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自己投靠舊勳還不至於讓對方親自出手吧,至於幽天盟的召喚這個原因,他一開始是想不到的,但看到斗篷人一心往大宋國中滲透,難保冼王不是爲了守護着什麼,果斷擊殺外來的隱患。
算了,想這麼多也沒有,知道兇手是誰就行,省得自己再去調查,以後有能力了隨手爲曾經的自己報個仇就好。
至於什麼時候有能力報仇,陳安的目光不由落到手中的綠色薄片上,相信那天會很快來臨。
稍稍平復了一下過度使用秘術所造成的氣血不穩,陳安就迫不及待地持着那身份銘牌鑽進了被窩筒裡,一如小時候躲着父親偷看話本小說時,那時還得撐着被褥謹防被油燈點燃,現在卻只需在黑暗中摸索就行。
陣陣的女兒清香伴隨着絲絲古怪的藥味鑽入鼻中,提醒着陳安現在自己的身份,讓他在憋屈中振奮,只想趕快提升勢力,探索出些乾貨來,好趕快擺脫現在的困局,是重選,還是迴歸都比現在強。
而怎樣程度的乾貨纔夠麼,那起碼要到九星吧,不,十星。到了十星,自己是走是留都可以任意決斷。
一邊暢想着美好的未來,陳安一邊用指甲劃破手指滴了一滴鮮血在那綠色的身份銘牌上。
少頃,濛濛綠光在身份銘牌上亮起,映照着陳安小臉上興奮不已的表情。
與自己猜測的相當,這個身份銘牌,只認血,不認人。
血應當只是個開啓的鑰匙,至於是哪個人倒沒有嚴格的審覈,且天元途徑最重要的不是實力,而是血脈,那纔是一切的根基,就算人不對,血脈相同,應當也能受到認可。
果然不其然,綠光散去之後,陳安又來到了或忘鎮之中,眼前是一個普通的房門。
遠處街面上,因爲或忘鎮集市還沒到開啓的時間,比較冷清,只有寥寥幾個應該是約好交易的人進入此間完成交易。
陳安沒去管他們,按照指使推開那扇房門,這棟房舍窄小普通,在整個或忘鎮中毫不起眼,也許以前他見過,但從未放在心上,沒想到這裡竟然纔是幽天盟的據點,內有乾坤。
進入房舍中,內裡的擺設也很普通,只有一張八仙桌,上面擺着一本書冊,一根毛筆,八仙桌旁兩副靠椅,一副空着,一副上面則坐着一個渾身模糊不清的人影。
“坐。”
陳安依言坐下,然後就聽那人語氣中有各種不確定地問道“你申請加入幽天盟?”
他知道那人到底還是看出了自己的異樣,便道“我父被殺,因爲種種原因,這東西落入我手,所以我想加入幽天盟以換取力量。”
在實力太過弱小的時候,唯一保命的辦法就是誠實,所以陳安選擇實話實說,當然這個所謂的實話也是經他加工過的。
那邊的人翻了翻手中的書冊,似乎確認了陳安的話,想了一下才道“是這樣的,你父親爲七星,若是加入幽天盟,我們會給予很大的支持培養,但若是你麼,想要加入就必須通過考驗了。當然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到達你父親的成就,我們也會把你應得的東西都給補上。”
陳安無所謂的道“這是應有之意,我不會心存芥蒂,請閣下言明考覈內容。”
那人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聲音漸轉嚴肅道“你確定嗎?我們的考覈十分殘酷,可不是兒戲,若是不過關,也許會死,甚至死得連全屍都沒有,你還要接受考覈?”
“確定。”
陳安語氣堅定不移。
也許是感受到了陳安語氣中的堅定意味,那人也不再遲疑,點頭道“好。”
然後他低頭在手中的書冊上,劃了兩道,接着擡頭拿出一枚丹藥遞給陳安道“根據你的情況,專門設定考覈內容,這是一枚滅活丹,利用生死間大恐怖對身體的刺激,激發血脈,你回去吞下,若還能活着,便可回來,接受第二項考覈。”
陳安看了看那枚丹藥,心道果然夠殘酷。
激發血脈哪是可以兒戲的東西,不說普通人完全沒有血脈可以激發,吞下滅活丹只有死路一條,就是血脈濃郁者一邊經歷生死考驗,一邊激發血脈,十個人中也得有八個人會崩潰至死。
不過陳安還好,以他武道宗師的意志,起碼能把這個成功率提高到六七成,且又有楚寒的經驗以及在東萊融合魂牌的經歷,激活血脈就算不是十拿九穩也能有成的把握,缺的僅僅只是資源而已。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接過那枚丹藥,道了一聲“好。”
接着啓動綠色身份銘牌,回到了臥房中的牀上。
熟練地從綠色薄片中取出滅活丹,掐指算了算時間,發現還有兩三個時辰才能到天亮,因此毫不猶豫地將那枚滅活丹丟入口中。
滅活丹入口就化,然後緊接着陳安就感覺到自己心口處彷彿燃起了一股火,燒得他全身燥熱不已。
原本白的透明肌膚上鼓起一根根青黑色的粗大血管,強勁的血流如洪水一般有力的噴涌奔流,甚至都能聽到嘩啦啦的聲音。皮膚承受不住這種強烈的異變,開始崩裂,血液身處,染紅了被褥。
同一時間,陳安頭臉也脹開,清秀精緻的面容開始變得猙獰起來,眼中佈滿血絲。
腦袋中嗡嗡嗡的,好像有無數的人在吵鬧講話。眼中幻境不斷顯現,有楚妍一生的過往,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彷彿是她前世所經歷,或是她的血脈祖先前世所經歷的事情。
陳安以他絕強的意志將這種種不諧全部壓下,甚至還有心自嘲“這竟比痛經還痛。”
自嘲完,陳安還不忘利用這個機會,深度解析血脈的力量。
血脈或者說是一種基因信息,一旦被激活,就可以達到返祖的效果,直追其祖先的修爲,而能夠留下這種強悍基因信息的祖先,最差也是天仙層面。
這就是早期的天元道路,通過基因信息的解析以達到傳說中的境界。
當然,這種修煉方法是有限制的,那就是會受限於祖先的修爲,道路很快就會走到終點,因此天元術士們將道路完善,不再拘泥於固有血脈,而是開始了自己的完善血脈道路,那就是收集不同的基因信息,以拼湊編寫出適合自己的血脈道路。
東萊的融合魂牌道路,其實就是基於此點來的。
陳安距離這一步當然還早,眼下先激活血脈對他而言纔是正事。
其實從這也可以看出,激活血脈,就是一種改寫基因信息的過程,與東萊的初次融合魂牌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事實上其達到的成果也是相當。
陳安在這裡只是因爲無法找到優秀的血脈,適用的基因信息而已,所以纔想着激活自己本身固有的血脈,否則早就製作出了魂牌,開始融合了,同樣可以獲得力量,快速提升自己。
又過了一會,陳安眼中的幻象,漸漸開始轉到古時,風雪如刀,遍地荒涼,一隻毛茸茸的冰吼躥了出來,對天地怒號。
擦,這血脈還真是有夠低下的。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陳安小心翼翼地截取下這個基因片段,藉助滅活丹的藥力,將之激活爲顯性,同一時間熟練的隱藏了自己的某些本爲顯性的特徵。
少頃,藥力終於過去,陳安睜開了眼睛,沒急着查看自己得到了什麼能力,而是第一時間凝聚出一面冰鏡,就着窗外射入的朦朧月光看了進去。
湛藍色的眼睛如同最美麗的寶石,身上的皮膚也如打磨過一般,變得更加光華細膩,甚至全然看不見毛孔;一頭烏黑的秀髮,也全部變成了雪白色;關節處,原本嶙峋的骨頭,也被磨平,甚至還帶了點肉感。
“還行,挺好看的,沒變得怪模怪樣。”
陳安輕吁了口氣,對於容貌他其實並不在意,這個舉動只是想看看身上有沒有失控異化的徵召。
剛剛他爲了將那遠古血脈最大化的利用,不遺餘力地把有用的部分全部顯性化。要知道,就算最瘋狂的血脈術士也不敢全然使用遠古血脈替換自身。
和魂牌融合過度一樣,那會失去自我,徹底異化爲怪物。
據陳安了解,知識淵博的魂師也只敢將所獲血脈三成以下的基因信息錄入魂牌,而秘術師所能利用的更只有這一兩成基因信息,其他的超凡信息哪怕再好,也會被摒棄掉,以防止失控異化。
而剛剛,他對自身血脈的開發甚至超過了七成這個警戒線,儘管獲得了這血脈中的全部利好,但也付出了形貌大變的代價。
對着自己施展了一個幻術,恢復了當初的模樣,以防嚇到其他人。
這個幻術不像當初的陰影術需要時刻撐着,倒是節省了不少精力,且他現在已然激發了血脈,這點消耗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需要每十二個時辰補一次有點麻煩,權當每天早起補個妝,反正身爲女孩子總得花點時間化妝。
外貌以及不利因素的事情解決,直到這時,他纔有功夫查看自身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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