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其實對臥虎峰的武者來說是可以容忍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卻不能容忍,那就是隨意的篡改任務金卷的內容,神不知鬼不覺的陷害一位武者,因爲每年的時候都有武者因爲任務金卷而殞命,以前的時候大家都是各認倒黴,旁人也不會想那麼多,只會認爲別人是實力不濟才意外身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臥虎峰私自篡改金卷內容,將一位武者往絕路上代,這簡直就是誅人誅心,讓人感覺到心寒無比,要知道這任務可是臥虎峰每年強派給,給你辛辛苦苦的做事到頭來卻落個被謀害的下場,這誰能忍受?
以前那些死在任務之中的武者到底有多少是真正意外死了的,有多少是因爲被人陷害,死的不明不白的?
所有人不清楚,但是正是由於有了這想象的餘地才讓人更加的心寒。
他們誰都不願意在某一天一個任務之中發現自己被坑害了,莫名其妙的死在任務中,而且不止如此,很多在臥虎峰的武者彼此都有了交情,有些朋友意外橫死,其他人此事覺得以前也有可能是因爲被陷害的緣故,這會如何?
怨念,恨意,不甘種種情緒會出現,今年過後再想指派任務是不可能的了,沒有人會去死心塌地的完成任務。
而且三皇子的威信也大打折扣,之前曾答應白風可以自由進出書房觀看裡面的典籍,史記,這承諾沒有實現,答應爲白風支持公道,說的斬釘截鐵要誅殺兇手,結果一個公孫秋失蹤不見,一個月貴妃也下不了手。
兩個兇獸皆沒有得到該有的懲罰。
在這兩件事情之下,固若金湯的臥虎峰開始迅速的產生的裂痕。
人心瞬間一朝散盡。
此時此刻,三皇子秦天化已經沒有了心思再去處理其他事情了,而是一個人沉默的坐在臥虎殿內,整個身形淹沒在大殿的黑暗之中,一股異常壓抑的氣息瀰漫看來。
在他的身邊只有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僕,還有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月貴妃。
“整件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那個白風誤入後宮,我不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月貴妃一五一十的將以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也沒有任何的虛假成分,這時候她不敢再欺瞞了。
因爲三皇子已經不再生氣了,而是動了殺意,只是這股殺意起伏不定讓人不敢再去激怒他。
三皇子聲音有些嘶啞:“冷月,以你的聰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白風是被人陷害誤闖後宮,他一個新人來臥虎峰不足三日,豈能避開後宮守衛進入溫泉峰?有人擺明了是想借你的手鏟除白風,你倒好居然乖乖的就上鉤了,動用自己的力量瞞着我在派遣任務之日將一個最難的任務給了白風,讓他以顯化境初期的武道修爲入大荒山,你真把別人當猴耍,白風一點都看不出來其中有問題?他之所以還去大荒山只是爲了換本皇子一個情,當初他是本皇子親自招攬入臥峰的,這個任務他就是爲了了結這份恩情,好肆無忌憚的謀劃今日之事。”
“本皇子原本可以得到一位潛力巨大,忠義無雙的絕世猛將,如今......且不說然後白風成長起來會不會與本皇子爲敵,但是你利用任務一事陷害白風就已經可以弄得人心皆失了,人心散了,對於臥虎峰意味着什麼你知道麼?”三皇子說道後面那陰沉的臉上猛地一喝,手掌拍在了身前的案几前。
古樸大氣的青銅案几瞬間就化作了齏粉消失在了眼前。
“本皇子本來可以殺你來穩住人心,把這次的影響消除到最小,可是本皇子沒有動手,冷月你也應該明白這是爲什麼,別怪本皇子沒有給你冷家的面子,現在我給你一個任務去把那個叫公孫秋的武者抓回來,此事的前因後果都因他而起,若是本皇子沒有推斷出的話那給白風的令牌就是他貪墨了,而後纔有了一處借刀殺人的戲碼。”
說這裡,三皇子忍不住暴怒道:“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攪合進來,你以爲白風是一個無權無勢,舉無輕重的小人物,想殺就能殺?愚蠢,真是愚蠢,此事你一攪合進去白風的仇便由公孫秋轉移到你身上了,你身爲貴妃,誰知道你背後站着的是本皇子,今日白風爲何會讓臥虎峰顏面掃地,爲何會壓抑這麼久一朝爆發,爲什麼會連本皇子都算計,這纔是誘因,你若是一個尋常武者今日的事情斷然不會發生。”
“公孫秋此人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得抓回來,此人若是你抓不回來就別回臥虎峰了,縱然是你冷家出面本皇子也無用。”
月貴妃此刻心驚膽戰,那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了慌張之色:“是,夫君,我知道了,一定把公孫秋擒回來。”
“報~!”門外一位甲士出現。
“說。”三皇子殺意散去,但是怒意卻依然未消,古人常說紅顏禍水,女人誤事,當真不假。
女子行事偏執,無大局觀,任性而爲,擔當大任,難怪武者世界之中強者無數卻不見有女武者創下大勢力,建立帝國的。
“回三皇子,今日之內已有六十三位武者消除臥虎印,離開臥虎峰,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甲士說道。
“是,我知道了,想走的就讓他們離開,別阻攔。”三皇子微微吸了口氣開口道。
“喏~!”甲士迅速離去。
三皇子目光復雜的望着大殿外:“這就是所謂的失了人心麼?”
“不,三弟是失的不是人心,失的是公道,君無道,民投他國,這句話三弟你到現在都不懂。”忽的,一個平和的聲音響起,卻見一位身穿皓月龍袍,氣質儒雅的男子面帶微笑的大步走進殿內。
這是二皇子,秦景龍。
秦天化冷着臉道:“二哥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而已,想知道區區一個白風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撼動整個臥虎峰的,此人之智謀以達謀國之境,三弟你可錯失了一個人才,不過這樣的人才不爲己用可是危險。”二皇子秦景龍說道。
“你想要我除去白風?”秦天化冷哼道:“這時候了你還不忘慫恿我,你真以爲我昏頭了?白風一死,一切的事情我跳進古河都洗不起了,無德之君註定是會被人摒棄的。”
“三弟你還是這麼敏銳,二哥也就放心了。”秦景龍淡淡笑道:“那三弟你接下來可得做好準備了,我和大哥也該出招了,你可知道在昨日的時候我騰龍閣附近就已經流傳出了一些有關今日的小道消息?你不用看着我,此事好查那消息是白風身邊的那個婢女撒播出來的,目的相信你也清楚。”
“這就是白風的後手。”秦天化目光閃動。
秦景龍悠悠道:“確切的說我和大哥都是這個白風的後手,他知道我們皇族之間的爭鬥,清楚權利的遊戲怎麼玩,這時候我和大哥是不可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白風是想借我和大哥之力一舉將你臥虎峰擊垮,此人智更勝此人的力,真像是那些老狐狸的作風,不過你放心,我查過了,白風背後並沒有人指使,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計劃。”
“爲兄前來是提前告知三弟你一聲,免得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和氣,另外你真不打算殺白風?”
“殺了白風,我臥虎峰才真的沒救了。”秦天化看着氣定神閒的秦景龍,氣不打一處來。
“哈哈,那二哥走了,哦,對了,爲了避免三弟你再從蹈覆轍,爲兄送你一句話:公道有時候真的很重要,或許我們不看重,但是手下卻非常在意,否則人心一散,可就真糟糕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三弟你還不懂,另外君無戲言,也別隨意再戲言了,女人有時候該殺還是得殺,你把女人看的比屬下還重要,還怎麼去爭天下?”
秦景龍悠閒自得的乘風而去,他知道今日之後臥虎峰算是完了。
沒有了帝國武院收攏高手,這個三弟又能組建出多大的勢力來?就算是沒有完,自己也會讓他完。
今日之後四大皇子權勢角逐,如今以去其一,剩下三足鼎立。
辛苦運營幾十載的三皇子,因爲一個白風輸了整場遊戲。
大殿再次恢復了寧靜。
“滾!”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天化一個聲音吐出,殺意之重,遠超之前。
“這個二皇子,好可怕.......”冷月打了個寒戰,急忙慌張離去。
之前三皇子是不會打算殺自己的,但是現在......不一定了,而這僅僅只是因爲二皇子的幾句話而已,這以智謀著稱的二皇子果然厲害,句句誅心。
等其離去之後,秦天化方纔收回了冰冷的目光:“二哥說的沒錯,此女當時就應該殺,殺了人心就收回來了,本皇子想事還是不過透徹,只看到了白風當時的計劃,以爲他是想逼迫本皇子誅殺冷月,好替他報仇,然而他想的比本皇子更遠,他料到了本皇子不會動手,所以提前準備了後手。”
“人心一散,天下會,騰龍閣,甚至是精武門必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羣涌而上,到時候臥虎峰.....或許以後就沒有臥虎峰了。”
秦天化眼中露出了一絲無奈和悲涼,一步錯,步步皆錯,以至於滿盤皆輸,自己每走一步都在白風的算計之中,這是不是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而是一個針對臥虎峰的陽謀,自己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另外這不是一個死局,想要破局就只有一個選擇,就是當時轟殺冷月,抓拿公孫秋,然後親自交給白風手刃。
如此一來不但人心皆收,而且還能讓自己的威信再次提高。
但是他終究想的太多,顧忌的太多,以至於失去了這個機會。
“白風此人太危險了,老僕願意爲三皇子將其除去。”身旁的老僕低聲說道。
三皇子有些惱怒道:“白風殺不得,難道你還不明白了,不止是我殺不得,大皇子,二皇子,七弟都殺不得,此人經此一事必定名聲大噪,但凡大勢力的人都不會去想碰他,殺了他,其他勢力勢必會拿此事做文章,甚至羣而攻之,你只看到了白風如何算計我們臥虎峰,卻沒瞧見他如何將忠義二字演義的淋漓盡致,此人以忠義而成名,你殺忠義之人就是和以後帝國武院所有的新人作對,沒有人會想去加入一個容不下忠義之人的勢力。”
“白風大勢已成,以後離他遠一點。”
名聲大多數時候並沒有什麼用,但是在大勢力眼中這非常重要,而且還是無比的重要。
臥虎峰容不下忠義之士的消息傳出去,就是壞了名聲,這一壞什麼問題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