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才把泥土送到城下,這種堆土爬城的方法非常沒有效率,民夫們被城頭的守軍射怕了,打死也不敢繼續推車填土,幾個軍目付立刻亮出太刀當場開殺,一連斬殺十幾個民夫才把他們重新驅趕到陣前。
或許是見填土的效率耕地,這次又增加了新的方法,讓少量民夫們扛着簡陋的圓木當作簡易攻城錘撞城繼續攻城,冷血殘暴的軍目付提着太刀監督着,背後一隊弓箭足輕就位隨時等待號令,民夫們哭喊聲遠遠傳到八幡原,他們跌跌撞撞的扛着簡陋的木梯子靠譜,
多少農民衝到城下很快又被城上的守軍射的退下來,立刻遭到背後的弓箭足輕一通箭雨齊射,民夫們進退失據縮在城下哀號着扶着平板車繼續堆土,民夫死了遞補始終保持撞城門的人數不變,武田軍組織起的攻擊大大出乎村上義清的預料,被動防守的海津城由此陷入風雨飄搖中。
武田信繁盯着民夫一撥一撥的死掉,眉頭緊緊的皺起來:“真田彈正此法實爲不仁,領民是我等武家最寶貴的財富,用領民的性命堆來的勝利實在不可取!”
“典廄殿宅心仁厚呀!不過主公的要求是盡最快速度攻下海津城,不這麼做我等還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才能破城,攻不下海津城誤了主公的大業我等可吃罪不起。”真田幸隆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心道武田信繁還是迂腐了些。武田晴信的將令催的那麼緊,不用點特殊手段怎麼打下海津城。這幾年屢次失手因而備受牽連的日子讓他受夠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得完成武田晴信下達的命令。
武田信繁是武田家裡心底最良善的武士,這位仁厚之將深得武田家上下喜愛,當然也被武田晴信猜忌,他家的幾個小子一直以武田信繁爲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武士,若不是真田幸隆打定主意不站隊,肯定樂意和這個性格溫和謙厚的武士結交一二。
真田幸隆的戰術確實起到極好的作用,日本戰國時代裡除了一向宗這等邪教做過用百姓撲城的手段。還沒有哪家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次卻被真田幸隆以將令緊急給做到了,武田信繁縱使有再多不滿也說不出口。
攻城戰逐漸進入高潮,武田軍的主力將重點放在大手門上,就這一扇不大的城門前聚集了兩千多號精銳,武田信繁不惜親自壓陣在陣後爲士卒們鼓舞士氣,城裡的守將村上義清也不含糊。把城裡帶響的器物都拿出來,乒乓咚咚的敲打着提振兒郎的精氣神。
城下幾百個民夫圍着木頭柱子打轉,用人肩扛着木樁錘成實在太慢,偏偏武田家又缺少能工巧匠,只得緊急用吉良家販賣的平板車略做修改,三輛車拼在一起上面立着幾根木樁吊着麻繩製成一輛攻城車。
兩千多虎狼精銳嚎叫着衝到城下。民夫們冒着箭雨扶住木梯爲武士們做掩護,一羣足輕毫無秩序的聚在城下剛攀上去兩三個人,就被城上的守軍推倒木梯,兜頭就是一鍋滾熱的沸水澆下去,燙的木梯下十幾個人滾來滾去。那民夫被燙的眼看就不行了,足輕們穿着鎧甲卸不下來。滾沸的水灌進衣衫裡鑽心的疼當場嚎出聲來,十幾人就被這一燙當場送掉性命。
從卯時進攻一直打到申時,拜拜送掉幾百條性命依然攻不破城砦,真田幸隆鐵青着臉命令道:“金掘衆不能停,一定要儘快再挖出一條通路,這切不可挖到敵方主力的腳下,惹出禍端誤了主公大業誰都保了你們!”
海津城陷入風雨飄搖,求援信一封接一封送到旭山城,吉良家沒料到武田晴信會這麼強硬,吉良義時勃然大怒立即發起新一輪八幡原登陸戰,試圖將武田軍的主力重新拉扯回來,另一邊尼巌城的守將還是沒忍住,帶着五百信濃國人軍試圖支援海津城,還沒靠到城下就被武田軍大軍聯合絞殺打的丟盔棄甲逃回去
登陸八幡原的行動再一次失敗,海津城內的將士們經歷了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的痛苦過程,當信濃的大地再次降下淅淅瀝瀝的小雨,蕭瑟的秋風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齋藤朝信親率三千騎兵闖入佐久郡,佐久郡內國人倉促聚集起三千兵丁抵抗卻被齋藤軍一戰而破,主將望月盛時,禰津政直以將多人戰死,北信濃陷入空間的被動。
武田軍陷入進退兩難的危局,齋藤朝信的到來打亂所有部署並讓一切籌謀都變成過去式,大堀館、広田砦、橫田城內的守軍出現不同層次的騷動,他們大多來自信濃中南部的國人領主,自家老巢不保哪裡還有心思打仗,就在陷入局勢陷入危機的時刻吉良家再次作出變招。
九月二十九日傍晚,旭山城內燈火通明,吉良義時慷慨激昂的宣佈夜襲八幡原的命令,上百名武士肅容聽令沒有一絲異議,這個計劃早在六月出兵信濃時就已經開始醞釀,經過一次又一次大規模登陸八幡原,被吉良家徹底掌握八幡原的每一寸土地的信息。
更厲害的後招是一個月前招募來的戶隱忍者衆,在吉良忍者招募發出後沒幾天,藏在戶隱山裡三百多年的村莊終於向世人敞開大門,戶隱村老老少少千餘口人遷徙到旭山城下町里居住,在山裡野慣了的山民忍者們第一次體會到城下町生活的便利,許多忍者一輩子都沒見過一馬平川的平原,這次也以償所願的見到外邊的世界。
戶隱忍者論精銳比不得伊賀忍者,論團結和各種匪夷所思的特長也比不得甲賀忍者,但是若論起山林作戰的水平恐怕就是大山裡走出來的甲賀、伊賀也比不過他們,信濃國沒有別的特點就是山特別多。兩千多米的山峰一座連着一座,許多山谷人跡罕至終年沒有一絲人煙。常年在山林裡行走的忍者們一個個都是山地作戰的好手。
身爲信濃土著山民,無論穿戴形象還是口音語態都無懈可擊,根本無須刻意模仿就是個土裡土氣的老農民形象,武田家一直防着非本地口音的吉良忍者,卻忽略了信濃本地還有一支沉寂三百年的忍軍存在着。
幾千軍勢駐紮一座城砦沒有人伺候這日子可不好過,在中世日本可不興輜重兵這種職業,武士們出門在外打合戰有小姓伺候,低級武士就只有靠民夫來伺候着。他們早在一個月前就打着運送柴禾、鮮魚的名義成功混入八幡原上的三座惱人的堅城裡。
沒過多久戶隱忍者們就繪製出一份又一份城內構造圖,摸清楚他們的輪崗換班制度乃至暗號變更的規律,吉良義時的眼裡燃燒着一團烈火,辛辛苦苦三個月終於熬到這一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每月的末尾與月初是月亮光線最暗的時刻,這一天被稱作惡日,就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寒冷夜晚。堅守三個月的武田家武士瑟縮在避風的箭櫓裡打盹,誰都沒注意到馬場瀨微不可查的動靜,一萬三千大軍人銜枚,馬裹蹄悄然摸到大堀館城外不遠的樹林旁。
耐心等待半個時辰,大堀館附近的幾座箭櫓裡的火把紛紛熄滅,沒過一會兒又亮了起來這次的火把有些詭異。新燃起的火把來來回回搖晃個不聽,宮部繼潤見狀低喝一聲邁着輕快的步子衝進咫尺之遙的大堀館。
阻擋吉良軍無數次的大手門突然打開一道縫隙,原來是戶隱忍者成功暗殺附近巡邏的士卒偷開城門,宮部繼潤也沒怎麼猶豫就領着兩大軍片刻間衝入大堀館,猝不及防的武田守軍當即被攻破城堡。城主荻原昌明在睡夢中就被吉良忍者處決,半個時辰不到就把一座三千守軍的堅城奪下。
接着後續的主力部隊陸續涌入大堀館。宮部繼潤接到繼續奪城的命令,就帶着本部備隊馬不停蹄的趕往広田砦,趁着守軍毫無防備之下再下一城,當宮部繼潤的大軍衝到橫田城中的時候,橫田城主將今井信昌十分驚醒的及時醒來,面對四面八方用來的吉良軍,他選擇用自燒天守閣的極端方式向茶臼山示警。
黑夜裡一簇熊熊大火是那樣的顯眼,茶臼山上的武田軍很快發現軍情,武田晴信被譜代衆從睡夢中喚醒,急忙披上上衣瞪視着遠方熊熊燃燒的火焰驚呆了,山下除了那團火光之外四處都是黑黝黝的看不清具體情形,可是隱隱傳來的慘叫聲卻是真的。
“不好!橫田城距離茶臼山最近,橫田城起火而另兩座城卻毫無動靜,三座城必定已經失守了!卻是不知有多少潰軍退下來,本家必須要盡全力救下這些潰軍!”武田晴信第一時間作出大軍出動營救潰軍的決斷。
長阪光堅阻住武田晴信,大聲疾呼:“主公!萬萬不可如此呀!您去看看本陣的軍勢動搖成何等樣子,三城一失我等幾無立錐之地,爲今之計只有速速退兵!”
飯富虎昌一把推開瘦小的長阪光堅,疾言厲色道:“長阪筑後守請注意你在說什麼!你這是要陷主公於不義嗎!那吉良義時罵我武田家是什麼你又不是不清楚,爲今之計應當及時救下潰軍再行定奪!”
武田晴信略做遲疑就沉默下來,讓他拋棄武士狼狽後退是絕對做不到的,佐久郡落入敵手他這一退就要把信濃的半壁江山拱手讓人,不甘心的甲斐之虎決心再搏一把,於是一狠心裝作沒看到駒井政武殷切期望的眼神。
幾個一門衆見狀很乾脆的一擁而上把孱弱的譜代衆擠到一邊,大搖大擺的護送着武田晴信走出大帳,駒井政武氣急敗壞的跳腳大罵道:“飯富虎昌那蠢材害人害己呀!飯富虎昌此等佞臣若是不除,我武田家將永無寧日!”
“高白齋休要懊喪,如今只有捨身一拼了,我等趕快跟上主公的本陣吧!”跡部信秋催促着同僚趕快趕上去,武田軍本陣的一萬兩千大軍倉促出陣目標直奔橫田城而去,在惡日的夜晚漆黑的八幡原上兩邊的軍勢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武田軍的先鋒是飯富源四郎昌景率領的武田赤備。飯富昌景沒有正面碰過瀧川時益,見他殺的武田軍鬼哭狼嚎丟盔棄甲不禁怒從心頭起。憑藉驍勇和自信硬生生撞上吉良赤備,恰好吉良赤備正在追殺敗退出橫田城的武田軍毫無防備,硬是頂着吉良赤備衝過去廝殺成一團。
遭遇突然襲擊的吉良赤備雖慌不亂,各隊騎士在大將的指揮下相互掩護徐徐拉開距離,飯富昌景見吉良赤備轉身撤退以爲他們怕了,冷哼一聲瘦小的身軀裡爆發出猛烈的吼叫聲:“討取瀧川時益者賞黃金一百兩,知行一百町步,但有血氣之勇者隨我衝過去。今日功績多少全在此時!”
瀧川時益聽到遠遠的呼喝聲陡然一愣,心說我還沒想打你到是撒起歡來,隨即大喝一聲:“好一個武田赤備,還真有敢與我慶次郎拼殺的漢子!兒郎們且聽將領,隨我殺過去斬了敵方大將!我等武士做的就是刀口沾血的營生,今日的功業全賴馬上來取,跟着我衝!”
吉良赤備的兩千騎士齊聲應諾如山嶽中猛虎咆哮。震的武田赤備俱是心中一涼,飯富昌景心神微懍知曉此將的手段決然不是浪得虛名的草包,當即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左右指揮着百餘騎精銳成半圓形包向瀧川時益。
瀧川時益見一名紅甲騎將衝他殺來身後跟着一面武田四割菱旗,心知那人便敵方大將,於是便不管迎頭衝來的武田赤備騎馬武士,大喝一聲夾緊馬腹迎面衝過去。當着對面七八個武田赤備擡手一揮,大槍如一條長龍狠狠掃向他們的頭顱。
那幾騎武田赤備衝的甚急也沒料到瀧川時益會徑自迎過來,一時間收勢不住被這避無可避的一搶擦着肩膀切入脆弱的喉輪,從他們的脖頸一掃而過,殷虹的血絲髮出“噝噝”的聲響噴薄而出。幾騎武士還未展現出十成武勇就做了槍下亡魂,下一刻瀧川時益已經從那幾騎倒斃武士的縫隙裡鑽了過去。
揮動那杆血紅的大槍如猛虎下山照面即死。武田赤備也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敵人,不但人高馬大像個怪物一身怪力無窮無盡,把大身槍當狼牙棒掄起來猛砸,鐵打的漢子硬格這一搶也要被砸的吐血,再來一下連戰馬都被震的鼻腔噴血,蠻不講理起來簡直無情。
過了會兒彷彿是揮舞累了,又換做另一套槍術,皆朱槍筆走龍蛇每一個攢刺點碎喉輪帶起一嘭鮮紅的血花,來往竄梭仿若游魚般悠閒疏懶,縱橫捭闔如閒庭信步瀟灑自如,竟如入無人之境殺的千軍之內無一人敢力敵之。
見此情形飯富昌景哪裡還敢留下來送死,連手下大將都通知不及就帶着大旗一轉直奔西面逃去,方纔還信誓旦旦的武田精銳才片刻的功夫就死了兩百多人,武田幾米國大將四下張望發覺大將折頭撤退哪還敢迎敵,呼哨一聲像撒開繩的野馬嗖的一聲跑掉大半。
同樣是兩千軍勢卻呈現一邊倒的局勢完全出乎瀧川時益的預料,見那飯富昌景遠遠的逃掉,不以爲然的撇撇嘴大笑道:“那便是武田家的赤備嗎?看起來不過如此而已!原以爲此軍大將也是條漢子,卻不想連面都不敢露就逃之夭夭,就這膽魄也敢自稱赤備?莫要被此等小人污了我赤備的威名!”
吉良赤備這一路殺來可不是輕車簡從的趕過來,他們攜帶鐵炮隊趕赴橫田城主戰場,現在拼的就是雙方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如今的赤備今非昔比,一人雙馬的精銳擁有更強的續航能力,關鍵時刻還能攜帶友軍發動突襲戰。
瀧川時益還欲再追無奈的是武田家的反應十分迅速,萬餘大軍轟隆隆的衝過來,無奈的是出陣前沒有預料到會這麼順利,吉良赤備孤軍深入衝到佈施筱井,陣前無遮無擋身後缺少支援,吉良赤備也不敢戀戰勒住兵馬徐徐而退,武田晴信也是見好就收帶着本陣退回茶臼山。
主戰場裡除了這場騎兵碰撞外,三座城砦裡武田守軍的戰鬥持續到九月三十日天將放亮才結束,三座城砦的殘餘守軍心知不會再有援軍來救,紛紛放棄負隅頑抗念頭走出敷屋束手待俘,也讓緊張大半宿的吉良軍放鬆下來。
這一陣俘虜了四千多人,擊斃八百逃散三千餘衆,主要還是夜半三更兼有月黑風高看不清外邊的動靜,部分守軍冒死衝殺出去阻攔不及,吉良軍團的追擊也是顧慮重重,最後錯失擴大戰果的機會。
總體還是不錯的戰績,擔當先鋒的宮部繼潤一刻不停的連奪三城乃大功一件,被吉良義時叫過來特別褒獎,許諾他有更大的功績就給他一番功。
天剛放亮,武田信繁的使番就撒到八幡原上,半夜裡八幡原上的喊殺聲隔岸的武田信繁隊也聽的一清二楚,幾個性急的武士跑到大帳裡求戰都被他攆回去睡覺,惡日裡月黑風高連遠處的景物都看不清拿什麼去救援。
若是貿然帶着八千主力衝到八幡原,一頭撞進吉良軍的本陣可就不止是鬧出笑話,可是要鬧出人命的,好歹苦忍到天亮趕快派人打探消息,得知八幡原上三座城砦一夜之間易手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真田幸隆見他面色嚴峻半天不吱聲,就開解道:“典廄殿切莫驚慌,如今我等能做的只有攻下這座海津城,攻下此城仿照北條家之策略,以俘虜爲質交換三城之俘虜,再以此相談和睦的事宜,若此城不破則萬事皆休,我等連千曲川都休得想過,使番探得出吉良水軍廣佈船隻控住八幡原附近幾個重要淺灘渡口,下次再探消息只怕沒那麼容易了。”
武田信繁似是不太在意的搖搖頭,轉而嚴肅的說道:“本家沒有驚慌,只是爲家業艱難而感到擔憂,齋藤朝信一入佐久郡消息就斷斷續續接不上,不知後方的守軍能否頂住越後鍾馗的進攻,只要他們腦袋清醒拒城而守,那三千騎兵短期內也拿我等毫無辦法。”
“吉良軍多半是不會在今天繼續進攻,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搶在前面奪下海津城,這一陣就交給在下吧!”真田幸隆選擇對佐久郡避而不談,是因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佐久郡代小山田昌辰不在的情況下,那羣散兵遊勇的國人衆是什麼貨色,現在不講出來是怕武田信繁會更擔心,萬一他要是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撤回茶臼山匯合本陣,真田幸隆這次的戰功可就要泡湯了。
武田信繁軍盡起主力,再次祭出民夫助攻海津城的法寶,八千士卒押着四千民夫衝殺過去,金掘衆全力挖土鼓譟之聲傳到大堀館的吉良軍本陣,自半夜吉良軍登陸大堀館開始,吉良義時就沒有離開這裡半步,單一個指揮絞殺殘餘守軍,整頓防務料理前方的戰鬥,盤點城內的糧草器械就忙了半宿,剛眯了會兒就聽到遠遠的遠遠的喊殺聲傳來。
“海津城還頂得住多久?”
服部正成閃身出現在大帳門口,俯下身軀恭敬答道:“村上羽林殿說還能支撐三天,不過還請館主大人早做準備以防不測。”
“三天?本家看他能撐過今天就算不錯了!”吉良義時笑着搖搖頭:“民夫攻城,這真田幸隆膽子可真大,是一員能臣智將呀!可惜白白便宜了武田家!村上羽林做的不錯,換做其他武士來守這座海津城,恐怕此城早就被攻破了,本家須得救他一救,讓兒郎們好生休息,今晚還要打一場夜戰!”
九月三十日天剛黑下來,吉良軍主力就離開殘破的三座城砦消失在八幡原的原野上,約莫戌時初刻,八幡原南側的貓瀨傳來陣陣鼓譟聲,從茶臼山上遠遠望下去,可以看見近萬隻火把如星星之火閃爍不定,武田軍大驚之下立刻意識到這是吉良軍向千曲川南岸的武田信繁軍進發,一旦讓吉良家擊敗武田信繁隊後果不堪設想,武田晴信知道這場合戰是非戰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