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
唐瑜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唐伯走了過來點了一根菸。
唐瑜當初給茶小樓留下那封信的時候，就沒打算再去聯繫她，雖然他已經將她的電話號碼給記在了腦海裡。
唐瑜躺在牀上，興許是睡了一覺，所以現在一點睏意也沒有，他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鐘。穆江應該是走了，茶小樓肯定也走了。
唐伯問他話，他沉默了很久，這才說：“爸，我受着傷呢，您還在這屋子裡抽菸。”
“好，不抽。”
唐瑜的這話讓唐伯愣了一下，照着唐瑜以前那性格，怎麼可能會在意抽菸這種事情。也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女人救了唐瑜，短短几日的時間而已，就把唐瑜給弄成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既然是高中生了，離成年也沒幾年，你喜歡就帶過來給我看看。”
這裡沒外人，父子兩個人在一起通常都是說工作的事情，唐瑜很少說自己的感情生活，這一次他看唐瑜是真的動了些心，這就直接開了口。
“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了，您就別瞎操心了，這世界上想當您兒媳婦的可是有很多的。”
唐瑜嘴角扯了扯。
“行，我不操心，反正你也才25歲。”
唐伯說着看了下時間，這個點，店裡的人應該都已經鬧完了。
“你怎麼會想到給穆江寫信的？”
唐伯看唐瑜不願意說那個女孩子的事情，這就問他正事。
“收買人心。店裡這麼多人，我這信連老二都沒給寫，單單給他寫，他就會知道他在我這裡有多重的份量。這樣，他會覺得我最重視的人也是他。”
唐瑜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眼睛中帶了陰毒，嘴角又是勾了勾。
“阿苗，你和穆江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不怕你做的事情被他知道，讓他寒心嗎？”
唐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他低着頭去看自己左手戴着的手套，那裡有三根手指頭是空着的，他看着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成大事者，這樣的事情避免不了。穆家是重情義的人，我只有這樣做，他纔會更加盡心盡力的爲我辦事。”
唐瑜覺得有些累了，卻又毫無睏意。
他寄給穆江的那封信是讓每天過來送外賣的小哥找快遞寄得，他身上沒錢，就讓那小哥剩下的外賣都不用送了，就當是抵了快遞的錢。
“你傷這麼重，怎麼不在那個女孩子那裡多養兩天？”
唐伯不太想提穆家人的事情，提起來不舒服，這便又把話題轉移了。
“我再不出現，店裡的人只怕叛變的人會更多。而且……我不想太麻煩那個女孩子。”
唐瑜說到這裡，又想到茶小樓那一張淡漠如水的臉，爲什麼她總是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爸，你有沒有喜歡過你朋友或者你兄弟的女人？”
唐瑜望着天花板，護士給他打完針之後，又給他掛了點滴瓶，他將目光從天花板上移到了點滴瓶那裡，看着裡面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唐瑜的話唐伯沒有回答，他又點了一根菸，猛地吸了一口。
“喜歡過吧？我知道您喜歡凌芸，要是不喜歡，你也不會爲了救她斷了三根手指頭。”
唐瑜說到這話閉上了眼睛，這種事，除了穆江穆業不知道，連穆天風都知道。
當初，穆天風和凌芸還大吵過一架，還差一點鬧離婚。
至於爲什麼要吵架，具體的細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吵架的原因就是因爲他爸唐伯。
唐伯坐上這個位子其實也沒幾年，也就五年的時間而已，之前，唐伯還是東街一個分店的小店長。
十年前，唐伯爲了救穆業和凌芸廢了三根手指頭，後來凌芸爲了報恩，主動過來幫唐伯。凌芸是個很厲害的女人，頭腦聰明，她瞞着穆天風給唐伯出謀劃策，讓唐伯短短三年內從一個分店的小店長上升到了總店的位置，還做了當時的老大身邊的紅人。
再之後，穆江也過來幫他們父子，穆天風一直被瞞在鼓裡，直到五年多前，穆天風才知道，但終究穆天風也過來幫了唐伯，並扶持着唐伯廢掉了當時的老大。
“你問這個做什麼？”
唐伯啪嗒啪嗒的抽着煙，他實在是不想提這事。現在他年紀已經不輕了，當年即便有過什麼想法，現在也都沒了。
而且凌芸和穆天風感情很好，他不會去插一腳。但有些事情，埋在內心深處，他想抹去也抹不去。
“阿苗，難道你也……”
唐伯是個聰明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唐瑜是什麼意思，他去看唐瑜，眉頭皺了起來。
“至少，凌芸不討厭你，你、穆天風還有凌芸你們從小就是朋友，你們到現在都還可以是朋友。”
唐瑜想起茶小樓的臉，今天在這個酒吧裡見到茶小樓之後，茶小樓對上他的時候，眼睛裡除了有冰冷，還有敵意。
“可我沒有朋友，穆江也不是我的朋友，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他，把他當成一個棋子而已。”
唐瑜翻了個身，他臉上沒有表情，他睜着眼，眼睛盯着前面的一片虛無。
“我們走上了這條路就已經沒了回頭的路。”
唐伯掐滅了煙，天不早了，他該回去睡一覺了，天亮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是，已經沒了回頭的路。”
唐瑜拽了拽被子，閉上了眼睛。
…………
茶小樓今天起得很早，六點半鐘就起了。不過老爺子比她還早，一大早上五點鐘就跑山上練拳去了。
她去晨跑了一下，回來的時候用煮蛋器煮了三個雞蛋，又燒了一壺熱水。
今天老爺精神很抖擻，打完拳回來臉上全是笑。
“爺爺，遇到什麼開心事了？樂成這樣？”
“也沒什麼開心事，就是昨天茶室的生意好，收入是前半個月加起來那麼多。”
“真的啊？那我有沒有分紅？怎麼着我也去彈琴了呢。”
茶小剝了一顆雞蛋給老爺子，老爺子嫌棄的看了一眼，還是把雞蛋放到了嘴裡，說。
“你呀，也就只會煮個雞蛋，以後你找老公怎麼着也得給我找個像小北這樣會燒飯的，那個穆業會不會燒飯啊？”
茶小樓笑了笑，她也不回答老爺子的話，就只是吃雞蛋。
就穆業那手藝，還不如她煮雞蛋煮的好呢。
“不會是不是？我看你們兩個以後怎麼辦。”
“您操什麼心呢，穆江和師哥都會煮飯的，到時候，我就和穆業一起去他們家蹭飯吃，把爺爺你也帶着。”
茶小樓說着，眼睛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