嘴巴。
“至於這裡嘛,”婦人笑了笑,表情看起來很是詭異,說道,“這裡也是主人的產業,嘻嘻,這是全城最上檔次的青樓。”
什麼這簡直越來越荒鬼了。鬼嬌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竟然睡在一家青樓之中。
看到鬼嬌臉上驚恐詫異的表情,婦人笑得更是歡了,說道:“看得出來,你一定還只是個女孩,有很多事還不是太懂也更未曾經歷過。嘻嘻,不用擔心,在這裡你早晚會經歷的,早晚會成爲一個真正的女人的。說不定你還會很喜歡呢”後面這兩句話說得使人直起雞皮疙瘩。
鬼嬌此時除了有些害怕之外,更覺得這婦人好無恥、好惡心。
婦人一直沒有停下她那“風騷”的笑,說道:“哦,還有那傻小子,他也將要被我們擒住。不過他的下場可就說不準了,我們主人興許會殺了他,這就要看他是否有利用的價值了。哈哈哈,可憐啊,一對鴛鴦馬上將要活生生被拆散了。”
鬼嬌一聽這話,心中不禁暗暗爲許邵擔心,不斷企求菩薩能夠保佑愛郎逢凶化吉。同時,卻也暗自下着決定,許邵若真有何不測,自己也絕不獨活。
“關於我們主人爲何要抓你們嘛,”婦人裝作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我就不知道了,你有機會直接問主人吧,他說不定一會兒就過來。”
鬼嬌倒已不在乎這個問題了,她多少已能夠猜出,只要此事與鳳凰門扯上關係,那就一定是爲了阻止自己與許邵兩人去參加蒲雲山大會。只是,現在她似乎又面臨了一個更重大的問題,她看到那婦人眼中忽然閃爍出了一種怪異的光芒,一種野獸發現獵物時的那種欣喜若狂的光芒。
婦人裂着嘴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現在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吧,嘻嘻,你這麼標緻的可人兒,連我這女人都有些心動了呢”說着,竟真的又一次掀開了鬼嬌身上的被衾。
鬼嬌當然想反抗,可是自己越是想用勁卻越是用不上勁,只得任由婦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摩挲着。鬼嬌好想叫喊,哪怕就算沒有人來幫自己也要狠狠罵這賤婦一頓,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緊緊閉着雙眼,不再去看那婦人醜惡的嘴臉。
鬼嬌感覺到,那婦人的手先是在自己臉蛋上捏了捏,然後順着脖頸滑到了胸脯上。那隻魔鬼爪子一般的手掌在自己胸脯上停頓了好久,之後繼續下滑,經過了小腹,馬上就要……
突然,房門被撞了開來,鬼嬌只聽到那婦人驚叫了一聲。自己睜開眼時,那婦人已經退到了另一邊的角落裡。但是,此時鬼嬌並沒有絲毫獲救的感覺,反而更覺得恐懼了。因爲,門開處,正站着一個男人,一個面貌英俊卻又帶有幾分另人感到憎惡的邪氣的男人。
那人此刻雙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裸露中的鬼嬌,身體上也起了一些可怕的變化,但卻冷冷地說了一句話,是說與那婦人聽地:“你們誰也不許碰她,你休想讓她做‘如風樓’的女子,因爲她是我的。滾”
那婦人似乎很害怕這人,顫巍巍地說了一聲:“是,主人。”之後便行了出去。
那人看着鬼嬌,眼中充滿了yin邪,兩邊嘴角略微上翹起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那感覺就好像欲將鬼嬌吞掉一般,眼睛一直從鬼嬌的大腿根直溜到了那一對渾圓的翹乳之上。
鬼嬌此時連羞愧都似是忘了,只覺得被面前這人看得全身發冷,如墜冰窟,忽然腦中“嗡”地一聲,眼前一白,便昏厥了過去。
那人見鬼嬌嚇暈了,鼻中冷哼一聲,說道:“你放心,我現在也不會動你。哈哈,等到兩日之後你藥勁發作時,少爺我再來跟你好好快樂一番。哼哼,此刻還有正事要辦,要先搞定你那個傻不楞登的情郎再說。”說完,便不再去理會鬼嬌,自行走了出去。
許邵正自瞧着那可憐的山神走神,忽然見到那山神的下頜“喀”的一聲嘎然開啓,從裡面迎面射來一道寒光。同時,許邵又感到自己頭頂與背後分別又有兩隻利刃破風襲來。
這顯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偷襲之人在出手之前早已將許邵站定及可能躲閃的方位計算準確,前、後、上三路同時攻到,絕對是一擊斃命的招式。
至於到底是斃人命還是斃己命可就說不好了。
只見許邵猛使一個鐵板橋,身體向後倒去,堪堪避過了前面的寒光及身後的利刃。在這同時,許邵也已看清,寒光是飛梭、利刃是長劍。
“噗”一聲,許邵身後那人手中長劍刺空,飛梭卻飛進了其喉間,隨後長劍便脫手落了下來。
許邵抓住這一剎那的時機,伸手抄住長劍,腰腹猛然發力,挺身舉劍迎架住上面的攻擊。
上面那人身手也算了得,見到一次偷襲未成便不再戀戰,藉着手中長劍與許邵長劍交鋒時的彈力飄身欲退。但可惜,仍然是慢了一步。
許邵見那人想逃,暗中催動了四成功力,使了個粘字訣,竟在那人劍尖眼看就要離開自己手中長劍時又將其吸了回來。之後,瞬間出手點了那人四處大穴。
那人似是沒曾想到眼前這少年的武功竟能高至如此,眼中滿含驚恐、詫異地看着許邵。
許邵微微一笑,說道:“兄臺,別急着走啊,咱們聊聊。”
那人聲音發顫地說道:“你……要幹、幹什麼?”
“哈,你問我幹什麼?”許邵裝作驚奇地說道:“我正想問問你們要幹什麼呢?”當下,表情一寒,冷冷說道:“說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偷襲我?我的嬌妹可是你們劫去的?”這一下連珠炮似的發問,問得那人不禁更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