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黑衣人嚇了一跳,他也只是覺得手腕一麻,本來就握不太穩的刀子已經到了少年的手中,知道遇到了高人,慌忙扭頭向少女的方向衝了過來。
少女嚇了一跳,竟然忘記了躲閃,眼看就要被他衝到了身前。
驀然間覺得脖領子一緊,黑衣人雙腳騰空的被少年拎了起來,臉上嚇的已經沒有了血色。
少女又是嚇了一跳,看着少年只憑一隻手就把黑衣人如同小雞般的拎了起來,實在比劫道的拿刀衝向她更讓她吃驚,這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勁?
黑衣人又驚又怕,知道這下遇到了高人,忍不住大叫道:“英雄饒命,我上有六十多歲的高堂,下面……下面沒有了。”
少女輕啐了一口,心中嘀咕道,什麼下面沒有了,難倒是太監嗎?
少年也是皺了下眉頭,直接問道:“你是太監?”
黑衣人慌忙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還沒有老婆,當然孩子還沒有了。”心中卻有些害怕,這個可萬萬不能撒謊的,萬一被少年發現,一怒之下,橫刀一割,自己的那個下面可就真的沒有了。
少年一笑,已經把他放了下來,“強盜做成你這樣也算是差勁之極。”
看到眼前的這個小英雄並沒有替天行道的意思,黑衣人慌忙道:“英雄有所不知,我不是劫道的。”
“不是劫道的,”身後的少女撇撇嘴道:“你拿着刀子賣肉呀。”
黑衣人苦着臉道:“英雄……”
少年一擺手,“你有爲難的事情?”
黑衣人一怔,“你怎麼知道?”
少年人一笑,“你能劫財不劫色,還能有借有還,剛纔刺向我那一刀取向手臂,猶豫不決,一看就知道只是嚇嚇人,並非存心傷人了,我想你多半第一次做這買賣了,看你面色慌亂,手掌老繭不少,絕對好逸惡勞之輩,而且目光焦急,指定要五千,想必等着錢急用了。”
少女聽到劫財不劫色的時候,臉上微微一紅,心中卻是埋怨,劫道說的你也信,那石頭都能開花了,只是聽下去,倒覺得少年分析的並非沒有道理,又看到那人衣服滿是塵土,手上果真如少年所說,一副民工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動。
只是聽少年說話之乎者也的,卻也有點彆扭。
黑衣人一聽,眼淚差點流出來,“英雄你不知道呀,我這次出來也是逼不得已,我是這附近工地的民工,平時就是打打雜工,工資是有一天沒一天的,昨天我媽突然肚子疼,上醫院一看,大夫說是腸炎引起的胃穿孔,急需手術。”
少女聽了眉頭一皺,心想你媽這病得的也怪,腸炎還能引出胃穿孔出來。
少年只是微微點頭,知道他是慌亂之下,滿嘴跑舌頭了,不過看來他媽倒是的確病的不輕了。
“醫院讓我馬上交錢做手術,我在工地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還壓了幾個月了,好不容易纔向工友湊了兩千塊錢,好說歹說的總算讓他們先給我媽做了手術,只是醫院的醫生說了,今天八點之前必須要再交五千,不然就不會下藥的。”
少年臉色緩和了下來,少女臉上卻是半信半疑的樣子。
“我心裡急的不得了,我媽爲我操勞了一輩子,這下動了手術,沒有藥支持,不要說病了,疼也要疼死了,不過我的工友也是沒錢拿出來了,我這才鋌而走險,想出這個劫道的主意,只是希望哪個好心人能借我五千塊墊上醫藥費,我就是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的。”
說到這裡,黑衣人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衝的烏黑的臉上一道一道。
少年閱人無數,知道他說的多半不假,只是五千塊自己也拿不出來,突然望向了少女,“你有五千塊嗎,不知道可否先墊上?”
少女一愣,暗道你們不是演雙簧的吧,一個強搶不行,一個下套求施捨,只是望到少年的目光,心中一顫,嘟囔了一句,“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借他五千塊倒沒有什麼。”
黑衣人心中有些歡喜,急聲道:“我要是說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1
少女心道,你這種牙痛咒有什麼用,少年突然問道:“你母親在哪家醫院?”
“安平醫院。”
少年眉頭一揚,“好,我和你一塊去,你?”望向了少女,目光中有了一絲期盼。
少女沉思一下,“好,我也信你一回。”
黑衣人大喜,慌忙道:“我這就帶你們去。”
三人走到街口,黑衣人還待再走,少女後面嚷道:“安平醫院十幾裡呢,你走着去呀。”
黑衣人臉露爲難之色,“我口袋一分錢都沒有,在外邊晃盪一夜了,早飯還沒有吃了,實在付不起車錢了。”
少女嘟囔了一句,伸手攔下了一輛的士,坐在前排,少年一笑,也跟着黑衣人坐了進去。
“你們去哪?”司機看這三個不倫不類的一起,有些嘀咕,如果只是這個黑衣人一個,他都可能拒載了,只是看着少女和少年斯斯文文的樣子,這才接下這個生意。
“安平醫院。”少女丟下了一句話,再不多說,司機發動起車子,一溜煙的向安平醫院駛去,一路上車輛不多,只看到兩側的房屋倒飛一樣的退去。
少女卻藉着車子的倒後鏡觀察着少年,見他神色憂鬱,雙目望着前方,似乎出神的樣子,只是嘴脣抿成一條剛毅的弧線,好像有什麼心事,心中暗想,他是哪個?自己怎麼在浙清大學沒有見過他,他如果是浙清大學的學生,又怎麼會不認識自己?
車子十分多鐘就到了安平醫院的門口,少女付了車費,跟在黑衣人的身後向醫院裡面走去,黑衣人急急忙忙的走向一間病房,還未到門口,就被一個護士攔住了,“皮二,錢帶來了嗎?”
“王護士,我媽怎麼樣了?”皮二不答反問道。
“死不了。”王護士扳着個臉,不像白衣天使,倒像個黑麪煞神,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不過你要是不帶錢來,今天我們就要請你們出去了。”
少女望了少年一眼,心道,他果然沒有料錯,看來他和那個什麼皮二不是一夥的了。
皮二不敢得罪王護士,回頭望向了少年,哀聲道:“英雄,你看……”
王護士看了少年一眼,突然詫異道:“是你?”
少年並不理會王護士,只是望向少女道:“你如果能借五千給他,我擔保一個星期內還你。”
少女這個時候不再懷疑,也不廢話,掏出手機,按了幾下,“爸嗎?是我,你讓司機老劉拿五千塊到安平醫院,不,不是我有事,是……”望了一眼少年,“是一個朋友有病了,急需錢用,對,安平醫院,快點1
放下了手機,對着皮二道:“很快就到了,你放心吧。”
皮二感動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謝謝你,還有也謝謝你,英雄。”
少女怎麼聽着怎麼彆扭,卻見少年只是一笑,毫不在意的樣子。
王護士一看少女來頭不小,聽她說家裡還有司機接送,不用問,肯定是個大款的女兒了,這麼說錢不是問題了,臉色也緩和了下來,從剛纔的魔鬼的樣子又變回了天使,“皮二,你也進去看看你媽吧,她剛纔醒了就念叨你了。”
皮二這一刻覺得好像守得雲開見月明一樣,王護士的下一句又讓他回到了現實,“不過你記得,錢來了,第一時間去交了。”
少女望着護士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一下手機,叫了一聲,“糟糕,我還有課呢。”
少年一怔,記得自己也有課上了,只是目前對於上課還一直沒有什麼概念。
“那怎麼辦?”皮二一下子急了,少女一走,管誰要錢去?
張望了一下醫院的門口,少女臉上有些不滿,“怎麼老劉還不到。”
少年一笑,“他就算飛也要一會的,上課缺了一節兩節無關緊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
少女還以一笑,“這七級你也分去一半了,對了,我……”有些猶豫的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呢?你也是浙清大學的嗎?”
少年遲疑了一下才道:“不錯,我是浙清大學新聞系三年級的,我叫蕭……我叫林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