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古搖頭道：“那大概需要某種特別血統，又或者在特殊環境裡成長起來，才能培養出特質系能力吧。
不過，具現化系和操縱系的能力者，也會有一定機會，在後天變異成特質系。所以我們在列表的時候，纔會把這兩個系的能力，放在特質系的左右。”
“這麼說來，特質系的不確定性也太強了。”蕭昇笑道：“還是強化系的能力比較實用。在攻擊、防守、以及治療等方面，都最有效果。”
“確實如此。單純從‘戰鬥‘這個因素來考慮的話，強化系能力是最好的。”
雲古笑道：“假設，自己的肉體能力是100，念力也是100，加起來，就是200。
但，假如敵人屬於變化系或放射系，那麼當他使用強化系招式時，肉體和念力的強度加起來，就只有180了。也就是說，即使敵人抵擋住了你的攻擊，仍然要承受20的傷害。
當然，這是極度簡化之後的情況。實際上，肉身力量因人而異，又會按照身體狀況的變化而有所增減。戰鬥場地的因素，自然更不能忽略。
至於念，那就更加複雜了。首先，一位念能力者的性格，還有日常生活習慣，都對於他的能力，有極大影響。
其次歡喜、害怕、悲哀、瘋狂、憎惡、愉悅、羞恥、疑心、堅定、激昂、大意……以上所有一切心理活動，都會對唸的強弱程度，造成不同影響。
所以，真正的念能力者在修行時，都不會模仿別人，真正重要的，是發覺自己所特有的潛質。
思考、惱怒、喜愛、渴求……到過什麼地方，和什麼人相遇，有過什麼經驗，諸如此類，等等等等，這些元素，都可以用來塑造自己的念。”
輕輕嘆一口氣，雲谷微笑道：“所以啊，越是研究得深，越是修練得久，就越這麼覺得：念這種能力，實在太了不起，太博大精深了。”
“嗯……心情上的起伏，會對於念有這麼大的影響嗎？”
蕭昇目光擴散，陷入沉吟之中。如果是波紋仙道和武道真氣的話，修煉者即使心理上產生變化，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力量，產生什麼非常顯著的影響。
比方說，神兵世界的玄天邪帝，他身負一百四十多年的“玄邪罡”修爲，那麼他的修爲就是這麼多。儘管心情如何變化也罷，一百四十年也不會變成兩百年，更不會變成一百年。
但是，聽雲古的說話，這種變化在念能力者身上，卻完全可能出現。修練一年唸的能力者，完全有機會在各種因素影響下，發揮出相當於修煉了十年唸的能力者之水平？
這種情況，很明顯地，證實了之前蕭昇的一個猜測。
念這種能力，和波紋氣功、霸氣、武道真氣等其他類別的能力，最顯著區別，就在於它特別注重“心靈”。
換言之，唸的強弱以及效果，和修煉者本身的精神狀況，可謂息息相關。常言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把這句話，化用在念力修行之上，便完全可以說：“心有多大，念力就有多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波紋氣功、霸氣、武道真氣等其他類別的能力，還是“講道理”的能力。而念力，則相當“不講道理”，任意妄爲得很，不好控制得很啊。
想明白了這一節，蕭昇不禁失笑搖頭。他擡起頭來，笑問道：“雲古先生屬於強化系，卻不知道，我的念又屬於什麼系呢？嗯，我也來試試這個水見式測試，雲古先生，可以吧？”
“當然可以。蕭先生，請。”關於蕭昇的能力，雲古也覺得很好奇。當下他就把放滿了水的玻璃杯，拿過來放在蕭昇面前。
深深吸了口氣，蕭昇學着之前雲古的模樣，伸出雙手，虛捧着玻璃杯。然後，緩緩發動了自己的“真-波紋仙道”。
果然和之前設想一樣。所謂念能力，其實和波紋、霸氣、真氣等分別具備不同稱呼的能量，都是大同小異。歸根究底，也不過是源於生命本源的一種能量而已。
所以這“水見式”測試，對於蕭昇的波紋，同樣也產生了反應。霎時間，只見玻璃杯微微顫抖，杯中清水也咕嘟咕嘟地不住翻涌，似乎就要和剛纔雲谷進行測試的時候一樣，從杯子裡面溢出來了。這種反應，難道說……蕭昇也屬於“強化系”能力者？
不，並不是。因爲剎那間，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變化產生了。玻璃杯裡面的水，赫然形成螺旋狀的微型水龍捲，騰空飄起，徑自往酒吧的水龍頭飛過去。緊接着，那團水在衆目睽睽之下，鑽進水龍頭之中，就此消失不見。
蕭昇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活像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脫口道：“這……這算什麼？”
“這個……不是水量增加，不是花瓣飄動，不是水的味道產生變化，不是水裡出現雜質，更不是水的顏色改變，那麼，情況便很明顯了。這是特質系的能力啊。”
雲古迅速回過神來，帶了幾分驚訝和好奇，上下打量着蕭昇，微笑道：“特質系能力者，是十分稀有少見的。說實在話，雖然我已經擔任心源流的代師範有十多年了。但是特質系能力者，還是今天才頭一回看見呢。”
“特質系……爲什麼我會是特質系？奇怪，實在太奇怪了。”
蕭昇也恢復了鎮定，卻百思不得其解。他皺起眉頭，搖頭道：“無論怎麼想，我都不覺得自己應該是特質系啊。雲古先生，你看。”
說話之間，蕭昇伸出手指，凌空一點。“海軍六式之指槍”，發動。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遠處花瓶裡面的其中一朵花，被指勁所震動，從花莖上跌落。
緊接着，蕭昇手掌一翻，向面前這張茶几拍下去。用堅固紅木製造的精緻茶几，吃了這一掌，當場“喀嚓～”四分五裂。變成大堆木屑。
蕭昇五指成爪，發勁向上一抽，一把木屑順勢被納入掌心。然後，就是“緋紅色波紋疾走”。只見這堆木屑馬上發黑，冒煙，更發出“篷～”一下輕響，自動燃燒起來，瞬間燒成灰燼，再也不復存在。
蕭昇拍掉手上殘存的灰燼，苦笑搖頭道：“雲古先生，你看清楚了吧？要說我是強化系、放射系、變化系、甚至操縱系，都可以接受。但要說特質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蕭先生，要弄清楚自己念力的性質，唯有靠自己摸索，別人是幫不了忙的。所以，請恕我無能爲力了。”
雲古遺憾地嘆了口氣，但隨即又道：“不過，水見式是不會有錯的。而在我看來，蕭先生你剛纔所示範的強化、放射、變化等幾種能力，都只屬於‘後天學習’的結果，並非你與生俱來即擁有之能力。所以蕭先生，你千真萬確屬於特質系，這點肯定不會有錯。”
蕭昇無奈地嘆口氣，也只好接受這個事實了。他又問道：“那麼雲古先生，按照你的看法，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夠把自己的特質系能力發掘出來呢？”
“這個嘛，其實很簡單而已。”雲古笑道：“只要修煉唸的‘四大行’，就可以了。點、燃、練、發。只要按部就班，努力不懈地修煉，要發掘出自己的真正潛質，其實很容易的。
嗯……蕭先生的實力雖然很強，但似乎，以往並沒有經過系統性的訓練，對嗎？假如蕭先生你不嫌棄的話，不如就由我來教授你，學習正規的四大行吧？”
蕭昇站起身來，笑道：“實在求之不得。那麼雲古先生，就麻煩你了。”
————
二十多天的時光，匆匆而過。
這段時間裡，蕭昇都足不出戶，心無旁驁地，跟隨着雲古一起進行修行。由於他早已是大宗師級別的武修強者，本身就具備渾厚根基了。所以一理通百理明，在得到心源流的修煉秘訣之後，進境可謂一日千里。
不過，正如蕭昇之前所設想的一樣。“真-波紋仙道”和“念”能量兩者之間，雖然同爲生命本源能量，但卻存在着細微的分別。
所以現在，在蕭昇體內，同時存在着波紋和念這兩種能量。彼此雖然說不上涇渭分明，但也絕對不是水乳/交融的關係。兩者之間，關係若即若離，似乎十分微妙。
不過，蕭昇並沒有爲此感覺擔憂。因爲他相信，這只是自己修煉還未到家的關係而已。一旦積累足夠，兩者自然就能地水到渠成地實現融合了。
第三十天，蕭昇照常起牀。洗涮之後，就按照這段日子以來的慣例，開始修練“點”和“燃”。
然而，今天的情況，卻有點不一樣。纏繞在蕭昇身體外部的“念”，忽然出現了一種前所未見的躁動不安。
“念”彷彿本身就產生了靈智那樣，不斷激烈起伏、流動、奔騰、收縮、擴張。乍看之下，便似乎它要主動從蕭昇這位主人身上，抽離出來，形成獨立實體一樣。
蕭昇沒有因此而出現慌張。因爲他隱隱約約地預感到了。“念”已經積蓄得足夠濃烈，現在，就是蛻變之時了！
但是，只專屬於蕭昇自己的“念”能力，想要真正成型，還欠缺了一點東西。是什麼？究竟那是什麼？對了，是意志，是想象力，是創造力！
回想起來吧。那一天，水見式測試進行時，杯子裡面的水，居然自動回到水龍頭之中，這代表什麼？還有，我的意志和靈魂，又應該如何才能和念產生共鳴？
想到了！終於想到了！只有一樣存在，可以把我的靈魂和念，真真正正融合在一起，讓我喚醒屬於自己的，與生俱來即存在的能力。那樣存在就是——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