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冰雲的房間裡轉了一圈,楊皓想到他剛來時房間裡的水汽,此時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他在慕容冰雲的牀尾也發現了淺淺的溼意,他聞了一下,帶着些海腥味。
大夫給慕容冰雲的鼻息間抹了藥,他告訴楊皓不用擔心,慕容冰雲很快就會醒來,他會開一些壓驚的草藥煎了送過來給慕容冰雲喝。
楊皓揮揮手,讓大夫下去煎藥,他親自守在牀頭,大手握着慕容冰雲有些冰涼的小手,心裡都是疼惜,他該送她回房的,他該守着她的,自從上次那個醜陋古怪的蛤蟆襲擊了慕容冰雲,他就該警惕起來。
“走……走開……走開……”
慕容冰雲囈語着,她的頭在枕頭上掙扎着,搖晃着,想要將眼前的什麼東西給揮走。
楊皓看着心疼地伸手輕輕撫摸着慕容冰雲的小臉,柔聲叫着她的名字。
“冰雲,冰雲,是我,是我楊皓,冰雲,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楊皓。”
“楊皓,楊皓!”
慕容冰雲囈語着,她慢慢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她的眼角一紅,雙手就摟抱住了楊皓的脖子,將她的臉埋進了他的脖頸裡。
從小經過嚴厲殘酷的訓練,長大了又經過戰場無數次的洗禮,慕容冰雲自認非常的堅強,這一次她是真的被驚駭到了,她看不見那個東西,只能感覺,想到那個觸感,慕容冰雲胳膊上的汗毛又豎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楊皓抱着慕容冰雲。輕聲溫柔地哄着她。他的手慢慢的撫拍着她的後背,讓慕容冰雲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慕容思涵和其他慕容家族的武者聽見大夫診斷慕容冰雲不舒服,他們也都趕了過來探視,在門外他們聽見楊皓柔情的聲音,都識趣的沒去敲門,相互看了一眼他們放輕了腳步走遠。
房間裡,慕容冰雲情緒慢慢緩和了下來,楊皓倒了一杯熱水給慕容冰雲喝下去。慕容冰雲的身體纔有了些暖和的溫度。
楊皓一直守着慕容冰雲,他等她情緒平復下來纔開口詢問着慕容冰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容冰雲努力剋制着心裡的驚懼,她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楊皓,她早上本來想出去找他,結果僵坐太久,她剛起身人就昏厥了過去。
楊皓雖然經歷過很多歷練,這樣詭異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見,眼睛看不見,卻能夠觸摸到,說明這個東西是存在着的。劍尖刺不進去,這讓楊皓有些皺眉。聯想到慕容冰雲房間裡早上過多的水汽,楊皓心頭一動,這個東西顯然也不是完全不能琢磨的。
大夫熬好了壓驚的藥汁端過來,慕容冰雲聞着那苦澀的味道,禁不住皺眉,她可以不喝嗎?慘兮兮的看着楊皓,慕容冰雲不想喝這麼難喝的藥汁,她都醒過來了。
楊皓看着慕容冰雲美麗小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他禁不住想笑,拿了一碟蜜餞來。
“乖,把藥喝下去,然後吃一顆這個,不會苦的。”
大夫已經退出去了,煎好了藥,他當然不會沒有眼力的在這裡干擾了人家郎情妾意。
楊皓溫柔的哄着慕容冰雲,看着她一口一口皺着可憐兮兮的小臉,將藥汁喝下去,他挑了一顆大些的蜜餞放進了她的口中。
慕容冰雲柔嫩的脣瓣掃過楊皓的手指,瞬間一股奇妙感覺從楊皓的手指處傳遞到他的全身,他的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楊皓瞳孔的顏色加深,他最近似乎真的是補過了頭。
似乎感應到楊皓情緒的起伏,小金蛇在他的手腕上慢慢遊弋着身體,旋即從衣袖裡鑽出來,然後往牀尾遊弋而去。
楊皓的目光隨着小金蛇的身體移動落在牀尾早上還有些淡淡溼意的地方,那個海腥味,似乎也在他鼻息間縈繞着沒有消散。
小金蛇的身體在那片只剩下一片溼意印記的地方盤恆了一會,它擡起蛇頭殷切的看向楊皓。
楊皓感覺到了小金蛇的興奮,甚至於它那雙不大的蛇眼裡都在發着光,這是小金蛇發現美味時的表情。
顯然小金蛇也知道了楊皓明白了它的意思,它將蛇身遊弋到他身邊,小小的腦袋蹭着楊皓的大腿,很是討好,努力的向楊皓傳達着它的意思。
小金蛇餓了,很餓,不吃些好的,它是恢復不了的,吸收楊皓身體裡的那點靈氣效果甚微啊。
慕容冰雲驚奇的看着小金蛇非常可愛的動作,她在看看楊皓一臉糾結,有點不明白了,後來她在看見小金蛇腦袋蹭的地方越來越靠近楊皓雙腿之間時,慕容冰雲突然就笑倒在牀上。
楊皓臉窘得微微泛着紅,他伸手掐着小金蛇的七寸將它提起,這個貪吃的小金,什麼時候能給他消停下啊。
小金蛇很無辜地耷拉着蛇頭。
它要餓死了,它救了楊皓啊!它自己都要死了,楊皓怎麼能這樣對待它這個恩人呢?不對,是恩蛇。
“它應該可以幫我們找到那個東西。”
雖然不情願,楊皓還是道出了這個事實,小金蛇幫忙絕不是出於好意或者是爲慕容冰雲抱不平,它是讓楊皓把那東西給收拾了它要填飽肚子。
慕容冰雲看着小金蛇,腦海裡再次浮現那種被看不見對方,卻被緊盯着的陰冷感覺來,她剛剛紅潤了點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楊皓一見立即將小金蛇丟到牀角,他雙手將慕容冰雲擁在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和氣息爲她驅趕那種驚悚的感覺。
溫暖的氣息包裹着慕容冰雲,她的眼角溼潤了,楊皓總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知道怎麼給她最踏實溫暖的感覺。
“楊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留在這裡,我讓慕容思涵和樑一河來陪着你。”
楊皓說的肯定,他不會讓慕容冰雲涉險的,那個東西一定需要特定的環境才能活動,白天陽光正猛,水汽很快就會被蒸發掉,那個東西應該不會出現,楊皓不想讓慕容冰雲涉險當誘餌。
雪閣在上午的時候得到消息,凌達海立即過來探視慕容冰雲,不是凌嘯天不來,而是他昨晚喝的宿醉,凌達海去高閣時,凌嘯天還抱着酒罈沒醒來。
楊皓懷疑是寒冰洞餘孽在興風作浪,上次韓閣老被人給殺了毀屍滅跡,雪閣並沒有查出來是誰,很有可能對方又開始了行動。
凌達海聽着老臉一紅,這次飄雪閣確實沒有辦好,他站起身來要求和楊皓一起去。
“那就有勞凌閣老了。”
楊皓當然不會拒絕,他詢問凌達海是不是要先稟明過凌嘯天閣主。
凌達海想到高閣里正躺在榻上醉的一塌糊塗的凌嘯天,他伸手在額頭上擦了一把冷汗,尷尬地說着。
“閣主身體微恙……微恙。”
樑一河和杜宇郎被指派來聽雨樓警備,一路上,杜宇郎不斷挑釁着樑一河。
“要去見你的小情人了,樑兄弟是不是特別的興奮,這一次不知道潑的是水呢,還是刀子,可惜啊,郎有意,妾無情,人家喜歡的是真正的英雄慕容一恆。”
杜宇郎的話,真的是戳在了樑一河的痛處上,他的手握緊,骨節嘎嘎地響,不過最後樑一河忍住了。
聽雨樓盡在眼前了,樑一河如果和杜宇郎鬧騰起來,怕是不好收場,尤其是一會還要見到慕容思涵,樑一河不想失去了這個機會。
狠狠瞪了一眼杜宇郎,樑一河咬牙壓低聲音發狠的警告着杜宇郎。
“管好你的嘴,要不然就算是義父把我罰去半條命,我也不會輕饒了你。”
樑一河也是個狠茬,尤其是現在他眼睛裡都是駭人的戾氣,他可不是杜宇郎只會下暗手,樑一河從小到大打架還是對戰,都是實打實的下狠手。
杜宇郎也曾經和樑一河過過手,他哼了一聲,扭頭不理會樑一河,不用自己出手,等一會慕容思涵自然會給樑一河難堪,他杜宇郎就只坐等欣賞就好。
樑一河暗暗鬆了口氣,這威脅一招幸好還有用,他也看出來杜宇郎的心思,想看着他被慕容思涵牴觸的一幕。
站在聽雨樓下,樑一河心裡確實有些打怵了,想到昨晚他抱着根柱子當初慕容思涵表白,還被慕容思涵看個正着,不知道她見了他會不會在潑一桶冷水過來。
杜宇郎走進了聽雨樓裡回頭看見樑一河還在門外徘徊着,他一聲嗤笑,做了個自認很帥氣的姿勢挑釁的問樑一河。
“怎麼不走了?該不是要馬上看見心愛的女孩,有點害羞了吧?”
樑大河再也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他狠狠唾棄了一口杜宇郎,揹着劍大步走進了聽雨樓裡,看也不看一眼杜宇郎直接的從他身邊走進去。
杜宇郎陰沉的眸子看着樑一河的背後,他跟在樑一河的後面也走了進去。
慕容冰雲在酣睡,楊皓給她喝的一杯茶裡放了粒助眠的藥丸,昨晚慕容冰雲一夜未睡,加上擔心楊皓去找那個東西,她怎麼都要跟着,楊皓只好等藥效發作慕容冰雲沉睡了才帶着小金蛇和凌達海離開。
在走之前,楊皓又叮囑了慕容思涵一番後才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