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飛竟然還活着?”遠山的山林處坐着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人正拿着望遠鏡向玉龍瀑布這邊,那人一字眉,一字胡,四十多歲,正是和林逸飛有過一面之緣的渡邊正野,只不過他這個時候好像已經失去了冷靜,語氣中的詫異彷彿看到了火星人來到了地球,而且建立了個戰鬥基地,當然這個戰鬥基地襲擊的目標很有可能是他們影風會館。
“他不是人!”一個人聲音有些苦澀,當他看到林逸飛走了出來的時候,他實在難以置信,無力的把望遠鏡交給渡邊正野後,藤村川山緩緩的坐了下來,神『色』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而且很精神!”通過望遠鏡,渡邊正野突然都很佩服林逸飛這個人,他好像在什麼時候,都是那種不死不活的態度,當然每個人的欣賞水平不一樣,無論別人怎麼看待林逸飛,覺得他的真誠,有些酷,有些帥,渡邊正野一看到林逸飛的笑容第一感覺就是很討厭,他覺得那種笑容明顯是一種示威和從容,他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笑過。
吃不到的葡萄通常都是酸的,不過很多人不過看到別人吃葡萄還是會流口水的,所以如果他手中的不是望遠鏡,而是一把狙擊步槍的話,他都會考慮是否一槍爆掉林逸飛的腦袋,讓自己能夠渡過愉快的一天。
渡邊正野放下了望眼鏡,不想再看,何況他再也看不到,林逸飛和劉明理已經走過一個拐角,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手中望遠鏡雖然視野大,像質好。甚至帶紅外功能,卻是不能拐彎看的。
“我們該怎麼辦?”二人默坐了良久,終於還是藤村川山打破了沉寂,他說的話都比較簡潔,他也是不太喜歡說話的人,自從三年前目睹了伊賀流悲慘的一幕後,他更是變的沉默寡言。
“林逸飛他肯定會懷疑我們影風會館。”渡邊正野滿臉地凝重,“因爲古正雄和井田次郎直接參加了這次行動。”
“玉子就是不贊同我們出手。”藤村川山突然憋出了這麼一句。
“你以爲她是好意?”渡邊正野冷冷笑道:“她只是不贊同我們和百地家聯手而已。因爲在她看來,那無疑是飛蛾撲火的舉動。”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藤村川山說話的表情很悲哀,眼中卻是有種深深的恨,“現在我們又得罪了林逸飛,他肯定會找上門來的。”
“找上來又怎麼樣?”渡邊正野安慰道:“這件事我們可以說,完全是那兩人的自發行爲,和我們影風會館無關的,再說他不敢胡來。”
“這樣也行?”藤村川山沒有什麼欣喜。只有濃濃的悲哀,一塊案板上地活魚,無權決定廚師的做法,無論紅燒還是清燉,對於它都是悲哀。就算偶爾聽到別人要生吃的時候,那條魚也不會有什麼喜悅心情的。
“當然行。”一個聲音答道。
“那好。”藤村川山有氣無力的站了起來,突然愣在了那裡,失魂落魄的他現在才聽出來。剛纔那句話並不是渡邊正野說的。
他首先看到的是渡邊正野一張驚駭欲絕地臉,他只是望着藤村川山身後,彷彿見鬼了一樣。
藤村川山一陣顫慄,他突然意識到,鬼不可怕,林逸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才讓他覺得可怕。
只是就地一滾,藤村川山斜穿了出去,他是個忍者。當然只是按照正常的方法,多半會被林逸飛算計,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有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背後,不被他發現,雖然他是有些失魂落魄。
他滾了兩滾,終於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很有些街頭小丑雜耍地『性』質。因爲林逸飛一動沒動。林逸飛不動,渡邊正野不敢動。藤村川山自己動的實在很無聊。
“林君,很高興見到你。”薑還是老的辣,藤村川山不由有些汗顏,敵人還沒有什麼動靜,自己就先『亂』了陣腳,無疑是十分不明智的舉動,渡邊正野不變應萬變實在有點高,簡直有高空拋物那麼高。
林逸飛竟然也笑容滿面,別人先禮後兵地時候,他從來沒有一把大刀先砍過去的時候,“我也很高興看到兩位,現在風清氣爽,實在是用來監視別人的好天氣。”
“林君說的是誰?誰會有那麼無聊,竟然上野外來監視別人?”渡邊正野笑眯眯的說道,彷彿有種敵特被我黨抓住時的狡猾,只不過一看到林逸飛看着他的表情,不經意的看了看他手中地望遠鏡,笑容已經有些僵硬。
“看兩位鬍子拉茬的,塵土滿面的,實在有點辛苦。”林逸飛淡淡道:“眼袋都有些浮腫,想必這兩天在這裡呆着,也是沒有合過幾次眼吧?”
二人的身邊是一堆啤酒瓶子,還有一些食物的袋子,這說明所謂的乾淨衛生,保護什麼大自然的只限於國內,對於在外國而言,對不起,他們恨不得砍光中國人的所有地樹木,以至於沙塵暴漂洋過海,跨國訪問到他們領土地時候,他們提出嚴重的抗議,一致認爲中國是污染大氣環境地罪魁禍首,卻忘記了他們是這場罪惡源泉的始作俑者。
這彷彿就是應了那麼一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他們其實忘記了一點,大家現在都是生活在地球上,南北極冰川如果溶化了話,被大水吞噬的絕對不會僅僅是一箇中國,他們當然也想跑到月球上躲避一下,只不過很可惜,他們一向痛恨的中國人竟然先想到了這點,而且目前做的有聲有『色』。
“這裡的風光這麼奇妙,”渡邊正野發出了言不由衷的感慨,“我和藤村君都是捨不得離去,帶個望遠鏡只是想更清楚看看大自然的。”
藤村川山其實一直都有些瞧不起渡邊正野,他認爲渡邊的武功不行,雖然四十多歲的人,和自己比試的時候,還是要自己讓幾招,不知道他的歲數是不是都活到了狗的身上,只不過他卻忘記了拿自己和林逸飛比比,如果那麼比的話,那他這二十多年也算是白活的,可是他突然覺得渡邊也有他不能企及的優點,那就是無恥!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他雖然是個忍者,他一直認爲,自己還有着武士的尊嚴,可是渡邊不要起臉的時候,竟然還這麼坦然自若,這讓他不佩服都不行,有些人的本事,你雖然不屑,但是你一輩子都學不會,只是因爲你還是不能撕下臉皮而已。
林逸飛絕對是個正人君子,藤村川山雖然很恨林逸飛,卻不能不承認這一點,正人君子是個優點,但是很多時候無疑也是缺點,因爲他不能放手的去做一些有違規矩倫常的事情,渡邊正野雖然武功不行,但是目光很毒辣,一眼就能看出林逸飛的缺點,使出的招式卻也是剋制林逸飛的最好辦法。
林逸飛笑了笑,“哦,渡邊先生看風景的眼神的確很獨特,望遠鏡對着那片黃土地看了很久,難道也覺得那是個開發區,準備投資進來?”
渡邊正野推的乾淨,不明白這小子怎麼是什麼都知道,還是隻是虛張聲勢,在探他的底,“林君說笑了,我們只是有些奇怪,爲什麼有這麼多人在玉龍瀑布這裡動工,卻又匆匆的收工?”
從這裡望過去,只看到機械設備有次序的離開這裡,顯然是在劉明理的吩咐下,忙碌了兩天的民工都可以回去睡個安穩覺,只不過眼下這三個民工顯然工作纔剛剛開始。
林逸飛現在如同陰溝裡面撈出來的一樣,渡邊正野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兩天在這裡受着蚊子的『騷』擾,又不敢大模大樣的支個帳篷,實在讓他們有些疲憊不堪。
“因爲他們要救的人已經自己走了出來。”林逸飛微笑說道,表情竟然很溫暖,“聽剛纔渡邊先生說的口氣,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他們要救誰?”渡邊正野一臉茫然的樣子,不奪得奧斯卡最佳男配角實在是評委的有眼無珠。
“當然是要救你們想要用水淹死的人。”林逸飛笑了起來,只是身上好像一股寒氣透了出來。
“我們?要用水淹死人?”渡邊正野表現的和阿甘一樣的白癡,卻祈禱自己有阿甘那樣的好命,“林君,你說笑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藤村君,你說是不是?”
他乾笑了幾聲,瞪了藤村川山一眼,他一直以爲藤村的武功是不錯,可是難成大器,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太死板,這個時候竟然臉『色』鐵青的望着林逸飛,你說和林逸飛沒有仇怨,那鬼信呀?
“其實我也知道,”林逸飛聲音變得低沉起來,“想要淹死我的,不會是渡邊先生。”
渡邊滿臉歡喜,連連點頭,看着林飛的眼神有點像看包青天一樣,只不過後面的一句話說出來,他一下臉『色』灰敗,彷彿看到了包黑子把狗頭鍘搬了出來。
“就像一個人殺人用刀也好,用槍也罷,”林逸飛冷冷道:“我對於刀槍都是沒有什麼痛恨的,你也只不過算是一把刀,只要你告訴我,到底誰想要我的『性』命,我今天就不殺你!”