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南宮赫玉要逃,林風和錢偉可不幹,二人也迎擊上來,擋住了南宮赫玉的去路。
南宮赫玉見有人擋住了他的路,當即恨得牙根兒癢癢,舉劍便朝着林風刺了過來。林風閃身一躲,堪堪躲過。
另一側的錢偉掄起手中的銅錘,朝着南宮赫玉的背砸了過去。誰知南宮赫玉的馬向前走了一步,那銅錘沒砸在南宮赫玉的背上,倒砸在了馬屁股上。那馬匹吃痛,揚蹄疾奔,一下子竄出了老遠。
錢偉一見,忙取過背上的弓箭,搭弓射箭,朝着南宮赫玉射了過去。
南宮赫玉雖發現那煙霧有毒,及時屏住了呼吸,但長時間下來,多多少少還是吸入了一些毒氣,力氣有些不支,連帶着身手都差了很多。雖然他也聽到了那支箭破空而來的聲音,閃身想躲,可是動作較之以前遲滯了很多,那箭不偏不倚地射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摔下馬來,嚇得他趕緊握緊了繮繩,夾緊馬腹向前奔去。
錢偉和林風一見,縱馬急追,卻被南宮赫玉的隨從團團圍住,眼睜睜地看着那南宮赫玉逃之夭夭。
南宮赫玉帶着隨從和一些殘兵敗將從小路向着大營的方向倉皇逃竄。正在這時,從一旁的樹林裡奔出一隊兵將,擋住了他的去路。爲首的正是南越鎮國將軍韓碩。
見南宮赫玉來了,韓碩微微一笑,道:“在下南越鎮國將軍韓碩,在此恭候三王爺多時了。”
南宮赫玉哈哈一笑,道:“本王方纔還在想,在戰場上怎麼沒看見南越的鎮國將軍呢,原來是做縮頭烏龜,躲在這裡來了啊。”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朝兩邊打量着,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路可走。
注意到南宮赫玉的小動作,韓碩胸有成竹地一笑,道:“不好意思,今日本將軍給王爺選了一個好去處,此地兩側都是懸崖。王爺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向前讓本將軍抓了你,要麼後退讓本將軍的部將抓了你。不知三王爺要選哪一個?”
南宮赫玉原本不信,可隨從查探過之後,告訴他確實如此。南宮赫玉顧不得肩膀上鑽心的疼痛,握緊了手中的劍,惡狠狠地說道:“不,本王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殺了你,給本王讓路。”
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韓碩大笑出口,道:“那三王爺不妨試試。”
說着,二人拍馬向前,戰在一處。韓碩有鎮國將軍之名,功夫自是不在話下。那南宮赫玉雖然功夫也是上乘,可是他受了傷,元氣大傷,多少有點力不從心。剛開始還看不出什麼,時間久了,南宮赫玉便有些招架不住,顯出一些頹勢來。韓碩卻是愈戰愈勇,步步逼近。
南宮赫玉一個不查,韓碩便突破了他的防守,手中的劍不偏不倚地朝着南宮赫玉的腹部刺了過去。可就在那劍剛剛挨着南宮赫玉的衣服的時候,突然從斜刺裡奔出一個黑衣人來,擡腳踢掉韓碩手中的劍,夾起南宮赫玉,腳尖在馬背上一點,飛躍而起,落在不遠處的馬匹上,揚長而去。
等韓碩回過神來再去追,已經不見了人影。韓碩一拳拍在樹幹上,自是懊惱不已。
衆人打掃完戰場,清點人數,此次共殺敵四萬,大獲全勝。可已經回到江城的衆人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氣。這些灰心喪氣的人中,以林風、錢偉和韓碩爲最。這三人最是懊惱,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殺死南宮赫玉,可還是差了這一步。就因爲差了這一步,這戰事便還要繼續,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得知有黑衣人從韓碩手中救走了南宮赫玉,沅天洛問道:“韓將軍,那黑衣人的長相可有看清?身手如何?”
“那黑衣人蒙着面,長相倒未看清,身手卻是實打實的好。”韓碩如實答道。
“南宮赫玉貴爲東越三王爺,身邊有暗衛保護倒也正常。若是下次再見到,韓將軍可否憑身手認出此人?”
“能!”韓碩答得斬釘截鐵。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若是這點兒本事也沒有,那可算是白混了。
沅天洛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咱們知道南宮赫玉身邊有暗衛保護,以後多留個心眼就是。”
韓碩面色不佳,道:“這次本將軍魯莽了,倒是可惜了你的好計策。”
沅天洛安慰道:“將軍實力超羣,不必如此妄自菲薄。這一次我們也算是大獲全勝,只不過沒有殺死南宮赫玉而已。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
韓碩見沅天洛如此說,心裡好受了許多,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而沅天洛和韓碩的對話聽在衆人的耳朵裡,不免對沅天洛高看了不少。甚至有人開始推測沅天洛的身份絕非是韓碩手下一個小小的謀士,若不然,韓碩不會如此言聽計從。
別人能憋住心裡的疑問,可有人不能。錢偉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粗着嗓子說道:“袁五,你到底是誰啊,將軍怎麼就這麼聽你的話呢?”
沅天洛還沒來得及說話,錢偉頭上就捱了韓碩狠狠的一敲,道:“錢偉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打仗不能靠蠻力,要靠計謀,要用腦子,你怎麼就記不住呢?都說了袁五是謀士,凡是聽他的意見終歸是不會錯的。你也跟着學着點兒,不要動不動就只知道掄大錘,多用用腦子。”
“哦。”錢偉揉着發痛的腦袋,輕聲應道。
韓碩瞥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爾後,他面向衆人,道:“這也累了一天了,各位都早些歇着吧。”
一時間,衆人散去。
沅天洛回到自己的房間,藏在暗處的暗衛便現了身。
沅天洛看了看他,道:“有事?”若是無事,暗衛不會隨隨便便現身。
那暗衛點了點頭,道:“今日救南宮赫玉的那人,從他的身手來看,像極了一個人。”
“誰?”沅天洛來了興致,問道。
那暗衛緊咬嘴脣,似是有些爲難。
沅天洛出聲安慰,道:“儘管說,沒有關係。”
那暗衛看了看四周,湊近了些,在沅天洛耳邊輕輕說出了一個名字。
沅天洛聽了,雙腿止不住一軟,幸好及時扶住了一旁的桌子,纔不至於倒在地上。
“你可看清了?”沅天洛不由得雙脣顫抖,似是有幾分不相信。
暗衛道:“屬下見過他的身手,此事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斷然不敢妄言。”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沅天洛吩咐道。
那暗衛又在暗處藏了身,消失不見。
那暗衛走了好一會兒,沅天洛仍是雙手顫抖,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夜無事,接連過了幾天,東越並未再次出擊。
韓碩在沅天洛的授意下,召集衆人開始議事。
爲了避免引起別人的猜測,沅天洛沒有發言,將想說的話說給了韓碩,讓韓碩代爲說明。
衆人齊聚後,韓碩說道:“一連幾天,東越都沒有動靜。可眼下正是深秋,眼看着就要入冬,戰事拖得越久對我們來說就越不利。因而,此戰必須速戰速決。本將軍以爲,既然東越眼下沒有動靜,咱們不妨查探敵情,主動出擊。各位以爲呢?”
一旁的錢偉聽了,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他怎麼老是覺得這次跟着韓將軍出征,覺得他聰明瞭好多呢。難不成是有了袁五做謀士的緣故?若是如此,看來他以後也要好好多跟那袁五親近親近,學聰明點兒纔好,也免得將軍老說他沒腦子。
林風聽了韓碩的話,附和道:“將軍所言甚是。只是咱們人數有限,又要守城又要主動出擊,人數上實在是緊張啊。若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顧此失彼,得不償失啊。”
韓碩點點頭,道:“你說的本將軍也考慮了,本將軍要告訴大家的是,我南越的戰神霸馭天已經帶着他的七萬親兵到了文城,不日將會和我們匯合,共同抗擊東越。”
一句話說完,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下了一顆巨石。霸馭天是誰,那是南越的戰神,從未有過敗績,和先皇南楚衡都能稱兄道弟。可以這麼說,南越之所以強盛,有一半都是霸馭天四處征戰的功勞。有了他,別國也不敢輕易挑釁。這一次,有了霸無天,自是如虎添翼。這一仗,必勝無疑!
衆人羣情激奮,不敢相信地問道:“將軍,你說的是真的?”
韓碩兩眼一瞪,道:“你以爲這是小孩過家家呢,本將軍敢拿這件事開玩笑?”
衆人這纔信了,一聽說要和戰神霸馭天並肩作戰,紛紛摩拳擦掌,道:“將軍,你說吧,這仗該怎麼打?”
韓碩翻了翻白眼,心道,怎麼一說霸馭天你們就這麼興奮呢,讓本將軍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衆人見他不說話,急了,甚至還有人推了他一下。
韓碩表示很受挫,可是沅天洛吩咐的話他不敢不說,當即大聲道:“好了,一說打仗你們比娶媳婦兒還興奮。這一次,邊境七城的守將仍是按照原來的部署,守住各自的城池。其餘人隨我一道,在此等候霸將軍,休整之後出擊東越大營!”
翌日,按照約定好的時間,韓碩等人在城外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霸馭天的影子。
正在這時,遠處一騎絕塵,有一人縱馬來到跟前,道:“閣下可是韓碩韓將軍?”
韓碩點點頭,道:“正是。”
那人道:“我是霸將軍帳下親兵,特送來霸將軍的親筆書信,你且一觀。”說着,從馬上甩下一封信,爾後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韓碩心中大喜,霸將軍定是有什麼奇謀密計,這才臨時改了主意。他顫抖着手打開了信,只見素白的紙頁上,赫然寫着六個大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