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皇子施展一人三化之術,雖說分化三體。但三體之間,心意互通。一者所思所想所知所悟,另外兩者自然立刻就知道了。所以十四皇子有什麼推測,其實不用當真說出來的。
可是就因爲這個推測,關係實在太過重大。所以十四皇子才必須說出口。這就好比一個人獨處想事,本來根本用不着動嘴巴。但他卻本能地自言自語。其中道理,全然相同。
提起這件事,蕭元亨和蕭昇也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桿,神情變得十分嚴肅,精心細聽。
十四皇子緩緩道:“蒼狼刀訣,這套武功我們都不陌生。據說,這套絕學乃狼神所創。在大昊世界,它不但是金帳狼國所流傳的絕學,同樣地,在猛古國也有許多人修煉。
大昊世界和天子世界,兩個世界原本風牛馬不相及。但偏偏卻會出現兩套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絕學。正常情況下來說,這種機會率,究竟能有多大?”
蕭元亨嘆道:“這種機會率,根本無限近於零。”
蕭昇也凝聲道:“所以……會不會所謂天子世界的蒼狼刀訣,根本就和大昊世界的蒼狼刀決一樣,都是狼神的手筆?”
十四皇子點點頭,沉聲道:“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想來想去,都只有這麼一個解釋了。說起來,一直以來,我們都幾乎沒有想過,所謂的狼神,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蕭元亨沉吟道:“沒有人知道狼神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但狼神確實存在,這一點則毋庸置疑。因爲狼神顯示神蹟的確切記載,自古至今,在史書上隨便都能找到一大堆。”
蕭昇凝聲道:“準確說來,史書上第一次記載狼神現世,是在上古時代,五禽武聖準確劃分武道九階,讓天下武者有了一個明確修行體系之後的五十年。”
十四皇子接口道:“同時,狼神最後一次顯示神蹟,是在數百年前,天下十大武聖同時失蹤之前。大昊世界再無武聖以後,狼神現世之事,也再未生過了。”
蕭元亨徐徐道:“武道修煉到至高境界,本來就和神沒什麼分別。不,應該說,修煉武道,本身就是從人蛻變爲神的一個過程。比方說,凶神蚩尤。他並不就是因爲修煉了七大限,所以才成神的嗎?”
十四皇子點點頭,道:“還有伏羲。他能夠成爲天地之間的聖人,就是因爲自創了‘上天下地至尊功’啊。那麼……是不是有可能,其實所謂狼神,根本就只是……”
霎時間,三體相互對望一眼,彼此眉宇間,都不期然地泛起絲絲苦笑。蕭昇道:“當年十大武聖,難道其實不是失蹤,而是真正成神?”
十四皇子道:“或許換個說法,是終於突破了武聖境界之極限,攀上另一個全新的然境界。而處身這個境界之中,他們便有能力,在三千大千世界之中自由穿梭進出?”
蕭元亨嘿聲道:“或者更進一步想象,大昊世界之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便沒有了武聖的存在,根本是因爲這十大武聖的突破,對大昊世界造成了某種難以想象的傷害?”
蕭昇又道:“不但如此。他們突破武聖境界之後,修行仍未到達盡頭。所以他們要繼續入侵其他世界,並且奪取這些世界的某些重要東西,才能支持自己繼續修煉到下一個境界?”
蕭元亨道:“當然,我們也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個說法。但話說回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麻煩就大了。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來到這個天子世界的嗎?還不是因爲之前在天龍世界,得罪了那個什麼血佛嗎?
據說,血佛是由如來佛心中一點殺性轉世而成。神通廣大,和如來佛本尊一樣的。如來佛有多厲害?不用說別的,但看如來神掌的威力,就一清二楚了。
所以,其實不管如來佛也好,血佛也罷,或許他們都是武聖強者突破境界之後的存在?血佛也是要到處入侵其他世界,這點上和狼神很像。推算下來,狼神說不定和血佛是同級別的存在?這樣一尊大能,假如要找我們麻煩……哈哈~”
“反正已經得罪了血佛,即使再得罪一個狼神,也沒什麼大不了。”
蕭昇聳了聳肩,道:“這個暫且就不說了。話頭扯得有點遠。嗯……這樣推斷下來,可不可以說,其實當年天劍之所以變成蒼狼刀,之所以成吉思汗會成爲蒼天霸皇,之所以天命註定蒙古人會有統治中原八百年的氣數,其實都是狼神在暗地裡做的手腳?”
蕭元亨又道:“再進一步說,什麼文天祥丞相以區區凡人之身,居然能夠扭轉天命,讓八百年縮短爲一百年?是不是因爲讓蒙古人統治中原的天命,並不是真正的天命,而是被狼神扭曲的天命?而這個世界真正的天命,在暗地裡幫助了文天祥丞相,所以纔有這個結果?”
十四皇子若有所思道:“當日我打敗亂世天魔之前,先打碎了蒼狼刀。當時,蒼狼刀上出現了一團狼的影子。那時候我就覺得,這團狼影似乎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仔細回憶,好不容易纔想起。那種感覺,就和當初在狼神廟裡面的感覺十分相似。”
蕭昇感嘆道:“應該說,把天劍蛻變成蒼狼刀,藉助天子神兵一向在世人心中的地位,把鐵木真推上蒼天霸皇的地位,並且最終讓蒙古人成功入主中原。不得不說,這真是神來之筆。不過無論如何,現在天子神兵撥亂反正,已經重新變回天劍了。”
說話之間,蕭昇忽然提起右臂,勁一催。霎那間,書房內紅光燦射,耀目生輝。凝神觀望,只見一口透出至尊皇者之威的絕世神兵,已經出現掌中。正是天子神兵——天劍。
不過,這口天劍乍看之下,似乎顯得半虛不實。只因爲天劍並未凝聚實質,仍然只是天劍精華。但這團天劍精華,卻已經被蕭昇吸收入體,和他相互融合,無從分割了。
十四皇子笑道:“天劍也是劍,自然對你這位劍客特別有感覺。再加上我們的命數和龍脈相連,已經是真命天子的命格。天劍遇上你,當然立刻就認主了。”
蕭元亨也笑道:“不但認主,甚至立刻就和你合體了呢。呵呵,要不是看見天劍認主,宋帝昺還未必這麼幹脆就下定決心離開中原,往海外去開創新天地呢。
不過,你本來就是一口劍了。然後背上又背了整整十三口劍。這次還要再加上天劍,那就是十五口劍啊。哈哈,你就是學哪吒那樣有八條手臂,恐怕也不夠用啊。”
蕭昇笑道:“那是當然。不過,背上十二口劍,本來就是之前爲了易容改裝的權宜之計而已。。現在大事既了,我也沒必要再用‘劍君十二恨’這個身份了。
那十二口劍,我準備把其中十一口都熔了,然後提煉其中的金鐵之精,用來再鑄天劍。今後,我只要配備干將和天劍兩口兵器,也就足夠啦。至於湘神劍,把它拿回去大昊世界吧。”
說話之間,蕭昇心念一動,湘神劍當即從劍匣中飛出,然後投向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伸手接住,把它收回伽羅手串。站起身來,凝聲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要回去了。接下來這個天子世界的事,就都交託給你啦。”
蕭元亨也站起來,笑道:“交給你的,可不是隻有率軍北伐,恢復漢家河山這件事哦。還有月影姬和韓琳兒。哦,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再加上馬秀英,都交給你了。”
蕭昇笑罵道:“什麼都交給我?你不就是我,我不就是他?左手交給右手而已,所有權會有什麼變化嗎?”
十四皇子笑道:“確是沒變化。所以要交待的,也不是人,而是地。北方的俄羅斯,西方的西域,東邊的朝鮮和日本,這些都應該屬於漢家天下。你就好好幹吧。把這些地盤都打下來,徹底扭轉這個世界的未來。這樣一來,我們回到伽羅神殿之後,能夠得到的時空能量點才足夠多啊。”
蕭昇點頭道:“我曉得。那麼……另外的兩個我,後會有期。”
“另一個我,後會有期。”異口同聲,十四皇子和蕭元亨齊齊開聲告別。說話聲中,兩道身影各自一晃,隨之相互重合。眨眼工夫,雙魂歸一。天神兵鳳皇也迴歸十四皇子本尊的體內。構成其軀體宇宙元氣同時徐徐散去,迴歸天地。
沒有絲毫猶豫,十四皇子提起右手。伽羅手串隨之透出燦爛光輝,開啓了時空之門。在光芒中,十四皇子的身形迅變得模糊,終於完全消失,再也不知所蹤。
當光芒消散之後,書房內只剩下蕭昇一人而已。他深深吸一口氣,收回天劍精華,出手在自己面上揉了兩揉。之前爲了刻意和本尊作出區分,從而在眉宇五官上作出的調整,也隨之不復存在。乍看之下,這個化體和本體猶如鏡中倒影一樣,更無半點分別。
轉過身來,伸手推門而出。穿越幾重院落,他走進這座都元帥府的大廳之中。放眼看去,只見韓琳兒、月影姬、劉伯溫、李善長、徐達、常遇春等麾下所有重要人員,都已經濟濟一堂,分左右肅立等候。
蕭昇深深吸一口氣,走進大廳,在大廳正中處那張獨一無二的椅子上坐下。凝聲道:“傳本帥號令,即日起揮軍出征,北伐蒙元。這一次,咱們必要直搗黃龍,還我河山!”
乍聽此言,大廳中所有文武臣工,同時喜形於色,禁不住紛紛高聲歡呼起來。
“直搗黃龍,還我河山!直搗黃龍,還我河山!蕭元帥,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