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的一瞬, 夏熙悅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
一時之間,森森的寒意冷不丁的從心裡升騰而起了。
她下意識得咬住了下脣,瞳仁裡的光不安的流轉閃爍着。
噗通……噗通……
她的心口緊繃着,心臟彷彿隨時都要從心頭裡蹦出來了一般。
“沒有啊,你是不是聽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垂眸看向了絞得有些泛白的手指關節,強行的辯解着,“我只是跟我媽通電話問了一下國內的近況而已。”
話音未落,揹着雙手的溫翎已經徑直走到了牀畔。
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時候,夏熙悅陡然屏住了呼吸。
就在她絞盡腦汁的想着要怎麼取信眼前的男人的時候,下一秒,輕俯下身的男人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
頭皮被狠狠扯痛的一瞬,眉心緊鎖的她慘白着臉的痛呼出聲了。
“痛!”她哀嚎的用手揪住了髮根,企圖從男人的手裡將髮絲奪回來,“溫翎,我的頭髮快要被扯掉了,你給我放手!”
“我再問你一次,夏星到底怎麼了?”溫翎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他輕擡着下顎,一臉冷冽得用手掐了夏熙悅的下巴。
毫不憐香惜玉的他下了狠勁,骨節修長的手指在女人的下巴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夏熙悅痛得要命,但卻叫不出來。
“唔……”她拼命的掙扎着,嘴裡不斷的發出了細碎的音節。
不經意的將她痛苦掙扎的樣子看在眼裡,溫翎的瞳仁微微收縮着,目光裡一閃而過的劃過了一道耐人尋味的光芒。
他淺勾着脣,輕嗤着脣的笑了笑。
隨即,他狠狠揚起手朝着夏熙悅的臉上扇了下去。
“啊!”當夏熙悅的痛呼聲響起的時候,高高揚起手的他已經一臉猙獰的將掙扎個不停的女人壓到了身下,狠狠的道:“夏熙悅,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招惹夏星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是嗎?”
男人緊抿着薄脣,話還沒有說完,高高揚起的巴掌已經狠厲的扇了下去。
“不要……”被扇得雙頰紅腫的夏熙悅拼命的攔住了男人的手,眼睛裡泛着水光的她左搖右晃的閃躲着,嘴裡一聲聲的呼着,“救……救命……”
誰知,她越是叫,溫翎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就越是加重。
漸漸地,痛苦的憋紅了一張臉的夏熙悅翻着白眼,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了。
縱然是這樣,溫翎也沒有打算放過她,巴掌還是毫不憐香惜玉的落了下來……
等暈過去的夏熙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傍晚的事情了。
渾身是傷的她身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碾過了一般,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痛。
她嘗試着用手臂撐了一下,想要坐起來。
哪裡知道一用力,整個人就垮下來的重新癱倒在牀上……
此時,雙手背在身後的溫翎正悄無聲息的站在窗前。
大概是聽到了後面窸窸窣窣的動靜,他虛掩着脣輕咳了一聲,緩緩回眸看了一眼,淡淡的輕啓了下脣,“你醒了?”
溫翎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渾身疼痛的夏熙悅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下。
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的她用力的咬着脣,顫、慄得將身子蜷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輕眯着眸子的她輕顫着睫毛,細碎的淚珠緩緩的順着眼角滑落……
將她的樣子看在眼裡,溫翎輕描淡寫的哼了一聲。
他深深的朝着夏熙悅睇了一眼,腳下一轉,一步步的走了上來。
蜷縮着身子的夏熙悅緊緊的閉着眼睛,整個人顫抖得就像是篩子一樣了。
見狀,溫翎輕描淡寫揚着脣笑了。
“你不用這麼害怕,畢竟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在牀上坐了下來,順手勾起了一縷髮絲在指腹上纏繞着,動作很是慢條斯理。
“乖,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到底在背後使了什麼壞?”頓了下,嘴角帶笑的他輕輕的用指腹摩挲着食指上的髮絲,語氣幽幽的道:“要是你肯坦白的話,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是粉筆字擦掉了,你覺得怎麼樣?”
此時,溫翎的語氣裡是帶着幾分誘哄的味道。
只要他一開口,夏熙悅的心裡就抑制不住的開始發顫了。
自從溫翎不經意的展現出了暴虐的一面,夏熙悅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人們常說,家暴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
不過心思一轉,她又暗自開始覺得慶幸了。
——幸好,溫翎想要的女人一直都是夏星。
——否則,她這輩子算是掉進火坑裡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的她緩緩的闔上了眸子,略略思量了片刻,這才清了清嗓子的開口,“我媽剛纔打電話過來說夏星的傷勢好像變得嚴重了。”
說到這,忽閃着眸子的她怯生生的朝着男人看了一眼,小小聲的辯解着,“我媽只是道聽途說而已,暫時還不知道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所以我就沒有跟你說。”
聞言,溫翎一怔,眉梢高高的吊了起來。
他若有所思的輕嘖了一聲,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搭在臂彎裡,一下一下的輕點着。
思量了好半天,他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得沉下了呼吸。
“最近,你留在這裡好好養傷吧。晚一點,我讓家庭醫生過來照顧你。”頓了下,他隨手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扔到了夏熙悅的面前,“我有事情要回國一趟,這張卡是不限額度的,你想要買什麼就自己去買吧。”
說完,溫翎將手往褲兜裡一揣,直接轉身走了。
一直到房間的門被掩上,掙扎着的夏熙悅有些吃力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她冷笑着捻起了牀上的銀行卡往手心裡一拍,喃喃自語的撇起了脣角,“這是不是所謂的扇一巴掌給一顆糖?溫翎,你真的以爲這樣就可以彌補了嗎?”
垂下了眼簾的女人輕輕揉着白、皙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隨即冷冷一笑,“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痛苦全都加諸到夏星的身上。”
現在,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